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你可真是好騙
顧顯卻忽而,“嗤——”一聲,笑了,眸中透著幾許諷刺,“這就信了?關雎,你可真是好騙!”
關雎一怔。
回過神來。
蹙眉。
所以,剛剛隻是謊言一個?
是啊!這麽明顯的謊言,可她關雎居然還真信了?
她可真是白癡一個!
顧顯推開身上的她,靠在床頭上,目光冷冷淡淡的看著她,“關雎,你不愛顧宴,所以,你根本沒有資格嫁給他!”
關雎氣惱他剛剛的玩弄,包括那個莫須有的吻。
她站在窗前,捏緊了小拳頭,“我有沒有資格嫁,都跟你顧三爺沒關係!但有一件事,我也必須提醒你,我是你的準大嫂,所以,請你尊重我,剛剛那種冒犯行為,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
關雎冷漠的說完,頭亦不回,出了顧顯的臥室。
門拍上。
房間裏傳來一陣“乒乓——”聲。
顧顯一氣之下,把床頭的藥瓶全給摔了。
可他卻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跟自己生氣,還是跟外麵的關雎生氣。
魏鬆心驚膽戰,“哎呦,我的小祖宗喂!手上受著傷,還摔什麽呀!要摔,也等好些了再摔啊!”
他一邊念叨著,又匆匆進了房間裏去。
關雎出來,長籲出一口鬱氣,胸口卻仍舊悶悶的,很是難受。
她像是中邪了一般,耳畔間不斷傳來顧顯剛剛說的那句話:
——那你又知不知道,說不定你一開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願意替你去闖一闖?
明知是謊言,可她就是忍不住,一遍兩遍三遍,四五遍,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的回想。
甚至會天真的想,如果他說的是真話,該有多好?
可惜,並不是。
唇齒間,仿佛還殘留著顧顯的味道,清冽,繾綣……
沿著她的檀口,一直彌漫進她的心池裏。
心口處,有些疼。
這天晚上,關雎是在小木屋裏度過的。
一整個晚上,她都昏昏沉沉的,沒怎麽睡。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思緒,不停地在打架。
時而是宴墨軒裏的顧宴,時而又是滿身窟窿的顧顯。
她明明已經是顧宴的未婚妻,明明說好要把顧顯全然忘記,甚至,她連他們的回憶,她都統統埋葬了,可現在,她又要重蹈覆轍了。
而顧顯,根本不是非她不可。
更不是……需要她。
關雎忘不了他的那句‘關雎,你可真是好騙’,以及,他那記透著濃濃諷刺意味的眼神。
她真的還要執迷不悟的被他‘騙’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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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才不過清晨六點。
關雎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從木屋裏下來。
昨兒晚上,她睡了幾乎不到三個小時。
魏鬆見到她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少奶奶,您怎麽起這麽早?三爺估計都還沒醒呢,您還能再睡會。”
“魏叔,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兒……”
魏鬆一愣。
倒沒想到,一大清早,關雎就這副
沉重的態度。
“少奶奶,您說。”
他大概也猜到了什麽。
“我已經定了八點飛京城的機票,想求您放行,行嗎?”
機票是關雎淩晨兩點定的。
最後,她下定決心,回去。
她與顧顯再靠近,也不過是讓自己傷得體無完膚,甚至連最後一絲尊嚴都沒有了。
沒必要!
“我看顧顯的傷情穩定得差不多了,這裏其實並不太需要我。”
“怎麽會不需要您呢?您根本不需要做什麽,隻要您在這,就能讓三爺心情變好,三爺心情一好,傷情自然就好了,您才是三爺最好的治傷良藥啊!少奶奶,您還是再留幾天吧!”
魏鬆這番說辭,在關雎聽起來,就是為了哄她留下的‘花言巧語’罷了。
自己怎麽可能會是顧顯最好的良藥?
昨兒晚上她還氣得他把藥瓶都給摔了呢!
“對不起,魏叔,我心意已決。”
“您真的要走?”
“真的。”
關雎下定了決心。
“那還是得先請示請示三爺。”
“……”
“少奶奶您親自去跟三爺說吧!”
魏鬆似乎還有些氣悶。
可他其實也能理解關雎。
以她現在的身份,確實不適宜出現在這裏,把她‘綁’過來,也著實自私了些。
“好,我一會親自去問他。”
關雎說完,進了洗漱室裏去。
魏鬆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連連搖頭。
這些年輕的小情侶,心思真是太難讓人捉摸了。
明明昨晚兩個人還你儂我儂的接著小吻,可轉過頭,一個摔了藥瓶,一個嚷著要回家,翻臉比翻書都還快。
這倆人要真能修成正果,那一定是天上的月老喝醉了酒。
關雎洗漱之後,顧不上吃早飯,就去了消毒室。
做了無菌處理,這才輕手輕腳推開了顧顯的臥室門。
他還睡著,沒有醒。
關雎也沒吵他。
就默默地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著,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的睡顏。
畢竟,這一幕,可能也是她的最後一次了。
他睡著的時候,褪了幾分平日裏的高冷氣息,那副盛氣淩人也少了許多,反而變得很平和,卻依舊帥氣非凡,讓人心動。
這個男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再散發光芒。
哪怕是睡著了,也無法讓人輕易挪開眼去。
關雎看著看著,眼眶不知怎的,忽而就莫名其妙的濕了一圈。
恰時,床上的顧顯,緩緩的睜開眼來。
他應該剛睡醒的緣故,意識還有些遲緩,見到床前眼泛淚光的關雎,他眉頭微蹙,醒了。
“一大早的,哭什麽?我又沒死。”
“呸呸呸!!”
關雎沒想到他一睜眼,還跟自己開玩笑。
可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哭。”
她把淚痕抹去,“昨兒晚上沒睡好,眼睛有點疼而已。”
“有事?”
顧顯想從床上坐起身。
關雎見著,連忙道:“你還是躺著吧,身上傷那麽重
,就別動了。”
“什麽事?”
顧顯又問。
忍著疼痛,坐起身來,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我準備走了。”關雎道。
顧顯身軀一僵。
盯著關雎的眸仁,重下幾分。
薄唇繃著,不言語,隻是目光直直的盯著她。
關雎又道:“我就是來知會你一聲,兩個小時以後起飛。”
顧顯仍是不說話,目光卻加劇幾分,像是刀子般剜著他。
關雎被他盯得渾身不適,心裏發慌。
她起身,“我走了,你保重。”
說完,頭亦不回,匆步往外走。
顧顯全程沒有說話。
直到她離開,他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都沒有。
挽留的話,更沒有。
隻是目光一直盯著她,直到她的背影全然消失在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