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麵對麵
“你哥?”夢琉年眼裏流光一閃,唐沫柒隻顧著生氣並沒有注意。
“就是齊展延!”
“哦?”
“不是說未婚夫妻的麽?”
他麵上露出的驚訝恰到好處,讓人無法生疑。
“呃……”唐沫柒一窒,忽然想到了什麽,她身子前傾,伸手抓著夢琉年的衣領:“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哥也是你故意調走的?”
夢琉年笑了,笑的雲淡風輕,笑的唐沫柒需要極力忍住一拳揮過去的衝動。
“看來,唐姑娘比在下想象的聰明多了!”
他任由她抓著衣領,並不反抗。
“你,魂淡!”
“嗬嗬,承蒙誇獎!”
“你……”
唐沫柒氣極,將他重重摔回座椅上,一手拍在桌上:“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想怎樣?”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就這麽沒有耐性麽?”
“堂堂柒風寨少寨主。連這點處變不驚的能力都沒有?”
“難道你想你大哥一輩子留在邊塞甚至可能馬革裹屍?”
臉孔豁然變得很難看,他真的很懂拿人的死穴。
“夢琉年,調走他,你到底想怎樣?”
“讓柒風寨納入朝廷的管轄範圍之內!”
“休想!”
“不想管你哥的死活了?”他一點也不含蓄的要挾著。
“哼,我可以帶他離開!”
“柒風寨是不受朝廷的管治的,就算想攻打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何況,如今孟過內憂外患,根本沒有這個能耐攻打!”
“晚了!”夢琉年淡淡落下兩字。
“晚了?什麽晚了?”
“你若想帶著他一走了之,今日就不必登門拜訪。若你不是表現的這麽急切,或許我會認為你能夠狠得下心來不管你哥的死活。三天之內,若是你沒有來丞相府,那你哥會有怎麽個結果,你也不會再多管。可是,你到底是來了,咳,還怒氣匆匆的踹了大門,你覺得你還走得了嗎?”
語氣的何等的可惡,一步步將她的算得精精的,難怪朝堂之上沒有一個人敢與他作對,果然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
唐沫柒為之氣結,卻被他堵得說不出來。
是啊,她一個人的話,任他怎麽攔也攔不住,可是,哥在他手上,她怎能放得下心走!
心下一思量,她沉下了臉,淡淡的道:“丞相大人好謀算!”
“好說!”
“不管你想做什麽,柒風寨決計不會聽命於朝廷的!自古以來,接受朝廷招安的人,能有幾個是善終的,我絕對不會將我的弟兄們送上一條死路!”
“我唐沫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頭可斷,血可流,道義不可丟!”
“我想,我哥也不會同意我這麽做的。”
“若是你連這個籌碼都沒了,你覺得還能要挾得了我嗎?”
夢琉年一怔,他並不是真想讓柒風寨歸順朝廷,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是想將她名正言順的留在身邊,他想知道自己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隻是,沒顧及到她的感受。
“不想歸順朝廷也行,隻要你答應留在丞相府一年,我立刻調他回來!”
一年,對他來說應該夠了!
唐沫柒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不由得以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他:“就這麽簡單?”
“那你還想怎麽複雜?”
唐沫柒一窒,呐呐的道:“誰知道你這隻老狐狸心裏想什麽,怎麽想怎麽覺著充滿了陰謀詭計!”
“那必定是你想多了!”
“哼,是麽?我可不這麽想。丞相大人辦事,若是沒有好處,你怎麽願意浪費腦細胞去算計!”
他優雅的彈彈手指:“我辦事,一向隨性,看心情而定吧!”
“那你告訴我,留我在丞相府做什麽?”
他起身,走到窗戶前,推開窗戶,看著窗外的景色:湛藍的天,朵朵白雲隨風而動,湖邊水光粼粼,柳枝倒映在波水裏,熠熠生輝。
良久,他出聲:“不需做什麽。”
“也對,丞相府是何許地方,養一兩個閑人還是養得起的!倒是我多此一問了。”唐沫柒氣極,死男人,把本姑娘誑來,還不告訴本姑娘原因。
“要是沒什麽事,你先回去吧!兩日之內,你哥必定會回去,到時候我要看到你出現在丞相府。”
“否則,我能調走他一次,同樣也能調走他十次!”
“隻是,下次,我未必會有如此好的耐性與你坐下來‘談心’了。”
“切,本姑娘最大的優點便是言出必行。隻要我說出的話,必定會辦到!”
“那就好!”
夢琉年依舊背對著她,不想讓她看清他麵上複雜難解的神情。
“那行,我先走了!”唐沫柒剛剛走到門邊,夢琉年欠扁的聲音讓她停佇了腳步。
“等等!”
“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
“唐姑娘一腳踹爛了大門,難道就準備這麽一走了之?”
唐沫柒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背影,不就是一破大門麽,他那麽有銀子,居然還要她來賠?
“不然呢?”
“既然如此,夢某倒是想起來了,姑娘在丞相府並無事情可做,那就負責夢某的飲食起居吧!
站在丞相府門口的唐沫柒特鬱悶的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然破爛的大門。她在心裏忿忿的咒罵:死男人,臭男人,居然為了一破門,要老娘負責你的飲食起居!
隨即,她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一拍手:夢琉年,等著本姑娘把你往死裏整。
書房內的夢琉年想起剛剛唐沫柒憋屈的模樣,不禁菀然。
想到她回去後知道一切,可想而知,她會有多吃驚,當然,憤怒會比吃驚多得多了。
嗬嗬,齊大人,你就多擔待一點吧!
清風看著一會兒笑,一會兒蹙眉的主子,喜憂參半。喜的是,主子終於不再是終日漠然,對什麽都淡然處之;憂的是,眼下局勢複雜,容不得一點差錯,而如今他心生牽掛,還能像之前那般運籌帷幄嗎?
齊府。
唐沫柒炸毛的聲音幾乎掀了屋頂,“燕展祺,你搞什麽鬼?”
被唐沫柒追著打的燕展祺邊跑邊解釋:“柒柒,柒柒,你聽我解釋……我是有苦衷的!”
“啊……你還真打啊!”
“打的就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居然配合著外人算計你妹妹!老娘今天非揍得你連老爹老娘都認不出你!”
唐沫柒那個氣憤啊,她為了他簽訂了一大推不平等條約,到頭來卻是被他們倆耍了,這讓她如何冷靜?
對的,不平等條約,夢琉年那個王八蛋,居然說白紙黑字寫下來最好,否則怕她抵賴。他是算準了自己一回來就知道一切,到時候想反悔還有證據壓製她!
老娘是那種說話不算話、沒有節操的人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好憋屈,憑毛?憑毛?
憑毛她成親嫁人的事情也歸他管?
丫以為自己住在太平洋的麽,管的那麽寬?
這倒不算什麽,反正一年之內,她也不見得嫁的出去。讓她最為憋屈的是,將她哥調派邊塞?
毛線,特麽的就是送了一份加急文件,還不是他親自去的!
燕展祺,這個混蛋王八蛋,她要扒了他的皮!
燕展祺看著自家妹子眼珠子那熊熊烈火,自知自己此次凶多吉少了,生平第一次,他後悔了,當初早幹麽去了,為什麽不學武功?這會兒隻有被動挨打的份了。
嗚嗚,他容易麽?
一邊是丞相,一邊是妹妹,他怎麽做怎麽不是人,他想兩邊調解,卻兩邊不討好!
嗚嗚,他好委屈!
合著他還有理了……
不出意外的,燕展祺第二天頂著一對熊貓眼上朝,引得皇帝和眾大臣不住的疑惑。
“齊卿,你這臉上的傷,從何而來?”
燕展祺,不對,齊展延下意識的瞥了夢琉年一眼,尷尬道:“回皇上,臣昨日,外出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就成這樣了……”
孟禦墨忍住笑:“愛卿以後走路當心著點……不過,愛卿這摔的地方真是夠顯眼的……”
那群大臣個個憋著笑,想笑又不敢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夢琉年不自在的咳了咳,今日早晨剛看到他的時候,他也著實愣了一下,這丫頭還真下得去手,嘖嘖,可真狠,兩隻眼睛一圈青紫,估計沒有個半個月是退不了的……
娛樂跳過,言歸正傳。
“夢丞相,聽說軒轅國的太子軒轅皓天在來我朝的途中遇刺,如今下落不明,軒轅王對此深感不滿,要求我們三天之內務必找到太子,否則結盟之事免談!”
“是,臣立刻著手去辦!”
“對了,查一下,行刺太子之人是什麽來頭?”
“朕擔心是燁國不想兩國聯盟,從中作梗。總之,這件事你要慎重處理!”
“臣心中有數!皇上勿需太過擔心。”夢琉年的聲音清冷,不含一絲感情。縱是如此,也無人也敢說他一句不是,斥責他對皇帝的不敬。
畢竟,皇帝都沒發話,別人敢置喙麽?
“眾卿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退朝之後,夢琉年坐於轎內,閉目深思。
突然,轎子突然一個踉蹌,夢琉年蹙眉,“什麽事?”
清風掀開轎簾,一臉難於啟齒的看著夢琉年,“爺……您還是自己看吧!”
夢琉年莫名其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小子很少這副德行,好像吃了蒼蠅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從轎子裏走出來的夢琉年,看到那個攔在轎前的人,有一瞬間的傻眼,她她她,她是唐沫柒?
這是什麽妝?這麽恐怖!
唐沫柒在揍了齊展延之後,越想心裏越窩囊,一口氣一直憋在心裏的滋味特別難受,不整一整他,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她靈光一閃,想起了21世紀的一種化妝,煙熏妝,此妝利用粉底把底妝調的白一點,帶出糜爛的情懷,眼妝利用多種色彩營造層次感,雙唇塗抹上厚厚的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