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謝謝你的愛護
“……嗯。”
舅媽的話，居然莫名讓關雎有些想哭。
鼻頭酸了一下。
心池裏，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久久的無法平複下來。
顧顯對自己真的……上心了？
可是……
關雎回頭，看一眼廳裏正和李琨瑜專注打遊戲的他。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真的有資格能夠珍惜他，不辜負他。
可是，她哪有那個資格？
顧顯，從來都不是她的。
他早就有未婚妻了。
想到此，關雎的心，狠狠扯痛了一下。
今日種種溫暖，都不過海市蜃樓一場罷了。
舅媽的話，猶在耳畔響起，“你看，你外婆又給你媽燒香去了，估摸著是告訴你媽，你現在好得不行，讓你媽在天上可以安心了。”
關雎眼眶一濕，差點滾下淚來。
她連忙低頭洗碗，生怕被舅媽發現自己的異樣。
這以後，她真的不知該怎麽跟外婆開口說自己和顧顯的關係了。
****
晚上，九點——
兩人從外婆家裏出來。
坐在車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車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顧顯一直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眉頭微斂，仿佛是在思忖著什麽一般。
忽然，他開口問道：“我媽就是用外婆和你弟弟的事情逼迫你和我哥訂婚的？”
關雎一愣。
意外他會忽然問這個。
偏頭看他。
不知他什麽時候，已經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落在了她的臉上。
關雎點頭，“……是。”
胸口有些發悶，她籲出一口濁氣，故作輕鬆道：“不過還好，總算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都還安然無恙。”
顧顯皺眉。
沉默著，繼續看向窗外。
關雎看著他冷峻的側顏，“顧顯，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本來我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外婆說我們的事情的，但是……我看她老人家太高興，實在有些說不出口，對不起。”
顧顯唇線繃著，仍是不言語。
“不過你放心，我還是會找機會跟他們說的。如果下次我外婆還叫你去看她，你就說工作太忙，或者在國外出差都行。”
關雎不想太麻煩他。
更怕的是，惹他不高興，甚至是厭惡。
關雎的話一出，顧顯的眉峰蹙得更緊了。
麵上更是寒霜遍染。
清冷的薄唇崩成了一條直線。
他始終一句話都沒有，目光冷冷的落在窗外。
關雎完全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但從他那清冷的側顏，以及緊斂的眉峰來看，就知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關雎也不敢再說話。
約莫二十分鍾以後——
車行駛到了顧山腳下。
“就在這停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關雎想要避嫌。
畢竟，以他倆現在的關係，確實不太適合一同出現在顧山。
司機聞言，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顧顯。
三爺沒下令，他自是不敢停。
關雎也偏頭看向顧顯。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車窗外，對
於剛剛關雎的話，好似充耳不聞。
“顧顯？”
關雎提醒一聲。
“停車。”
顧顯這才淡淡出聲。
原來他都聽到了。
司機緩緩地將車停在了路旁。
關雎不等司機下來為她開車門，她自顧推門下車。
“謝謝。”
她同顧顯道謝。
顧顯沒看她。
始終將頭靠在車窗上，眉頭擰著，“開車。”
淡聲令下，車子緩緩離開，上了半山腰去。
關雎拎著包，站在後麵，看著緩緩消失在夜幕裏的車影，許久，籲出一口濁氣。
在外婆麵前，兩人的戲有多溫暖，現在，心裏就有多悵然。
這一整天，有溫暖，有清甜，到現在，全都化作了濃濃的酸楚，以及落寞。
那種感覺，像是從開著暖氣的房間裏，一下子墜進了凍人的冰窟中。
關雎回到宴墨軒，已經是十點多了。
她回房的時候，見到顧宴的臥室裏仍舊亮著燈。
關雎看了看手中的那枚婚戒，猶豫再三，最後，到底鼓足勇氣，敲響了顧宴的房門。
“進來。”
房間裏，響起顧宴溫溫沉沉的聲音。
關雎推門而入。
“顧宴哥，沒吵到你睡覺吧？”
顧宴此刻正在輪椅上坐著，手裏還捧著一本厚厚的經濟學書。
聽到關雎的聲音，他抬頭一笑，“回了？”
他把手裏的書收起來，擱旁邊的桌上，“進來吧！一直在等你，也沒睡。聽說外婆身體不好？本想親自過去看看的，又怕給你添麻煩，所以幹脆就在這等你回來了。”
“沒事，外婆身體沒問題，你不用擔心。”
關雎感恩顧宴對自己和家人的體貼。
可越是這樣，她心裏的虧欠感就越重。
“那就好。怎麽了？找我有事嗎？”
關雎咬了咬下唇，點頭，“……嗯。”
“進來再說。”
“好。”
關雎走進去，在顧宴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因為緊張，兩隻手擱在膝蓋上，不停地纏纏繞繞著。
“不用緊張。”
顧宴看出了關雎的心思，安撫道：“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好。”
關雎深呼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然後把戒指從口袋裏拿出來，遞給他，“顧宴哥，謝謝你對我的愛護，從小到現在，在我的心裏，你就像一位神聖不可侵犯的兄長一般，我敬愛你，尊重你，當然，也非常謝謝你對我的寬容，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說這些，顯得特別不識好歹，但是……對不起，我不想再虧欠你，更不想踐踏你的一片心意，這枚戒指它應該找到更適合它的那個女孩，可這個人……不會是我，也不應該是我。”
關雎說完，把戒指塞進顧宴的手心裏。
她起身，真誠的向顧宴三鞠躬，“謝謝，可是，對不起！”
顧宴看著手裏的戒指，薄唇抿著，不說話。
“顧宴哥，你好些休息，再見！”
關雎說完，疾步出門。
唯
恐自己會心軟。
“小雎！”
顧宴想拉她，但，沒拉住。
手撲了個空。
關雎才把門闔上，卻聽裏麵傳來“砰——”一聲響，她一驚。
即刻回身，推開門。
就見顧宴摔在地上，蒼白的臉上寫滿著痛苦神情。
“顧宴哥——”
關雎滿心愧疚，急忙跑回去，把地上的他攙扶起來。
“對不起。”顧宴卻反向她道歉，“是我太沒用了，本想攔住你，哄哄你，可我這腿太不中用了。”
顧宴一番話，讓關雎鼻頭一酸，“顧宴哥，你別這樣，明明該道歉的人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