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你為什麽娶我
翌日,清晨
關雎才到前院,就聞到了濃濃的牛排香。
“哇”
她隨手綁著馬尾,一邊往餐廳方向走,“魏叔,今天是不是你親自下的廚啊?這也太香了吧!我肚子裏的饞蟲全被你勾了出來,這會餓得咕嚕咕嚕……呃……”
關雎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卻在見到落地窗前立著的那尊大佛後,戛然而止。
她一時間竟完全忘記了顧顯這號大人物回家的事實。
他西裝革履,單手抄兜,筆直佇立於窗前,身形偉岸挺拔如同鬆柏。
窗外,白色雪光透過江南式鏤空窗柩,篩落在他寬廣的肩膀上,如若給他度上了一層銀色冷芒,將氣質非凡的他,與世間平凡萬物阻隔開來。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是天子驕子,是人中龍鳳,更是無人敢親近的君王。
“少奶奶,早……”
候在餐桌前的魏鬆,見到關雎後,恭恭敬敬的與她道了聲早安。
“早……”
關雎單單隻是看著顧顯的背影,就感覺頭皮發麻,呼吸緊促,“那個……我,我臨時有事,就不吃早餐了,再見!”
關雎說完,拔腿就想逃。
“站住。”
不想,窗前一直緘默不言的顧顯,卻忽而開口叫住了她。
聲線冷涼,如同窗沿上剛化開的雪水。
關雎聞言,隻好收住腳步,回頭看他,“有事嗎?”
顧顯偏頭,清冷的目光掃過她略顯慌張的臉,漠然啟唇,“把協議簽了再走。”
“協議?”
關雎困惑不已。
“少奶奶,這邊請。”
魏鬆提醒她。
關雎直到這會才注意到,她的餐位前正擺放著一份文件。
她納悶的走上前。
打開一看,秀眉緊蹙,“婚後協議書?”
佇立於窗前的顧顯再次出聲,“看一遍,沒有異議的話,簽字。”
“……”
關雎看了眼窗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想了想後,抽開椅子,坐下。
關雎拿起協議書,輕聲朗讀起來,“婚後協議書,甲方顧顯,乙方關雎。協議第一條,乙方不得著過於暴露的服裝,上到鎖骨,下至膝蓋。”
果然啊!直男協議。
關雎知道,這條協議應當是衝著她昨晚的行為而臨時加上去的。
窗前,浸在光暈裏的顧顯,頭也不回,解釋,“你穿什麽衣服我不關心,但你現在頂著顧家三少奶奶的頭銜,就必須注意分寸。”
這話說得!
好像是她關雎舔著臉要做他顧家三少奶奶似的。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她平時穿衣屬於很保守的類型。
關雎繼續往下讀:“在家不得大聲喧嘩,嬉戲?”
關雎皺眉,無法認同的看向顧顯,“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規定?”
“少奶奶,三爺喜靜。”
候在關雎對麵的魏鬆好心替她解惑。
喜靜?
關
雎不滿的嚕嚕嘴,小聲嘀咕一句,“一個家難道不就是要熱熱鬧鬧的嗎?太清淨又怎麽能算作一個家呢?”
關雎說完這話,又覺得自己說得好像並不對。
她自嘲一笑,“也是,我們這本來就不算家。”
窗前,顧顯不滿的擰眉。
這個女人,果然話多。
關雎繼續往下讀第三條,“不得使用所有正紅色用品,更不得著紅色服裝。”
這一點關雎知道。
他有恐血症,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打從自己認識他開始就這樣,但具體什麽緣由造成的,關雎並不知。
她隻知道,他一見血就相當難受,比一般病人要痛苦許多。
直到現在關雎還記得他曾經犯病的模樣,痛苦,無助,像一隻受了虐待的小獸。
如今想來,關雎仍舊心有餘悸。
她掀起眼皮偷偷覷了眼窗前的男人。
她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把這個強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男人,再與當年那個需要保護的小男孩聯係在一起了。
關雎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斂神,繼續往下讀:“乙方當潔身自好,不得與除甲方之外的其他任何男性有親密舉止以及不良男女關係。”
“昨天晚上的事情,要還敢有下次的話,後果自負。”顧顯轉過身,冷著臉,警告她。
魏鬆在旁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畢竟,昨兒晚上那事,跟他脫不了幹係。
“昨晚我隻是……算了……”
關雎想解釋,但又覺解釋再多,不過也隻是浪費口舌罷了。
她到底是去幹什麽的,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結果,是顧家的臉麵,也僅此而已。
“第五條,乙方不得愛上甲方,一旦有不軌心思,立即終止婚約?”
關雎本就蹙著的眉頭,因這條協議而越擰越深。
所以,他到底把自己和他的這段婚姻,當成了什麽?
顧顯像是早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冷然開口,“你乖乖遵守協議,婚約結束後,自然會有五千萬入你的賬戶,但若你遵守不了,我可以隨時終止這段婚姻關係,至於你的贍養費……”
他停頓半秒,才繼續開口,“一分都別想得到。”
顧顯冷淡似冰的態度,讓關雎受傷的同時,也非常生氣。
雖然,她早料到顧顯並非真心娶自己,可現在如實聽他說出來,心裏仍百般不是滋味。
關雎把協議撂桌上,“顧顯,我並不稀罕你的五千萬,如果可以,你現在結束這段婚約,我也沒意見。”
顧顯譏諷的睥睨著她,薄唇扯出一道清冷的弧度,“沒有必要在我跟前裝什麽聖人,如果你真不在意,當初又何必為了區區一百萬就把自己給賣了?”
顧顯的冷嘲熱諷,如同一記巴掌,重重的扇在了關雎的臉上。
她麵紅耳赤,偏還說不出半句反駁
的話來。
因為顧顯說得沒錯,她確實因為區區一百萬就把自己賣給了他。
協議書的具體內容,關雎也沒什麽心思再細看了,她拿起筆,正想要簽字,忽而想到什麽,又頓住,抬頭看他,“我能知道你娶我的原因嗎?”
顧顯聞言,重新折回身,目光冷然的看向窗外。
窗外的雪光透進來,給他峻美的五官蒙上了一層清冷的薄光,性感的薄唇崩成一條直線,顯然,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罷了!
其實什麽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不愛她。
而她關雎也沒有資格愛上這個男人,他與自己,從來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他是自己永遠無法攀附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