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自此兩不相欠
眸底布滿著紅血絲，“在你關雎心裏，我們倆是不是就隻有那一百萬的牽連？”
那一瞬，關雎仿佛從他的眼睛裏，捕捉到了一絲沉痛的情愫。
她甚至有股衝動，想要弄清楚，他的那份痛楚，到底因何而起。
可最後……
關雎放棄了。
她害怕知道結果。
更害怕結果會讓自己更加痛苦，更加難以抉擇。
她明明比誰都清楚，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性。
再糾纏下去，不過是讓自己更加痛苦不堪罷了！
“……是！”
關雎忍痛應著，“如果不是那一百萬，我不會‘嫁’給你，也不會費盡心思取悅你。我們之間，所有的牽連，都是因為這一百萬而起的，所以，我答應你，這一百萬，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我真的不想再欠你什麽了……”
顧顯目光幽冷的盯著她，仿佛恨不能將她冷凍成冰。
他一步一步退開。
不知怎的，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像極了個小醜。
他到底還要為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卑微到何種程度？
雙目黯下，他用力扯下脖子上的領帶，扔給關雎，“自此，兩不相欠！”
顧顯說完，拉開門，大步離去。
有些人，永遠不會知道，她欠下的債，是他年少時期，交出去的那顆真心。
她永遠都不可能會知道了！
關雎握著還殘留著他餘溫的領帶，早已淚流成河。
耳畔間，不斷響起他那句決絕的話……
——自此，兩不相欠！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可為什麽，心裏除了痛，還是痛……
宛若，心裏最重要的東西，被人拿著刀，給生生剜去了一般。
隻留下一個窟窿，血流成河……
然後，潰爛成瘡。
*****
關雎手裏捏著那條領帶，昏昏沉沉的從咖啡廳走出來。
正午一點，烈日當頭。
透過雲層照下來，跟火烤著一般。
關雎意識紊亂，一步一步，不知如何走回的編輯部。
沒想，才走到門口，卻忽而，眼前一黑，下一秒，竟毫無意識的，當場昏死了過去。
“小雎！小雎————”
“小雎，你怎麽回事？”
“快，打110！！”
“快————”
下午時分，關雎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
顧宴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裏。
當時，關雎還昏睡著。
手裏緊緊攥著那條領帶，死死地，不肯鬆開。
顧宴盯著領帶看了幾秒，恰時，醫生進來，“顧先生。”
“醫生，我未婚妻怎麽樣了？”
顧宴一臉擔憂。
“請顧先生到我辦公室詳談。”
“好。”
顧宴被手下推著，跟著醫生進了辦公室裏。
“醫生，小雎身體沒什麽大問題吧？”
“顧先生，不瞞您說，關小姐的病情，恐怕是可大可小。”
“什麽意思？”
顧宴蹙眉，“醫生，請您把話說清楚一些。”
醫生遞了幾分檢查報告給顧宴，“顧先生，經檢測後，我們確定關雎小姐，患上了抑鬱症。”
“抑鬱症？怎麽可能？”
顧宴看向手裏的檢測表。
醫生解釋道：“剛剛我們隻是初步懷疑，所以，對關小姐進行了全麵的軀體檢查，以及神經係統檢查，當然，等關小姐清醒之後，我們會對她再進行下一步更深的了解。”
“醫生，您確定她這是抑鬱症？她隻是忽然昏倒而已，會不會搞錯了？”
“抑鬱症表現的形態不單單隻是心情低落而已，它會失眠多夢，食欲不振，甚至可能會身體不適，惡心，嘔吐……等等。不過顧先生也不必太擔心，關小姐現在隻是輕度抑鬱症，積極配合治療的話，是完全有可能控製不複發的。”
顧宴眉頭深鎖。
他怎麽沒都料想到，關雎居然會患上抑鬱症。
為什麽？
是因為她心情太過壓抑？還是自己給她的壓力過大？
“顧先生，如果可以的話，盡量多疏導疏導關小姐，另外，配合心理方麵的治療，也是很有必要的。”
“好，我會注意。”
顧宴點頭。
思忖幾秒後，又同醫生道：“醫生，我希望這件事，不要讓我未婚妻知道。”
醫生疑惑。
“我怕她心理壓力會更重，導致病情加劇。”
“也對，很多病人家屬都有這方麵的顧慮。好的，我會替您瞞著她的。”
“謝謝。”
顧宴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回到病房裏，關雎恰好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做了個噩夢。
夢到顧顯得知了四年前的真相，恨得幾乎要將她撕成碎片。
她渾身疼得像刀子劃過一般。
之後，就被痛醒了過來。
她額上，鼻頭上，全是汗珠子，就連後背都被冷汗浸了個透濕。
見到手心裏緊篡著的那條領帶，心口瞬時像被拉開了一道血口子。
疼痛劇烈。
有淚，險些從眼眶中滑落而出。
“小雎。”
直到顧宴在病房門口叫她。
關雎驀地回神。
條件反射般，把領帶藏進了被子裏，“顧宴哥。”
顧宴眸光閃爍了一下，推著輪椅，近到她床前，“感覺怎麽樣了？”
“……還好。”
關雎意識到自己躺在了醫院裏，她詫異，“我這是怎麽了？好好地，怎麽進醫院了？”
“沒事，別擔心。”
顧宴伸出手，摸了摸她冰涼的額頭。
關雎有些抵觸，腦袋往後退了半寸，“我額頭上全是汗，髒。”
顧宴笑了一聲，“難不成我還嫌棄自己老婆？”
一聲親昵的‘老婆’，讓關雎尷尬不已。
“咚咚咚——”
恰時，病房門被敲響。
一席白大褂的主治醫生從外麵走了進來，“關小姐醒了？”
“醫生，我這是怎麽了？怎麽無緣無故的會昏倒呢？”
“關小姐最近是不是食欲不振？”
“……是。”
她打從與顧宴訂婚之後，
就一直吃不下什麽東西。
直到前幾日與顧顯走近，又認識了十八之後，她的食欲才終於有所回升，可這兩日又幾乎到了顆米未進的地步。
“是不是睡眠情況也不理想？”
“……對。”
關雎點頭，“很多時候都會失眠，嚴重的，可能一整晚都睡不著，白天明明感覺很困很累了，可要真想睡一覺的話，根本沒辦法入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