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懷疑他的身份後,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以前他與我說的一些話。我想起,他那時候告訴過我,曾經他有個心愛之人,因為家道中落,被判為官妓,發往邊境!”


  “於是,我突發奇想,他出現在邊境,或許是為了尋找這個心愛之人也未可知!”


  猛然,她走到他跟前,清眸中一片了然,“據我所知,孟國是不許女子進入軍營的,就連軍妓也是!那麽這些發配而來的軍妓去哪兒呢?”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鳳來儀後麵的主子其實是朝廷,目的就是為了收留發配而來的官妓。怪不得鳳來儀的女孩子們身上個個皆是青紫,原來是是為了方便那些士兵……”


  “咳咳,然後呢?”元清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耳邊慢慢爬上了紅暈。


  “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夢連詩根據這幾日聽來的傳聞,加之自己的推測,將這些想法湊在了一起。


  “這鳳來儀表麵看起來一間普通的妓院,可是我仔細觀察過,那裏的地形可是相當的了不得!沒有武功傍身的女子根本無法逃無可逃,更別說還有武功高強之人在裏麵守著。所以那些姑娘晚上接客,白日裏還要承受……”


  “詩兒!”


  元清懊惱的叫了一句。


  “其實,我也知道她們都是罪臣之後,不該可憐她們,可是這樣的懲罰,當真殘忍!”


  “我想,若是那位陸公子真的是師父的話,恐怕是為了報複!今天,我看到他一直對著一副畫像發呆……一個人的痛苦是無法裝出來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不禁小了下去。因為她不知道,如果是這樣的原因,她還下得去手嗎?

  元清看出了她的不忍,冷聲警告她:“夢連詩,我告訴你,收起你那些多的泛濫的同情心!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說,他是你師父,而且是為了複仇而來,那麽這個人的心思當真不可小覷!”


  “何況,我更願意相信,他來這裏絕對不是為了尋找所謂的心愛之人這般簡單。否則,他何必千方百計被你遇上,帶回府中。我想,他的目的是我手中的軍防圖吧!”


  “有件事,我一直不願意告訴你。如今為了打消你這些無聊的同情心,卻是不得不說了!”


  “知道嗎?你的身體出了本身的病之外,還被人下了不知名的毒,就我診斷看來,起碼在十年之上!你仔細想想,這十年來,你除了他,還接觸過什麽人嗎?”


  她不敢置信的連連後退,“不,不,這不可能……”


  “師父,師父他待我一直很好,不會這樣做的!”


  元清心疼的看著她,兩手握著她的雙臂,俊眸緊逼著她:“詩兒,我也不願意相信,這十多年來,你竟然一直與虎謀皮!”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想他最近恐怕會有所行動。你,要當心,不要一個人與他接觸!”


  “這是我們的猜測,是不是?”


  “師父,師父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夢連詩的身上被一陣寒意包圍著,就算她做了最壞的打算,也沒想到事實居然如此的殘忍!


  “詩兒,鎮定些!”


  “你冷靜的想一想,如果不是他,你的毒又從何而來?不論如何,我們還是要多加防備!”他思索了一下,“你不許再單獨見他!”


  “憑什麽?”她抗議。


  元清睨了她一眼,這張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惱怒,心平氣和的給她分析:“你現在的心裏充滿了憤怒,還能夠平心靜氣的和他相處而不漏出破綻嗎?”


  “我想,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對他有所懷疑,對我們的戒心也算鬆懈。一旦你露出蛛絲馬跡,豈不是功虧一簣?”


  好吧,他最大的理由沒有說,那是因為他吃醋,見不得每日裏她都陪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呃,他沒那麽大度!

  某人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理兒,她貌似不該這麽任性!

  深夜,梧桐樹下。


  “你這幾日都在做什麽,每日裏與她那麽近,居然都沒下手?”


  一個狠毒的聲音劃破了星夜的寂靜。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黑鬥篷的女子,就算是蒙著臉,都能令人感覺到那份森冷。


  “時機還沒成熟!”


  “是嗎?”那女子輕蔑一笑:“我看你是樂不思蜀了吧?”


  “那日我瞧見了,那賤人長得還真不錯,難怪你被她迷住了!”


  “我告訴你,如果你答應我的事情沒有做到,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呃……”


  話未說完,就被一隻強勁的大手捏住了脖子。


  屬於男子陰狠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少在我麵前擺架子,當心我要你的命!”


  “我說時機未到便是時機未到。另外,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我沒有義務聽你的話,我也聽不慣別人用頤指氣使的口氣與我說話,聽清楚了嗎?”


  一直被扼製住脖子的女子,一時之間喘不過氣來:“你,放手!”


  “你居然敢如此對待我,當心我父親……”


  男子一聲冷哼:“別以為我怕他。當初選擇與你合作,不過看他有些利用價值,現在看來,有你這樣膿包的女兒,還真是一種悲哀!”


  “就他還想著取代元清的位置,下輩子都沒可能!”


  “聽著,下一次見麵,我會通知你的!在沒有得到我的消息之前,你若是輕舉妄動,壞了我的大事,就別怪我,殺了你!”


  女子的臉漲的通紅,看著眼前陰鬱的男子,頓時覺得周身徹寒:“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一把甩開她,嫌惡的擦了擦手,雙手負背,那姿勢頗有居高臨下之感:“還有別的事情嗎?”


  對方收縮了一下身子,快速的搖了搖頭!


  “那我先走了!”


  黑影一閃,便沒了蹤跡!

  在那人離開之後,女子憤怒的一把扯下了鬥篷,一雙美眸中閃耀著火化:“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我!”


  “若不是看著你還有些用處,我會立刻要你的命!”


  那女子有一張嬌美的麵容,隻是看起來有些猙獰!


  她,分明是洪府的小姐,洪秀琴。在她離去之後,陰影處,閃出了兩條人影,對視之後,瞬間失去了蹤跡。


  夢連詩的小日子一天比一天逍遙,每日裏除了吃便是睡。原本小小的瓜子臉都圓了一圈,摸起來相當的有肉感。


  這日,她一邊喝著小米粥,一邊看元清送來的信箋。


  坐在她身旁的元清看著她笑眯眯的小模樣,出聲提醒:“詩兒,吃飯的時候不許看東西,這樣傷身!”


  “這是哥哥寄來的書信。看信的內容,貌似他和他的小媳婦鬧別扭了,問我該怎麽去哄他那小媳婦兒呢!”


  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小籠包,口齒不清道:“唉,我也許久沒有見到紅妝了,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臉!”


  “聽說妝兒一開始是會笑的,後來就因為哥哥一句話,都好多年沒笑過了!”


  元清睨了她一眼,湊上去,將她吃的油膩膩的小嘴擦幹淨:“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


  “對於紅妝,我也隻是見過幾麵!好像是沒有見過她笑!”


  夢連詩幸災樂禍的彈了一下信箋:“沒事,他小媳婦就算不笑,都那麽好看。若是當真笑了,估計哥哥得哭了!”


  “此話怎講?”


  元清不解,據他所知,溪兒可是一閑下來就都紅妝,就想看她笑一笑。


  “妝兒從小就生的極美,不笑之時,像朵寒冬臘月的梅花,讓人不敢親近;若她笑了,必定是傾國傾城之美,哥哥每日裏忙於朝政就不可開交了,哪裏還有時間來消滅情敵?”


  口氣絕對帶著看好戲的成分!


  元清不讚同的搖搖頭:“你呀,還是別這麽幸災樂禍的好!你哥哥可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好說話!”


  嗯,因為他就不知道吃了多少次溪兒的暗虧了!


  那小子,笑起來模樣還真與義父沒有兩樣,隻是某些舉動……


  不說也罷!


  夢連詩撇撇嘴,又咬了一個包子:“清哥哥,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哥哥的卑鄙無恥我很小就領略了!”


  “還好,這十幾年來,因為要治病沒有被他捉弄,不然我的日子可是慘不可言!”


  看了眼口中的包子,泄憤的咬著,滿口的誇讚:“清哥哥,這個包子還真好吃!”


  元清掃了眼桌上,心下暗歎:怪不得她都快長得像包子了,居然一連吃了兩籠!

  她摸摸自己越來越像包子的臉蛋,鬱悶:“不行,我天天吃這麽多包子,自己都快成包子了!”


  “嗯,從明日開始,我要減肥!”


  他聽了直皺眉:“詩兒,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如今的模樣剛好,不許減肥!”


  聞言,夢連詩瞪向他:“剛好?”


  “嗚嗚,我都快胖的像球了,回去了一準兒被嘲笑死!”


  “不行,我得找點事情來做做!”


  元清頭疼,小妮子說風就來雨,他該怎麽辦?

  難道由著她?

  於是,一向慣於命令的男子,絞盡腦汁的說服女盆友減肥的不利之處:“詩兒,你身子不好,所謂的減肥會讓你體力不支的,到時候若是有了什麽危險,你怎麽對我負責?”


  “何況,現在不將養著,將來怎麽有力氣替我生寶寶?”


  好吧,元清也無恥了一把!

  反觀某人,臉兒瞬間紅透了,暗自掐他:這兒還有下人呢,居然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調戲她!


  不過,她和他的寶寶?

  不禁有些心動,將來他們的寶寶會是像誰多一點呢?


  可是,想到圓滾滾的自己,不禁有些著急:“清哥哥,我這樣會不會很難看啊?”


  “怎麽會?”


  “我的詩兒怎麽樣都是最好看的!看看義父義母,他們的女兒又怎會差不是?”


  夢連詩歪著小腦袋,想了想,也是!


  於是,某人乖乖的趴到他的懷中,憧憬著未來:“清哥哥,等治好了我的病,我們就成親,然後生一大推胖娃娃,叫你爹爹叫我娘……我們一家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等到孩子都長大了,我們一起出去玩,就像父皇母後一般。在玩的時候還可以救治那些沒錢治病的百姓,我們就這樣停停走走,牽著手走過一生,是不是很幸福?”


  他垂眸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有一絲苦澀湧上心頭。


  剛剛他是不是不該提到孩子的事?


  將來,該如何告訴她,以她的情況,並不能生孩子,否則母子皆有生命危險!

  他寧可不要孩子,也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擔危險的可能。


  可她,能理解嗎?

  等了半天,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抬眸,看到他正細細的觀察她;“怎麽了?”


  “怎麽不說話?”


  “沒什麽,隻是覺得那些事情離我們有些遠。畢竟你才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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