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從了妞吧
“若是你敢出爾反爾,對我娘有任何不敬的舉動,我不介意和你同歸於盡!我想你該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人!”
“何況,這件事,夢琉年已然束手無策,京城唯一的水源已經被我下毒了,沒有我的獨門解藥,誰也解不了!除非他們能夠另外找到水源,否則,京城將會因為缺水而不攻自破!”
那人眼神頓時緩了下來,伸手拍拍他的肩,“別這麽嚴肅嘛,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
趙興燁擋去他的手,麵無表情,“我從不開玩笑……”
淡淡的加上一句,“尤其是你這種人……”
“記住,若是我娘有任何三長兩短,我必定要你用命來填!”
“相信我的話,否則,後果你一定承擔不起!”
說完,他站起身,撣撣身上的灰塵,開門,離開。
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點拖遝。
趙興燁不曾留意到,他對方眼裏一閃而逝的慌張,他的母親在今天被一夥不知來曆的人劫走了,下落不明。
他未曾告訴他,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等他沒有了價值,那他也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陰鷙的眼神裏閃過一抹嗜血……
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以為的不可能卻被一個人輕易做到了……
齊府。
齊展延誇張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正堂,“柒柒,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啊?我天天跑丞相府,卻始終不見你的蹤跡……”
“而且,丞相大人也失蹤了這麽久……你們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快告訴哥,你這幾天都幹什麽去了,不聲不響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啊?”
唐沫柒頭疼的看著圍著她團團的轉的老哥,忽然發現她哥實在是有讓人抓狂的本事。
“哥啊,我剛剛回來,能不能別這麽嘰嘰喳喳的,吵得我頭疼!”
“啊啊,柒柒,你這是嫌棄我煩了?”
她頭更疼了。
“哥,你還是娶房妻室吧……免得總是擔心一些有的沒有的……”
齊展延頓時臉黑了,腦海裏不禁閃出一張蠻不講理的小臉……
他甩甩腦袋,這輩子他見過最無禮的姑娘就是她了,不分青紅皂白就算了,居然還當街……
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居然……居然當街輕薄他……
“咦?怎麽了?”
唐沫柒那顆豬腦子終於發現了他哥的不對勁,那表情,有不滿,但更多是不明的情愫……
嘖嘖,她家老哥的春天到了麽?
“哥,哪家的菇涼啊?”
齊展延臉色一紅,結結巴巴:“什麽,什麽菇涼啊?”
“喲嗬,有情況哦!”
“來來來,告訴妹妹,我給你下聘禮去!”她壞笑的扒上他的手臂,那壞笑的模樣,像隻偷了腥的貓兒,讓齊展延渾身不自在。
“好了,我不管你的事兒了,先走了!”
齊展延甩開她的手臂,走了出去,不知是不知所措還是羞的。
唐沫柒看著自家哥哥略顯狼狽的身影,流氣的摸摸下巴,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裏,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趣事嘛!
想起京城嚴重的缺水狀況,她柳眉微蹙,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解決!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要去見一個人!
她的眼神閃過憤怒的光芒。
相府,書房內。
“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
夢琉年坐在桌案前,埋首處理連日來堆積的文件,出聲詢問站在一邊的清風。
“人已經救出來了……”
“隻是……”
他抬起頭,不解的問。
清風搖搖頭,“那幫人太狠了,她曾經想要逃,卻被打斷了腿……而且我們找到那裏的時候,她正被幾個乞丐……”
“那她現在怎麽樣?”
“昏迷不醒……不過,喬公子說並無大礙……”
聞言,他放心了許多,“有子騫在,我就放心多了……”
“清風,多備一些人,自明日開始聽唐姑娘的吩咐!”
清風臉上閃過一絲訝異,自從爺與唐姑娘這一次曆劫歸來後,他總覺得爺哪裏不一樣了……
隻是,哪裏不一樣,卻說不上來……
不過,他是他的爺,隻要他說的話,他便無條件聽從……
若不是爺,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他!
那一年,他快要餓死街頭時,要不是有爺的相救,或許他早已橫屍街頭,此刻世界上也沒有清風這個人了。自從跟著爺,他就暗暗發誓,他活著一日,必定為他馬首是瞻。
這輩子,爺是他這輩子最最敬重的人!無論是救命之恩亦或者是知遇之恩,他都不會輕易放過想要對爺不利之人。
“是!清風領命!”
領命之後的他卻遲遲沒有退下,而是踟躕地站在那裏,似乎有話想說。
“怎麽了?”
“爺,清風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夢琉年依約可以猜到他想說什麽。
“沒什麽不當問的,有話就說吧!”
他想了想,摸摸頭,忽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爺,您……您是不是有心儀之人了?”
夢琉年頓時停下手中的筆,怔怔的盯著某一處看……
那恍惚的神情,讓清風心中有七八分了然。
“是……是唐姑娘嗎?”
夢琉年不禁苦笑,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他的些微變化,都逃不開他的眼!
“以後……派人暗中保護她!不該說的,就別告訴她……”
“清風,你是跟著我時間最長的,很多事,我也從不瞞你……你清楚我如今的形勢,實在是不想將她拖進這個大染缸裏……”
“記住,對待她,要與之前一樣,別給我露了馬腳……”
清風雖然不明就理,但還是點點頭。
“清風不明白,既然喜歡,為何不說出來?”
夢琉年幽幽的歎了口氣,良久,才開口:“有些話,說出來,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現在,還是保持原樣吧……這樣挺好,真的挺好!”
不知他這句話是說給清風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看著清風一臉的茫然,他啞然一笑,這榆木腦袋……
“清風,看著你這模樣,我隻有四個字……”
“哪四個字?”
“無知是福!”
他的爺最近總是說些讓他哭笑不得的話來……嗯,近墨者黑,一定是唐姑娘將爺帶成這樣的!
他點點頭,仿佛是對自己猜測的肯定。
“你先下去準備吧!”
清風剛準備離開,陡然想起一件事,神色複雜的看著夢琉年,“爺,唐姑娘可能會有危險!”
“什麽?”
夢琉年大驚失色的站起來。
“來了?”
唐沫柒淡淡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
月色微亮,一叢叢高大的杉樹後,一道挺拔的身影自後麵走出來,背手而立,正看著那在月光底下挑著銀白粼光的湖麵。
分明是趙興燁!
“是!我來了!”
“怎麽?沒什麽話對我說嗎?”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低低道了一聲:“小姐,對不起!”
唐沫柒憤怒的拎起他的衣領,對著他大吼:“我當日怎麽和你說的?我告訴過你,別讓我知道你用這藥,可是你不僅用了,居然還用在老百姓身上……”
“趙興燁,你好樣的!真的是好樣的!”
“告訴我,那個正義敢為、果斷有擔當的趙興燁哪兒去了?”
“告訴我,他哪兒去了?”
趙興燁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由此可見,這件事給她的打擊有多大!
可是,他也有他的無可奈何!
麵對他的沉默,唐沫柒深吸了口氣,再次出聲:“為什麽這麽做?”
“我要知道原因!”
她的刺,長在心裏。
她沒想過,一夜之間,那麽多條生命,居然是毀在他的手裏!
對她而言,這是世界上最最殘忍無道的事!
她煩躁的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石子,握在手心裏把玩,猛然緊緊的捏進手心裏,石子的棱角劃破了她手心,鮮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可她不覺得疼,因為手上的疼,怎麽也敵不過心裏的疼,她沒辦法接受自己從小到大信任的人居然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禽獸……
她記得,那個穿著紫色衣衫的小少年握著她的手,教她讀書,識字;她記得,初次撒謊時,他對她的諄諄教誨,將她有些扭曲的性情一點一點校正,告訴她要做一個正直無愧的人;她記得,她笑的時候,是他陪著她一起笑;她難過的時候,也是他在一旁靜靜的聽她的滿心的煩惱……
可如今,那個教她的人,卻做出那樣令她難以接受的事!
“我先給你將一個故事吧!想不想聽?”
他轉過頭,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淡淡開口,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說!”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或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男人靠著大樹,一張再尋常不過的麵孔,自是易了容的。月光倒映在那雙平靜的深眸裏,有異樣的光芒流動,那神色,似乎跌入了記憶的洪流裏,變的有些飄渺。一陣靜默後,低啞的嗓音在夜色裏蕩漾開,生著一種孤獨幽靜的氣息:“從前有一個漁家女,一天,打漁的時候救了一個身受重傷的男子,在給他治傷期間,兩人頓生情愫。他們倆情投意合,私下拜了天地,結為夫妻!”
“婚後,倒也相處的其樂融融,不久,漁家女珠胎暗結,懷上了身子,他自是欣喜若狂!”
“然而,好景不長,那男子傳來家書,母親病危,讓他回去見最後一麵,卻不曾想過,這一別,竟是二十多年……”
“當年,那男子離開之前,告訴她,他的身份,原來,他是貴族子弟,家有萬貫財。他在走之前告訴她,一定會回來接她的!不想,這一走,再沒了音訊!”
唐沫柒聽了,心頭的惱怒頓時沉靜了下來。同時卻又驚奇,艾瑪,這不一整個夏雨荷的杯具麽?
隱約間,她猜到了一些事情。
“想必你也猜到了,那個漁家女……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