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該記起什麽
沈言歡現在的身份就是陸家養女,陸歡顏。
而這位陸歡顏卻是一位警官。
沈言歡換上一身正裝,跟著陸岩一起進了警署,她很詫異,走在警署裏沒有一個人覺得訝異。
陸岩關上她辦公室的門,沈言歡低聲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們應該知道我不是陸歡顏。”
“噓。”陸岩低聲道,轉身朝那上鎖的櫃子那兒去。
他拿了鑰匙打開那個塵封已久的門,修長的手指落在一個個檔案上。
沈言歡坐在辦公桌前,她的神色驟變,忽而陷入沉思。
辦公桌好像就是為她量身定做一樣,相框裏放的那張照片,海邊落日餘暉照應著沙灘,她轉身衝身後的人揮手,照片上的她笑得很美。
陸岩是從哪裏來的。
一瞬間的恍惚,沈言歡再抬頭,便對上陸岩那冷冽的眸子。
他將一遝檔案都放在沈言歡的麵前。
“這些?”她有些不解,陸岩示意她慢慢翻看。
這是當初許清婉那件案子的所有檔案,已經在這兒鎖了好幾個年頭。
當初顧及學校名聲,對外宣稱許清婉的確是自殺。
可沈言歡知道,那幾個殺死許清婉的罪魁禍首,如今還逍遙法外。
她顫抖的手,一張張翻看那些照片那些證據,沈言歡僵在那兒。
“傅景琛跟許清婉是青梅竹馬。”陸岩靠在桌子那兒,清冷的聲音,“他是傅家的私生子,他的母親跟許清婉是一個村子的。”
傅景琛從小便生活在農村,可這些沈言歡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在遇見沈言歡之前,傅景琛已經跟許清婉在一起了。
檔案裏記載地清清楚楚,傅景琛是為了沈家才接近沈言歡的,他不過是傅家的私生子,不可能擺在台麵上,可要是有沈家撐腰呢。
在愛情和財富地位的麵前,傅景琛做了叛徒。
他拋棄了許清婉與沈言歡在一起,這一切都是沈言歡無法預知的。
她稀碎的心,再一次被搗地稀巴爛。
沈言歡邊看邊落淚,她的手指顫抖。
她才是那個蠢蛋!
“淩辱許清婉的那三個畜生,其中一個就是傅景琛同父異母的哥哥,傅景琛沒膽子對他動手,倒是會拿你開刀。”
陸岩聲音清冷,沈言歡的手指落在那張照片上,那三個人,一個是傅景棠,傅景琛的哥哥,如今也是傅氏集團的二把手。
另外兩個是劉家的人,如今都是混得風生水起。
唯獨隻有她,沈言歡受了他的報複。
沈言歡死死地攥著那張紙,仇恨的種子慢慢在她的心底發芽,她深呼吸一口氣,哽咽著道:“我該怎麽做?”
“不著急,傅景琛下一步便會對沈氏動手,沈海生不會是他的對手,這會兒的確給了沈氏不少甜頭。”陸岩低聲道,他的聲音很好聽。
沈言歡盯著眼前這個慢條斯理的男人,他理智地有些變態。
“但沈氏早被你父親敗光了,隻剩下一個空殼子。”
陸岩微微皺眉。
沈氏手裏有個大單子,城西那塊地是個肥缺,可沈氏沒有過多的資金周轉,隻等著傅景琛注資。
等到沈氏拿下單子,傅景琛便會撤資,到時候沈氏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陸岩俯身,與沈言歡靠得很近,他低聲道:“沈海生涉嫌賄賂早有證據握在他的手裏,而且……”
“而且什麽?”沈言歡抬頭,與他靠得那麽近,她隱隱有些不習慣。
陸岩的心底忽而起了一絲疼惜,他戛然而止,輕聲說了一句:“沒什麽。”
陸岩輕輕拍了沈言歡的肩膀一下。
“陸警官,沈暮雪的案子還有很多疑點,青山醫院無緣無故地起火,你是不是該去審審傅景琛?”
他的聲音很輕,沈言歡怔了一下。
“別怕,我會派人跟你一塊去的。”陸岩說完,轉身從辦公室裏出來。
獨留沈言歡躊躇著做心裏建設。
而這邊宋汀夜早就炸開鍋了,他見陸岩出來急忙拉了他過來。
“你不要命了!為了那個女人,值得你做這些嗎?”宋汀夜恨恨地道,沈言歡是毒,沾上別很難戒掉,他不想再看著陸岩涉足其中。
可是宋汀夜來晚了,從陸岩將這個女人帶在身邊開始,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你陪她去傅氏查沈暮雪的案子。”男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他那麽一陣牢騷似的。
宋汀夜翻了個白眼,有些怒了:“得了,我瞎操心什麽,到時候她可不會念你的好,哼!”
宋汀夜傲嬌地很,可陸岩不理他。
他也沒了招數,進門之前暗自斂了自己的脾氣,在宋汀夜的眼底,沈言歡是個被保護地太好,以至於被那男人騙了那麽多年都不自知。
宋汀夜覺得沈言歡這是自討苦吃,不值得同情。
可當他推門進來的時候,見著緊蹙眉頭的沈言歡,她不哭不鬧,就那麽靜靜地看著那些卷宗。
“咳咳。”被無視的宋少,大聲咳嗽來引起女人的主意。
沈言歡站起身來,簡單的兩句話:“陸岩派你來的吧,收拾一下跟我走。”
她神色平靜,胸有成竹,完全不俗,這麽快就上手使喚起他來了,宋汀夜內心暗自吐槽,這跟某男是一模一樣。
車子緩緩地在路上前行,沈言歡全程都很安靜,倒是讓宋汀夜憋得難受。
她就不好奇陸岩到底是誰,就不朝著他打聽一下。
宋汀夜實在憋不住了,他可不是陸岩,跟個木頭似的,也難怪沈言歡當初眼底心底隻有傅景琛。
“你就不好奇陸岩為什麽幫你?”宋汀夜旁敲側擊。
沈言歡嗤笑,麵色清冷:“你會說嗎?”
宋汀夜碰了一臉灰,討不得半點好處,他盯著沈言歡:“你就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沈言歡沉思,腦子裏全是陸岩那張臉,如果她以前見過陸岩,肯定能想起來的。
那樣的男人,很難會讓人忘記。
“我該記起什麽?”沈言歡歪著頭,反將了宋汀夜一軍。
宋汀夜幾次欲開口,有話想說,卻又吞下去,這讓他很難受。
可這是陸岩的事情,他沒有道理插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