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戀

  唐沫柒將小臉湊過去,都生了三個娃了,還像大姑娘一般水嫩嫩的!

  “都娘當的人了,怎麽墨汁還總是跑到臉上,溪兒可從未出現過這種狀況!”


  “嗯,墨汁喜歡糟蹋我的臉,它們嫉妒我白!”


  唐沫柒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絲毫不臉紅。


  他的臉上泛起一抹笑意,手下溫柔的擦拭,“我摸摸,看看臉皮有沒有變厚!”


  “別變著法兒的吃我豆腐!”她一把拍掉他的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覺得,詩兒會不會去找清兒去了?”


  她纖細的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麵,柳眉一揚,“不對啊,三年前,清兒不是交代過,不讓告訴詩詩,他去邊境了嗎?”


  “都像你這麽當娘,我們的女兒早就丟了!”


  他無奈一笑,將她拉過來,坐在他腿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前幾日,我便知曉,詩兒此刻在清兒府中呢!”


  “不過,似乎兩個人鬧別扭了,這幾天一直疙疙瘩瘩的!”


  她猛的一跳,忘記自己是坐在夢琉年的腿上,狠狠的撞上了他的下巴……


  “呃……”一聲低低的呼聲響起。


  “沫兒,你這毛毛躁躁的毛病的什麽時候能夠改改?”


  摸摸被撞疼了的下巴,他瞪眼教訓。


  這些年,真不知道她的年紀都長到哪兒去了,狀況百出。


  “這還不是怪你,誰讓你,讓你不告訴女兒的下落的!”


  什麽叫惡人先告狀?


  這就是了!


  “沫兒,孩子們都大了,我們能不管就不管,相信他們,一定能夠處理好的!”


  “清兒心中有結,得讓他自己想清楚了,我們是急不來的!”


  唐沫柒伸手給他揉揉下巴,順道賞他一記白眼,“誰說我急了?”


  “我家閨女才十五歲,正值花季,是用來玩的,可不是嫁人生娃的!”


  “這年紀擱在我們那時候,還在上學呢,現在談戀愛就是早戀!”


  她點點他的胸!膛,口氣是相當的不忿,“早戀,知道不?對身心都不好!”


  呃,夢琉年摸摸鼻子,他家閨女三歲就知道自己相中相公了,好不好?


  當然,這話不能說!

  “蠡之,你看,娃們都能夠獨當一麵了,我們是不是該適當偷偷懶了?”


  她衝著他眨眼,雀躍的眸子裏分明是惡作劇!

  本著寵妻原則的夢琉年自然附和,“也是!”


  “要不,我們出去玩幾個月?”


  她的臉上又有些小糾結,“就這麽把爛攤子丟給溪兒,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夢琉年一臉理所當然,“溪兒已經十五歲了,是時候該獨當一麵了!”


  “他是我們的兒子,自然要為爹娘的幸福多多犧牲!”


  這麽想著,唐沫柒覺得釋然了——若是論無恥的話,她最多算第二!


  於是,翌日清晨,他身邊的小公公照例請帝後上朝時,帝後早已不見了蹤跡。


  禦書房的桌案上,靜靜的躺著一紙信箋:溪兒,爹娘出門遊玩幾日,就不用掛念我們了。記得帶好妹妹,勤勞國政,不要總是調戲妝兒,當心有一日她跟別人跑了!

  有件事提醒你一下,不要派人尋我們,我們到時候自然會回來的。當然,回來之日就是你登基之時!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你長大了,不容易哇!


  嗯,若是你不服氣,有本事也去生個娃,將這江山丟給他玩去!就這樣吧,記得不要生氣,會老的快的!


  愛你的爹娘。


  夢連溪拿著信箋的手,不停的晃著……


  有這麽無恥的爹娘嗎?


  他還小,還未及弱冠之年,居然就將這麽大的重擔丟給他?

  “你們給我等著……”皇宮裏傳來太子殿下的怒吼聲,回聲陣陣,久久不散!

  “阿嚏!”唐沫柒揉揉鼻子,“這小子,肯定在罵我們!”


  兩人同騎一馬,夢琉年垂首看她,“想先去哪裏?”


  “我想去看看他,祭拜祭拜!”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之意。


  夢琉年的眼神微微收斂,“好!”


  官道之上,一匹馬,兩道身影,愈行愈遠!


  邊城,元府。


  此刻,元清正陪著夢連詩一同用餐。


  元清看著手中的信箋,唇畔邊浮起一絲笑意。沒想到,義父義母這麽快就將重擔丟給他了。


  “清哥哥,什麽事那麽好笑?”


  元清將手中的信箋遞給她,“溪兒這下子應該哭了!”


  夢連詩接過一看,不厚道的笑了,“他活該!”


  “小的時候就屬他鬼點子多,沒少欺負我,讓他忙的跟陀螺似的,是對他的懲罰!”


  她可是一點都不同情他,而且依著他的能耐,應付朝堂上那群老狐狸是綽綽有餘。


  “義父義母這一招還真是……”他笑著搖頭,似乎是在想合適的措辭。


  “不需要同情他的。相信你也知道他的能力,處理那些個事兒根本就像啃大白菜。”她星眸半轉,“聽說他有個小媳婦兒,這下子估計沒時間和我小嫂子培養感情了吧?”


  元清瞧著她樂嗬嗬幸災樂禍的表情,寵溺一笑,順手夾了一個小籠包給她,“再吃一個!”


  頓時,她哀嚎,“我已經吃的夠多了!”


  他皺眉,駁回上訴,“你那點食量,貓兒吃的尚且比你多!以後,你的三餐都有我盯著你吃,葷素搭配,不許隻吃素材!”


  嫌棄的看了看她瘦弱的小身板,“瞧瞧,你這身子骨,一陣風刮來,你就沒蹤影了!”


  “另外,我發現你體內似乎有一股相當強勁的內力,說明你定然常年練功。明日起,與我一同練功!”


  他霸道的決定了一切,根本就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她嘟著小嘴,將那個小籠包當成他,用力咬了一口,似乎是在泄憤。


  嗚嗚,好不容易能夠睡懶覺了,居然就這樣泡湯了!

  清哥哥和師父一樣壞!


  夢連詩在心裏吧不住的哀歎未來淒慘的日子。


  洪府。


  “聽說元大人府上住了一位姑娘,府中上下對她無不尊敬,元大人對她更是百般體貼!”


  洪秀琴聽著下人的來報,忍不住素手緊纂,眼光裏滿是憤恨,俏麗的五官都被扭曲了。


  “豈有此理!本小姐不過是與他看中了同一款簪子,竟然害的爹差點被罷官!”


  “元清,三年前,我爹多次提親,卻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如今,你卻讓一個不知名的野丫頭登堂入室,是為了羞辱我嗎?”


  一向心氣高傲的她,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音兒,你去打探打探,那野丫頭是什麽來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入了他的眼?”


  那名喚作音兒的丫鬟看起來相當的機靈,立時上報她得到的消息,“這也是怪事,無人知道她的來曆,隻是聽說她似乎是病秧子,活不久了!”


  “哦?”洪秀琴一聽,冷哼,“他的眼光倒真是獨特,居然對一個病秧子如此情有獨鍾!”


  “你說,若是我送她一程,他是不是會崩潰?”


  一絲陰毒自她的眼底閃過,令人不寒而怵。


  “小姐,這……這事恐怕不行,若是被大人查出來的話……”


  “你怕什麽,出了什麽事,有我頂著!”


  “怎麽說,我爹也是堂堂知州大人,難道他還真的敢怎麽樣不成?”


  她自是有恃無恐,畢竟父親大人這三年頗有功勞,人心還是有一些的,不是他說動就能動的。


  “這幾天,你派人盯著元府,看看那個野丫頭都有什麽習性,給本小姐一一查清楚了,隨時來報!”


  音兒點了點頭,下去著手安排這件事。


  洪秀琴以為,這事兒就算是成了,死的不過是一個隨時隨地都會魂歸的病秧子,到時候丟個替死鬼也就了事了,不會牽連到她們洪家的。


  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一次她動了不該動也不能動之人。由於她的莽撞,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以整個洪府的滅忙為代價。


  這幾日,夢連詩覺得渾身怪怪的,好像一種被人盯上,毛毛的感覺。


  她心下疑惑,來到邊城,她基本上都在府中,認識的人不多,誰會盯上她?


  本來,她也以為這是她的錯覺,可是幾天下來,她可以肯定,有人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到底是誰呢?

  她想告訴元清的,看到他那樣繁忙,到嘴邊的話又被咽下去了。


  “怎麽了?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正專心吃飯的元清放下飯碗,眼神犀利的看向她。


  “呃,沒什麽!”


  她埋下頭,食不知味的吃著飯,小腦袋裏不停的思考著所有的可能性!

  元清知道她心中有事,也不逼她,自顧給她夾菜,“別光顧著吃飯,多吃點菜!”


  一會兒,碗裏就堆成了小山。


  她愁眉苦臉的看著眼前的小山,抬眸,哀怨的瞪著他,“清哥哥,你是想要把我喂成豬麽?”


  捏了捏她圓潤的小臉蛋,“你瞧瞧,我的臉都肥成了什麽樣。若是這樣回去,不被母後他們嘲笑死才怪!”


  元清順著她的手,輕輕一捏,確實肉肉的,揚眉,疑惑,“喂了你這麽多天,怎麽這長在臉上了?”


  夢連詩死的心都有了——誰說的,誰說的,她的小蠻腰,短短幾日就肥了一圈!

  可是,她總不能伸過去給他摸吧?


  想到元清的大手在她纖腰上慢慢虎摸,小妮子的臉頓時一片通紅,低低的斥了一句,“你,流!氓!”


  這句指控,元清哭笑不得,他說什麽了,怎麽就成流!氓了?


  依稀記得義父那樣的人,在義母麵前也溫馴的像隻綿羊,是不是他也該認了這個罪名?

  可是,好像很委屈!


  “咳咳,詩兒,好好吃飯!我去書房了!”


  不知該如何回話的某位大人,最後選擇了狼狽的落荒而逃。


  由於走的匆忙,被一旁的桌椅絆了一下,差點被絆倒……


  夢連詩愣了一下,隨即笑噴了。匆忙間,她似乎看到了某人耳邊的疑雲。


  原來,清哥哥也會這樣害羞呢!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清哥哥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


  自從她來到這裏,好像從來沒有見他笑過,說話的時候聲音雖然好聽,可是太過清冷。呃,好像他從小就這樣!


  腦子裏,似乎有什麽畫麵一閃而逝,快的讓她捉摸不到。


  “啊……”


  剛出門沒多久的元清聽到她的聲音,急忙回頭,看到的是她不省人事,暈倒在地。


  抱起她,將她送到自己房中,細細的為她探脈。


  他的腦中閃過一絲疑惑:詩兒的體內怎麽會出現不明毒素?

  這股毒素隱藏的很深,若是不細細診脈,是斷斷診不出來的。看來,這毒深藏於體已經時日非淺了。


  向來沉靜的眸子裏,劃過冷鷙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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