第二百三十二章 她不是你能動的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最無恥,隻有更無恥,就好比眼前的這個周大人與湧城城東住著的張老爺,這兩人便可以稱得上這個世界聲無恥界的典範,標兵。
絔禾與高適幾人被那些衙役壓進公堂沒多久,那位周大人要求師爺去請的張老爺便已經來了。
那位張老爺顯然是經常與這周大人幹這種勾當的,他一來,什麽也沒有說,隻是與那坐在高堂之上的周大人相視一笑。眼睛裏含著隻有他們兩人才能看懂的交流。
張老爺一來,便有衙役很殷勤的為他搬上了凳子。
見那位張老爺一坐下,周大人也不在拖延,立即說道:
“張老爺,這兩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可是你家公子那人多丟失的那些。”
“回周大人的話,小兒那日所丟的正是眼前這兩人所穿的。”
那位張老爺很是配合的說道。
見張老爺這麽配合,永州知府周大人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耽擱,當即便拿起驚堂木往公案上一拍,對著站在公堂中間的絔禾幾人曆聲喝道:
“台下何人,為何見了本官還不下跪,對於張老爺所說的,爾等可還有什麽要辯駁的。”
驚堂木的聲音響徹公堂,蕩起一陣陣的回音,絔禾也高適可都是見過天家貴族的人,更別說高適這家夥本就是皇族之人,絔禾如今得了了泰安縣主的封號,歲不能說是真真正正的皇親貴族,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半個皇家人,對於這種場麵自然是一點也不為所動。
可鐵柱幾人可沒有絔禾與高適這兩人的氣度,他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普普通通的貧苦百姓,平時就是見了衙門了的衙役也都是點頭哈腰的,更別說是上公堂了。
現在驚堂木一響,當即被嚇得魂不守舍,腿不由自主的一軟,便跪了下去。
鐵柱幾人的動作周大人自然是滿意的,隻是當他看著絔禾與高適兩人依舊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心中的怒意當即再也不受控製的翻滾了起來。
再次抓起驚堂木往公案上狠狠地一拍,怒喝道:
“大膽刁民,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這一次,周大人已經不在是先前一樣,隻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怒了,他將他浸營官場多年的官威在這一刻盡數釋放出來。
周大人這官威一釋放出來,就連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師爺也不由的一怔,就更不要說普通人了,可絔禾與高適是普通人嗎?
當然不是,他們不僅不是普通人,他們的身份不知道比這周大人高了多少,他們所見過的大官可比這周大人大多了。自然對上這周大人釋放出來的官威,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對上這一幕,那周大人那叫一個氣啊,胸膛延綿起伏,一上一下的,那模樣,似乎隻要一個不下心就會炸開一樣。
他在這永州當了這麽多年的土皇帝,誰見了他不是點頭哈腰的,可今日卻叫他遇見了絔禾與高適這樣的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心裏那叫一個鬱卒。
可憐的這位周大人好不容易緩過來,正欲向絔禾等發難的時候,卻聽見絔禾不鹹不淡的說道:
“我與我大哥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還不配讓我們向你下跪。”
絔禾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隻是看在那周大人眼裏就不一樣了。
他覺得絔禾這樣的態度是在藐視他,不將他一州知府放在眼裏,心中的火氣在這一瞬間再也控製不住了,蹭蹭蹭的便往上冒了出來。
不過,這次他也學乖了,不在於絔禾逞口舌之利,而是直接下令道:
“來人,給我見這個牙尖嘴利,藐視公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剝幹淨了再重打二十大板,打到他肯下跪在說。”
他就不相信了,他堂堂一州知府還治不了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了。
絔禾聞言,心裏暗罵一聲變態,這打板子就打板子嘛,居然還下令將衣服脫幹淨,那她豈不是要貞潔不保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人得逞,她一邊上跳下躥著,躲避著那些想要上前來擒住她打她板子的衙役,一邊用內力想要將綁在身上的繩子震開。
隻是時間越久,她心裏卻是越急。直到最後,絔禾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
媽的,低估了這繩子的結實度了。
我們的絔禾大小姐低估了繩子的結實度,高估了自己的內力,以為自己的內力能夠將這繩子震斷,結果因為一個高估與一個低估便悲催了。
於是,便出現了眼前的這一幕,被繩子綁著的絔禾在公堂中上跳下躥著,會麵好幾個衙役追著。
“你不過就是一個正五品的官員,憑什麽叫我給你下跪,強買強賣,還有沒有天理了。”
自從離開皇城以後,進了這湧城,絔禾便丟掉了她千金小姐該有的所有儀態,化身成了眼前這樣一個潑皮無賴。
要是憐月與憐心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捂著臉說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沒臉沒皮的人,她不是自家主子雲雲。
但是,這府衙的衙役加起來比絔禾所有的指頭都多,而絔禾又被繩子綁著,怎麽可能逃的過那些衙役的追捕。
永州知府周大人見絔禾被抓住以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盡是陰霾,毒辣辣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絔禾,似乎想要在絔禾身上戳幾個洞一樣。
絔禾掙紮不開,心裏默念完了,自己一世清白就要毀在這裏了,此時的絔禾完全已經忘記了她旁邊還有一個高適。
然而高適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衙役觸碰到絔禾的手,眸光裏一片陰寒,這個丫頭,就不會想起自己嗎?
他一直默不作聲的原因就是想知道絔禾這家夥會在什麽時候才會想起他的存在。
隻是這個結果太叫他不能接受了,直到最後關頭,絔禾都沒有想起他的存在,而他也不能再繼續看下去了。
那些衙役的手在觸碰到絔禾身子的時候他的心都酸澀的難受,更何況那個無良的昏官還下了那樣的命令。
就在絔禾等待著死亡的時候,高適突然說道:
“周大人,我勸你還是命令你的人停手,她,不是你能動的。”
聲音如玉珠滾落玉盤,清脆溫潤,無波無瀾,但聽在人的耳朵了卻又是另一種感受,有一種無形的上位者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可不是永州知府周大人這樣的小角色能夠散發出來的。
絔禾聽到高適的聲音後,當即一喜,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她此時不是一個人,還有高適的存在呢,連忙轉頭看向高適,朝著他送上一個你真棒的眼神,而後者則是沒有看到絔禾的眼神一般,就那麽定定的看著那此時正坐在高堂之上的永州知府周大人。
絔禾是欣喜的,而永州知府周大人的臉色則是變了又變,先是綠了又青,青了又紅,紅了又紫,紫了又黑,最後黑的堪比鍋底。
“好大的口氣,隻是不知我如何動不得他。”
原本就被絔禾激怒到已經快要爆發的永州知府周大人,現在又聽高適這樣的話,哪裏還有理智可言。
於是,這位永州知府周大人此時便變成了一根筋的人,一條道走到黑,根本就聽不進身邊人的建議。
高適越說絔禾是他動不得的人,他便越要動來看看,他到要看看,他動了絔禾以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隻見他對著那些原本因為高適的話而停下來的衙役吩咐道:
“都傻楞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緊做你們該做的。”
永州知府周大人在吩咐完這話以後,還不忘得意的瞟了一眼高適。大概意思就是,我就動了你所說的不能動的人了,你能拿我怎麽樣之內的挑釁。
高適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永州知府周大人會是這麽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他來之前,還專門派人來打聽過有關於這位永州知府的消息,那個時候他還覺得這個永州知府也就是傻缺了一點,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位永州知府周大人居然傻缺到了這樣的地步。
看著那些衙役離絔禾越來越近的手,高適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將真氣釋放了出來,把綁在身上那礙人的繩子給震碎。
隻聽得‘嘭……’的一聲響起,高適便已將那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給震碎了。
這聲音也叫那些原本要去拔絔禾衣服的衙役們一怔,那位坐在高堂之上的永州知府周大人自然也被高適的舉動給驚到了,隻見他朝著身邊的衙役們吩咐道:
“還不趕緊上前去將這等刁民給我抓起來。”
他被高適剛剛那一手給嚇到了,他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知道那些能夠憑一己之力將繩子震碎的人不易一般的習武之人,怎麽說也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之類的。
現在,他麵前有一個這樣的高手,怎麽能不叫他害怕,他怕高適在這個時候突然對他不利什麽的。
顯然,這位永州知府周大人是想多了,要是高適想對他不利什麽的,他肯定是活不到現在的。
衙役們得了永州知府周大人的吩咐,雖然對高適挺忌憚的,但是有不敢違背永州知府周大人的命令,隻好硬著頭皮上前。
高適沒有殺人之心,隻是在那些衙役朝著他湧來的時候將他們一一打了出去便是,沒有傷及那些衙役的性命。
再則,就如絔禾所想的那樣,他們是奉旨來這裏賑災的,這個時候讓這些衙役保存實力,到時候也會是他們的助手。
永州知府被絔禾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指著高適結結巴巴,顫顫巍巍的說道:
“反了,反了……”
說了好半天,硬是沒有一句完整的話,就這麽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