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被子
“你瞧,七天之後,所有的人都會我們的關係,我自此冠上你的姓氏,與你永不分離!”
夢連溪的眼中頓時出現一片憧憬之色,“夢紅妝?”
“你聽,其實也不錯,是不是?”
紅妝點頭,“你取的名字,自然好聽!”
窗外,夕陽漸漸斜下,直至看不到一絲餘光,獨留一抹絢爛的紅……
餘陽之下,兩個年輕的身影相擁對視,在他們的眼中充滿著對未來的堅定,以及憧憬。
“溪哥哥,看著眼前這麽美的景致,忽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呀,你掐我!”
她瞪眼指控——這麽好的氛圍,就被他這麽給破壞了!
果然是沒有情調的人!
他無辜眨眼,“是你說是在做夢,我這是好心幫你回到現實!”
……
紅妝瞪著他,這人忒壞了,做了壞事,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
眼珠一轉,別以為她治不了他……
“啊……你偷襲!”
“這是與你學的,誰叫你掐我……”
“哈哈,你追不到我,追不到我……”
“夢連溪,你是個男人就別跑!”
實在是跑不動了,紅妝叉著腰,站在原地,就這麽吼了一句,整個棲霞宮的宮人們皆愣在那裏。
夢連溪呢,也不由得一愣,這話,怎麽聽著那麽曖昧呢?
再看紅妝,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實在是太丟人了。而她居然還叫的那麽大聲……
她無力的蹲下去,雙手捂著臉,大有不想見人的趨勢。
而某人呢,到底是臉皮厚的人,無所謂的走到她身邊,蹲在她身邊,拍拍她的小肩膀,“別難為情了,其實你不去想,是真的沒什麽的!”
“妝兒,你再在這裏蹲下去,怕是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猛的,她抬起頭,就那麽撞上了他的下巴……
夢連溪那個疼啊,眼淚直接給飆出來了——他捧著下巴,疼的鑽心。心道,這妮子的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硬。
紅妝呢,看著夢連溪疼的那模樣,嚇的不輕,一時之間,所有的尷尬皆不翼而飛。一門心思都在被她撞疼了的下巴之上。
“溪哥哥,你沒有事吧?”
夢連溪說不出來,隻能幹瞪眼。
沒事?
事大了,他的下巴怕是脫臼了。
這下子,他死的心都有了——這事情若是傳揚出去,他還怎麽做人?還怎麽令文武百官信服?
太子宮。
夢連溪躺在床上,捂著被子,無視站在身邊的一群人。
他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看看吧,他們一個個打著關心的幌子,根本就是來看他的笑話的,猶其是父皇和母後。
可不是嗎?夢琉年和唐沫柒的嘴角都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坐在他的邊上“殷殷”關心他。
“溪兒啊,來,給母後看看你的下巴,到底脫臼成什麽樣了?”
“其實啊,母後長這麽大,還真是沒見過這下巴脫臼是什麽情況,你還真是孝順的孩子,算是圓了母後的心願了……”
一旁,有人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夢連溪呢,更是一個勁兒的捂著被子,下巴的疼在太醫的診治下,早已緩解了許多。可這耳邊的魔音,才是最難受的。
在這屋裏,怕是隻有他的傻丫頭是真的關心他疼不疼了,別的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這不,他的父皇也附和著母後,“溪兒,不要捂著被子,別下巴脫臼了,又捂出病來,這可就不好了!”
“你看吧,父皇早就讓你幫著父皇多處理一些政務,你不聽……所以說,人還是勤勞一些的好,偷懶可是壞習氣,這次該得了教訓了!”
這種場合怎麽能夠少了喬書劍和齊淑雲呢?
“連溪,來來來,讓我看看,哥哥我還從沒見過你那麽好看的臉蛋,下巴拉長了是一副什麽模樣,一定更好看吧?”
“就是就是,正所謂獨樂了不如眾樂樂,你出來給我們看一下又會怎麽樣呢?”
這個聲音一聽,便知道是齊淑雲那個大喇叭!
夢連溪那個恨啊,可是這都是他自己不小心,能夠怪誰呢?
紅妝站在一邊,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群落井下石的人,他們怎麽都這樣?溪哥哥如今這樣,已經夠難為情的了,怎麽還在這裏笑話他?
哼,真是太過分了!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將他們都給趕走,不然溪哥哥這樣一定會悶死自己的。
姨娘也真是的,哪有這樣喜歡自家兒子笑話的人嘛?溪哥哥這樣都已經很可憐了,他們不僅沒有一點同情心,反而還笑話他,簡直是沒有天理……
怎麽說呢?紅妝的心裏突然就泛出了一股子正義感。
也許是老天爺也看不慣夢連溪被這樣欺負吧,外麵來人報:“啟稟皇上皇後,兩位小公主睡醒不見你們,眼下哭鬧不止!”
這還得了?
夢琉年立馬就沒了看戲的心態,拉著唐沫柒就走,離走前匆匆丟了一句:“溪兒你好好養傷,父皇母後去瞧瞧你妹妹們!”
眼見著他們離開,紅妝頓時舒了一口氣。
餘下這兩隻,解決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她不懷好意的看著喬書劍與齊淑雲,“喬哥哥,齊哥哥,剛剛說的開心嗎?”
齊淑雲那個二愣子居然沒有看出紅妝的意圖,傻不拉幾的點頭,“還是第一次看到連溪這小子的笑話,這點話怎麽能夠呢?”
“對了,紅妝妹妹,你靠邊站啊,我們一起去將他的被子拉下來,好好欣賞一下。嘖嘖,你說,這太子殿下調戲美人不成,反被美人傷……這話題怎麽著也夠老百姓們聊上個十天半月的不是?”
隻能說,齊淑雲的神經不是一般的大條。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一下子甩出了門外……
喬書劍閉起眼,不敢去想他究竟摔的有多慘。
這個傻子,剛剛他一直在對他使眼色,居然沒看出來?
“喬哥哥,你也想掀了他的被子麽?”
喬書劍自然是那種看慣臉色之人,一瞧就知道,現在的紅妝像隻發怒的小獅子,誰惹她誰倒黴。而他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找堵?
笑話,若是他頂著兩個黑眼圈出去,明日成為飯後閑談的那個人,就該是他了!
摸摸鼻子,他訕笑的走了出去,順道還拎走了被丟出去的那一隻。
走出宮門,紅妝隱隱聽到齊淑雲心有餘悸的聲音,“媽呀,這才幾年不見,這妮子居然這麽暴力了,連溪這小子以後的日子可慘了!”
“你還說?看來你是沒有被摔夠是嗎?”
某人下意識的摸摸被摔疼的某個部位,火辣辣的疼。
她還真是有技巧,既沒有傷了他,又讓他疼了……
待所有障礙物都清理了,紅妝跑過去,慢慢的拉下他的被子,焦急的問,“溪哥哥,你沒事吧?”
“木事……”
此刻的夢連溪連說話都覺得困難異常。
看著他這個模樣的紅妝,頓時紅了眼,忍不住自責,“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他們取笑了……”
她一直都知道的,她的溪哥哥是何等的驕傲的人,哪裏受到今日這樣的嘲弄?
雖然她知道,他們開玩笑的成分居多,可她就是見不得他受委屈。
夢連溪一見她的眼淚,頓時心都碎了。將她抱在懷中,不能說話,安慰還是可以的。
“不……哭……”
“溪哥哥,你別說話,會疼!”她的手慢慢的爬上他的臉,那麽心疼的看著他。
唉,都怪她不小心,才會惹了這樣的事情!
他抓住她摸上他下巴的小手,放在臉上細細的摩挲著,像是在無聲的安慰她。
這點痛,算什麽?
看著她那樣的維護他,他感動都來不及了,哪裏還顧得上疼?
說起來,這還是小妮子第一次明目張膽的維護他呢?
想來,齊淑雲這輩子都難以忘記今日的事情了吧?
哼,活該!
等著瞧吧,今天敢嘲笑他,以後他會加倍討回來的!
這種事情,就算是好兄弟也妹的商量。也隻有他懷中的傻丫頭最傻了,笨笨的,為了他,不惜對人動粗。
“放心,我,已經,好,多了!”
“沒有,剛剛,那,麽,疼了!”
一句話,他斷斷續續分了幾次才說明白。
想起剛剛的那一幕,紅妝的小臉上就泛著一絲怒氣,“哼,他們真的是太過分了,你都受傷了,他們居然還這麽笑你,簡直就是一群壞人嘛!”
“溪哥哥,你不要難過,這幾天妝兒一直守著你,才不讓他們接近你!等你傷好了,我們一起還回去!”
聞言,他好奇的問,“父皇,母後,你怎麽,應對?”
這話,紅妝也很是傷腦筋,總不能也將他們丟出去吧?
呃,她好像還沒有那個膽子哎!
“是啊,他們來了,我該怎麽辦呢?”
“丟他們,我怕會被天打雷劈哎!”
她的表情太過可愛,讓夢連溪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下巴又疼了。
他不禁低咒了一句,“該死的!”
哎,當真是流連不利,下巴脫臼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很疼是嗎?”
“要不要我去找太醫?這樣疼下去總不是辦法!”
她說著就要跑出去,被他拉住了。
“別去!我,沒,事!”
他隻要能夠抱著她睡覺,醒來之時看到她甜美的睡顏,再疼,他也甘之如飴。
“可是……”
看著他堅定的眼色,她除了妥協,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有時候她的溪哥哥也是一個很執拗的人!
這一點之上,他們倒是很相似,不是嗎?
猛的,紅妝想起了一件事,不禁苦惱起來,“溪哥哥,你的傷七天之內好得了嗎?”
“若是好不了,豈不是要挪期?不然這樣出去,他們不更笑話你?”
“七天,夠了!”
就這麽一點傷,七天養不好的話,他不撤了那群庸醫!
他是不敢指望喬書劍那小子了,他不看他笑話就算不錯了,哪能指望得上他。恐怕,他還覺得被大材小用了吧?
紅妝的眼中明顯的充滿了不信任的神色。
下巴脫臼,也不算是小傷,七天,好像有些緊哎。
嗯,她有空去問問喬哥哥,他是神醫,定然會有辦法的!
其實,要是元清哥哥在這裏就好了,他的醫術也很高明,也不會像喬哥哥這麽壞,還嘲笑人。
不過,說真的,她當真是高看元清了。
元清那樣的人,不笑則已,一笑必定傾城。而他的話,更是讓人無地自容。
不過,隻怕是現在的他,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吧?
詩詩姐都走了一年多了,還沒有一絲消息,他哪來的心情開玩笑呢?
被晾在一旁的夢連溪卻是不滿她的出神,伸手在她麵前甩了甩,“回神了!”
“呃,對不起啊,我剛剛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