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物
“後來,我選擇了放逐自己。我對娘說,我想要出去散散心,娘親大概看出了我的不對勁,也就同意了。爹爹平日裏最聽娘親的話,娘親同意我便沒有什麽顧忌了。離開之前,我去見了紅妝姐姐,她已經醒來了。我很慶幸,沒有將哥哥陷入絕望的境地。他們已經夠苦了,我幫不上忙也就算了,偏偏還給他們添亂,那時候真覺得自己是多餘的,離開,或許是我最好的選擇……”
軒轅齊心疼的吻了吻她的發絲,順手替她理了理被揉亂的發,“傻丫頭,那是你想多了。我想,你哥哥或許當時會生氣,卻不會當真怪你,你又何必斤斤計較,不放過自己呢?至於你所說的那一場刻意的安排,我覺得也並不是那樣。也許他們期初是為了貪圖那些錢財,日子久了,他們越發的發現你的優點,你的領導能力……知道嗎?那一日,我在他們的眼中看到的是心悅誠服,而不是虛情假意,懂嗎?”
夢連衣不說話,她怎麽會知道?
當一切浮出水麵之後,她滿腦子都是難堪,覺得自己被愚弄了,又怎麽可能靜下心來細細的去想些什麽呢!
許久之後,她出聲,帶著一絲懷念,“其實,仔細想想,那時我最快樂無憂的時光。遊曆江湖的那些年,我越發能夠明白哥哥當時的心意了。隻是這些年始終不曾回去看他們,隻因心中有愧!”
軒轅齊板正她的小臉,正色道,“傻丫頭,收起你那些傻念頭。你沒有對不起誰,自然沒必要為任何人任何事買單。我喜歡看到你像當年那般無憂的笑,那樣的笑有一種渲染人的魔力,讓人也忍不住想要一起開心!”
也許,這就是他為何會一直念念不忘的原因的吧!
那樣明媚燦爛的笑,是他早已丟失了的,一朝在她身上尋回,自然難以忘懷!
“唔……”
軒轅齊瞪大眼,看著某個小丫頭紅著小臉非禮他,近在咫尺的俏顏炫花了眼,唇齒交纏之間,他聽到她低低的聲音,“軒轅,遇到你,過去所有的難以釋懷都在此刻釋然了。夢連衣的人生因為有你而圓滿!”
衣衫滑落,氣息相纏,某人自食其言,帶著她一起縱情飄搖於雲霧之中,嬌噥輕吟,一室迤邐流瀉。由少女晉升為女人,成為軒轅齊名副其實的妻!
雲雨之後,一陣陣歡愉的餘韻猶在身子裏流轉。她將自己埋進被子裏不去看他。饒是這樣,還能夠清晰的聽到他愉悅的笑聲。
軒轅齊伸手將她挖出來,“怎麽,不好意思了?”
“你……你別說了!”
長這麽大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這般瘋狂……剛剛的她,都不像自己了。
天呐,這裏是天牢……
她又將自己埋了進去,這下子當真沒臉見人了!
軒轅齊哪裏忍心讓她將自己悶壞了,強製的將她圈在胸前,緊緊地抱著她,享受著歡愉之後的寧靜。
“阿夢,以後你隻是我一個人的了!”
似乎是感受了他心裏暖暖的笑,夢連衣反手抱著他,用行動來回應他的話。
“軒轅,明日我的護莊統領會在宮門口求見,倒是你將她留在身邊做你的帶刀侍衛吧,還有來喜,記得替我照顧好她!”
想起那個小丫頭,軒轅齊一陣莞爾,“那丫頭可是一直覬覦著為夫的美色呢,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夢連衣瞥他一眼,閑閑道,“若是你連這點定力都沒有,那就算我看走眼了。這樣的男子,不要也罷!”
這話,他可不樂意聽到,惡狠狠地將她摟過去,略帶邪魅的說道,“不要?”
“阿夢,如今木已成舟,你覺得你還有反悔的機會嗎?”
“不過,好像我也的確沒有正兒八經的給過你定情之物……”他鬆開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還有一枚小巧的戒指,“這玉佩象征著軒轅國皇後的身份,如今雖未曾舉行立後大典,但你是我唯一認定的皇後,這枚玉佩理所當然屬於你了!至於這枚戒指,不是任何尊貴身份象征,它隻給我軒轅齊的妻!”
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身上,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擔心她會不喜歡——畢竟比起那塊價值連城的玉佩,這枚小小的戒指的確不算什麽。
夢連衣取過,上下打量了一番,“做工倒是精巧,看得出來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設計的!”
她壞壞的調侃他,“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如此才華?”
他苦笑,如此花前月下,她居然還在拿他打趣,當真是壞著呢!
“如何?願意收下它嗎?”他小心翼翼的問著,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天知道,就算是登基那一天,他也不曾如此緊張過。
夢連衣自然看出他的緊張,故意蹙著眉,嫌棄的看著它,“它這麽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戴進去?”
“啊?”軒轅齊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試探的問,“那我給你戴上試試?”
牽過她的小手,將那枚小巧的戒指輕輕的戴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之上,清秀雅致,別有一番情調。
她舉高自己的手,左翻右翻,青蔥纖指上的戒指盈盈耀眼。不過,她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你沒有嗎?”
軒轅齊點頭,“我自是有的!”
“拿來我瞧瞧!”她起了好奇心,突然很想知道他的那枚戒指長的是什麽樣。
他輕笑出聲,從懷中掏出屬於他的那一枚,滿足她的好奇心。
“我的沒有什麽好瞧的,不過是大了一號。不過,與你那個卻是一對的!”
她接過去,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方方正正的,的確沒啥好看的,不若她的靈巧。
將他的手牽過來,同樣套在他蒼勁有力的手指上,然後兩隻手擺在一處,她欣喜地看著兩個人的手,“它們可有名字?”
“沒有。不如,你來取一個如何?”
她沉思,眉兒蹙著呢,叫什麽好呢?
記得娘親曾經告訴她一句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眼睛一亮,“不如叫朝暮情長戒,你的叫朝暮,我的叫情長,如何?”
“可有出處?”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便是從這句詩裏取的。軒轅,如今我們不得不分別,這句詩成了我們最好的寫照。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就算沒有我的陪伴,軒轅國在你手裏也是繁榮的!”
“阿夢,這是你想要看到的,我定然不會辜負了你的期盼。隻是,阿夢,不要讓我等太久!”
她搖頭,雙手捧著他的俊臉,親親印下一吻,“放心,我自是舍不得讓你一人的!”
本是想要安慰他的,沒想到這一吻將他潛藏的欲!望勾了出來,反手圍攻,將她的體力徹徹底底的榨光才放她沉沉睡去。
黑夜裏,他替她整了整衣裳,想起這附近似乎有一處隱蔽的天然溫泉。她如今的情景,實在是需要一番清理。
手,輕輕的點住了她的睡穴,將她一把抱起,從窗戶處翻身離開。
暗處,兩個黑影看著,其中一個問,“這樣離開,不好吧?”
另一個白他一眼,“有什麽不好的?我們看見了什麽嗎?快回去睡覺,瞌睡死了……”
……
次日清晨,夢連衣醒來之時,身邊早已沒了軒轅齊的蹤跡,而她的身上一陣清爽,衣裳也是重新換過的……
想起了昨晚的纏綿悱惻,她微微紅了臉……哦,她居然睡得那般沉,連他給她清理身子都不知道!
垂眸,看到無名指上的情長,會心一笑,她是他的妻了呢!
若是可以停留在這一刻多好!她輕歎,看來,最遲明日,她便要離開了。
依照她得到的消息,他們最遲在明晚行動……想到此處,向來溫淡的眸子裏射出誌在必得的光芒!
禦書房內。
“王叔,準備的怎麽樣了?”
軒轅齊低著頭,埋首在折子裏,連眼都沒抬一下。
王梓卿守在一旁,此時的他已恢複他原本翩翩公子的模樣,不再是一身不倫不類的太監服還有那不堪入目的易容術……
身為太監總管的王福,在司空飄雪“死”的時候,突然溘然長逝。皇帝憐憫其一生淒苦,特讓他回歸故裏!
“我辦事,皇上還不放心麽?”
王梓卿搖晃著手中的紙扇,抿了一口桌上的茶,不解的道,“難道皇上當真同意她的做法嗎?”
軒轅齊歎息,“不同意又如何?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由得我不同意嗎?那丫頭便是算好了我會妥協,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
“她如此以身飼虎,定是有她的理由。我雖不知其中的緣由,卻也不想禁錮了她去做自己想做之事。王叔,你知道的,她與那些女子不同。”
王梓卿微一愣,隨即頷首,也是。出生在那樣的家庭,比起別的女子,她自是不同凡響。
“我聽說西域的那位可是稀罕她稀罕的緊呢,你就這麽讓她去那裏,就不擔心她到時候樂不思蜀,不願意回來了?”
軒轅齊不淡定了,瞪了他一眼,這是他最最擔心之事了。倒不是對阿夢沒有信心,而是這個世上未知之數實在是太多,他怎敢掉以輕心?
偏偏那丫頭一頭紮了進去,再難拔出來。他隻得舍命陪女子了。
“不會。等我忙完這裏的一切,定會去將她接回來的!”
“不說這個了。王叔,她如何了?”
王梓卿自是知道他說得是誰,“放心吧,她沒事,明日便可解了她的藥性了。”
“對了,今日來宮門口求見之人,你可有安排妥當?這可是阿夢親口吩咐的,我若是辦不好,日後還如何去見她?”
王梓卿笑著搖頭,欣慰的看著他,“這麽多年來,從未見過你將什麽事如此放在心上,如今遇到她,你倒是變了不少!”
“王叔見笑了!”
“之前我隻知道要擔負好自己的責任,並沒有在乎之人。如今有了她,我自是要承擔起一切,這才是一個男人的擔當。王叔,你不也是如此嗎?”
王梓卿一愣,隨即一笑,可不是嗎?
本質上講,他們是一路人。一旦有了在意之人,便會不顧一切。而他,尋尋覓覓了這麽多年,還是回到了起點!
“我去陪陪她,你先在這忙著吧!”
“嗯,浪費了半生的光陰,的確是時候補償她了!”軒轅齊說完,繼續埋首幹活。
……
“邵天翔,這都兩天過去了,我們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陰陌北惱怒的瞪著那廂悠閑自在的紅發飄揚你腦子。
他以為他們會盡快行動的,沒想到等了他兩天了,居然還是沒有一絲行動,這讓他如何不著急?
邵天翔懶懶的掃了他一眼,語氣危險的問,“你這是在質問本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