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接受現實
“是嗎？那真是要恭喜你們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還在鬧別扭呢，不過這樣也好，等我回去一定會稟告王兄，而且，我想華大人一定也很想念你。”
華瑤微微一笑，說：“那真是有勞郝親王了。”
“我原本還以為華瑤受了多重的傷，害得我夜不能寢，不過仙子阿看看倒是已經沒有大礙了，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不過我也不打擾你們了，我們下次再見。”
鄔長君臨走之前還特地看了看華瑤，眼睛眨了眨。
一關上門，宇文澤就激動的握住華瑤的手，語氣有些微微的顫抖；“瑤瑤，你真的決定跟我回去嗎？”
華瑤沉默的看著他，然後點點頭說：“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永遠留在那裏，而且，我絕對不會讓我以前的傷白受的，以前的事情我雖然不清楚怎麽回事，但是念芹明白，到時候，你會怎麽做呢？”
宇文澤歉疚的看著她，說道：“你放心，我明白的，這件事情的確是母後和莊玉瑩做的不對，我絕對不會袒護她們的，而且，也不會給她們機會來傷害你的。”
華瑤點點頭，說：“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宇文澤貼心的囑咐了幾句，然後才走出門。
華瑤躺在床上，目光迷惘的看著頂上空茫茫的一片。
其實在鄔長君來之前，她根本就沒有考慮好應該怎麽選擇，但是在剛才的一瞬間，她不知道怎麽了，稀裏糊塗的就應了，但是她也的確的清楚的明白，這一趟，是必須要走的，否則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會安生的。
隻是，雖然決定已經做了，但是歐陽哲怎麽辦呢，就這樣和他說，會不會殘忍了一點，畢竟，他剛剛失去了家人。
其實就在一扇門之外，歐陽哲一直在外麵，原本他是見鄔長君進去了，便沒有再進去，再之後，就是聽到了她和鄔長君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都仿佛尖銳的針狠狠的穿過他的血肉裏。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很瀟灑，但是他發現做不到，所以在鄔長君和宇文澤出來之後，我都本能的躲避，然後抑製沉默的站在暗處，目光像是透過那厚重的牆壁，落在華瑤糾結的臉龐上。
夜色如墨。
在吃完晚飯之後，華瑤才明白過來，往日裏每天好幾次過來探望的歐陽哲，今天一次都沒有過來。
她不由得疑惑的轉頭問念芹：“念芹，你今天看到過歐陽哲嗎？還是今天宮裏的事情很多？”
念芹想了想，然後搖搖頭，說：“小姐，我沒有聽說今天宮裏事情很多啊，而且，也並不是特別的節日。”
華瑤這時才感覺到有些奇怪，又一想到早上的話，心裏更是有些忐忑。
終於，她站起了身，說道：“我出去看看。”
念芹歎了歎氣，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奴婢可以插手的，而且，感情這種事情，外人永遠不了解，當下便拿了披風給華瑤。
“小姐，夜露深重，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華瑤點點頭，說：“你放心吧，我自己心中有數。”
就在華瑤走出房間的時候，宇文澤正巧過來了。
“你這麽晚是要出去哪裏嗎？”
華瑤微微一愣，然後低垂下眼眸，說道：“我想去看看歐陽哲，畢竟，我馬上就要走了。”
宇文澤點點頭，沉默了良久，才說：“我知道，你去吧，我想，現在他一定很想見到你。”
華瑤眉毛一挑，調侃過的說：“這麽大方，難道你就不怕我去之後回來說我不走了嗎？”
宇文澤寵溺一笑，神色溫柔。
“怎麽會呢，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喜歡歐陽哲，又豈會打算要離開陳國。”
華瑤笑了笑，然後轉身向養心殿走去。
一般來說，歐陽哲處理事情都是在養心殿的，但是那裏卻空無一人，華瑤問了問侍衛，才知道自從早朝之後，歐陽哲就已經離開了，而且，整整一整天都沒有再回來過，再問，竟然連小嚴也不在，不過這樣也好，這就說明，小嚴在歐陽哲的身邊。
華瑤邊走邊想，歐陽哲到底會去哪裏呢？到最後，她才明白過來，他很有可能就在以前的宮殿裏，而那裏，也是自己中毒以前，一直以來所住的地方。
華瑤走的很快，但是饒是如此，也過了好一會才到。
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撒啊啊找在天地間，仿佛給萬物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沙。
華瑤小心的行走著，組後，腳步終於停頓下來。
她想的沒有錯，她以前所在的寢殿燈火光明，仿佛有人居住一般，而小嚴，正是在外麵守著，一看到華瑤過來，便欣喜的走了過來。
“華瑤姑娘，你終於來了，皇上一直在念叨你呢。”
華瑤點點頭，微微一笑，說：“他可還好？”
小嚴神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輕歎一聲，說：“皇上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早朝下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本來說是去看姑娘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後來整個人都悶悶的，然後便來了這裏，尋常是最不惜黃喝酒的，但是今天，也喝了滿滿的兩壇子酒。”
華瑤一聽，心便往下沉了，早朝回來之後來看自己，那就是代表她和鄔長君說話的時候，歐陽哲已經在門口了，她猜的沒有錯，歐陽哲已經知道她要和宇文澤一起離開這裏了，所以他才會這麽傷心。
華瑤心裏也是百般滋味，她勉強一笑，然後對小嚴說：“我知道了，你在外麵守著，我去看看他怎麽樣了。”
一走進門，華瑤就問道整個房間都散發著濃濃的酒氣，而歐陽哲正坐在桌子上，一個人自斟自飲，麵色緋紅，口中不知道在呢喃什麽。
華瑤急忙走過去，關切的問：“你怎麽樣了？還好嗎？”
聽到她的聲音，宇文澤終於抬起頭來，原本渙散的目光也重新聚焦起來，仿佛有明亮的光芒在流淌。
歐陽哲欣喜的一把抓緊華瑤的手臂，激動的說：“瑤瑤，是你嗎？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華瑤連忙點頭，說：“是，我在呢，我就在這裏。”
但是歐陽哲卻突然鬆開了手指，手臂無力的倒在桌子上，語氣憂傷的說：“不，你隻是哄我罷了，我知道你的心裏還有宇文澤，你跟他去了也好，隻是千萬不要被別人欺負去了，這樣，我看著你開心幸福，我才覺得我放手是值得的。”
聽到歐陽哲這樣的一番話，華瑤心中柔腸百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得先夫妻歐陽哲癱軟的身體。
“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歐陽哲的臉色卻愈加憂傷悲涼，目光深深的凝望著華瑤。
“瑤瑤，你為什麽不能留在陳國呢？這樣，我至少還能每天見到你，是不是宇文澤那個臭小子拿你家裏人威脅你了？你放心，隻要是真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他的脅迫的。”
仿佛是看到了光亮了一般，歐陽哲整個人突然精神了許多，手指更是用力的緊緊抓著華瑤的手臂。
但是他的目光卻在華瑤沉默的臉龐上逐漸暗淡下來。
華瑤輕歎一聲，然後說：“歐陽哲，我知道你現在是清醒的，所以，我想和你好好談談，你先收拾一下，我等會再進來。”
華瑤沉默的走出了房間，而歐陽哲卻是愣愣的坐在那裏，然後突然幹澀的笑了笑，是啊，他的確是裝醉的，但是那些話又何嚐不是他的心裏話，他隻是怕自己在清醒的狀態下，會難過而已。
過了一會，等華瑤再度走進來的後死後，歐陽哲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桌子上的酒瓶也被清理掉了。
“瑤瑤，剛才真是抱歉。”
看著歐陽哲歉疚的樣子，華瑤的心中一痛，然後笑笑說：“你為什麽要把酒瓶也整理了呢，我還想著要和你喝一次酒呢。”
說完，便轉頭大聲的對門外的小嚴說道：“小嚴，快拿兩壇上好的酒來。”
“瑤瑤，你為何？”
華瑤淡淡的說：“有時候酒的確是一個好東西，就當做，你替我提前踐行吧。”
說道這裏，歐陽哲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然後輕輕點點頭，說：“好。”
酒很快就送來了，華瑤拿起酒壇就往歐陽哲和自己的酒杯倒了滿滿一大碗。
“來，我們敬一杯，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還要無以為報，先幹為敬。”
說完，仰頭便是一大口酒，歐陽哲也車模的喝完了。
終於，酒過三巡，華瑤的麵色開始有些微微的潮紅。
歐陽哲一把攔住她的手指，將她手中的酒杯拿了下來。
“瑤瑤，不要再喝了，你的傷勢才剛剛好，不能這樣飲酒。”
還要點點頭，也把歐陽哲手中的酒杯拿下，說道：“你身為一國之君，明天一早還要早朝，所以，你也不能再喝了。”
歐陽哲苦笑兩聲，說道：“瑤瑤，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華瑤點點頭：“但說無妨。”
“你為什麽會下定決心回去？以前宇文澤那樣對你，你難道不恨他嗎？還是說你的愛多於恨？”
其實華瑤也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她也繁複好幾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是每一次，都沒有答案，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讓自己和宇文澤回去，而且，那次雪刪上的事情，也給了她很大的感動。
華瑤苦笑著搖搖頭，輕聲說道：“不，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我的心告訴我，不管如何，我都應該和他去這一趟，而且，你也知道的，我本來就打算在這件事情好了之後，離開陳國的。”
歐陽哲的臉色越加暗淡，但仍然說：“我明白了，就算你的記憶失去了，但是你對宇文澤的感情並沒有消失，隻要有他在，你的心裏就裝不下其它人了。”
“或許吧。”
氣氛頓時有種令人無措的寂靜感。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對坐著，到最後，還是歐陽哲率先站起身。
“我送你回去吧。”
華瑤點點頭，也站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