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十八出大事了
關雎摸黑,一人上到山頂。
還好,一路上有路燈。
“十八?”
關雎站在山頂,環顧四周,卻終不見十八的影子。
應該在馬棚裏睡覺吧?
可是,馬棚在哪呢?
關雎從來沒有見過十八的馬棚。
“十八?”
“十八!快出來,我給你帶零食來了!”
關雎在山頂上大聲喊著。
然而,沒有人回應她。
當然,也始終不見十八的蹤影。
什麽個情況?
不對勁。
按理說,以十八的敏覺度,這會兒恐怕早就上到她跟前,把她手裏的零食袋給搶走了。
“十八!”
關雎有些急了。
她開始在山頂搜尋起來。
終於,見到不遠處一座小洋房裏亮著燈,關雎沒做多想,提步就跑了上去。
沒想,洋房居然是一處醫院。
當然,是獸醫院。
洋房的門,是關著的。
但裏麵亮著燈。
關雎趴到窗口去看,可窗戶拉著簾,她什麽也沒見著。
關雎在門口踱著步子,糾結要不要敲門問問十八的情況。
沒想,她正要敲門,忽而,大門“吱嘎——”一聲,從裏被人拉開。
緊跟著,顧顯被一群身穿白衣的獸醫們,簇擁著從裏走了出來。
關雎一怔。
驚得即刻往後退了兩步,神情木訥的看著他。
顧顯見到她,同是一愣。
而後,蹙眉。
醫生們正要和他說什麽,可他卻一揚手,直接製止了。
“你們進去吧!”
他下令。
“是。”
醫生們這才又重新退回了洋房裏。
關雎才見顧顯,心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怎麽會這麽巧呢?
她隻是來找十八的而已。
十八?
對!十八!
十八不見了。
而顧顯,為什麽又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獸醫院裏呢?
關雎倏爾想到什麽,抬頭問顧顯,“是不是十八生病了?我去看看它。”
關雎拎著那袋零食,就要推門進去。
“沒有。”
顧顯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關雎一驚。
下一秒,如同觸電一般,急忙退開兩步,與顧顯保持了適當的安全距離。
顧顯深眸黯下。
眸中斂上一層寒霜。
所以,這個女人,現在當自己是洪水猛獸不成?
他僵硬的收回手,冷然道:“十八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十八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關雎見到顧顯的眼中,還布著一層紅血絲,看起來很是疲憊,甚至還有些黯然。
她道:“要是十八沒生病的話,你不可能這個點還在這裏。我知道,這裏是獸醫院,剛剛那些人都是獸醫。十八到底怎麽了?病得嚴重不嚴重?”
關雎是真的很擔心。
“你這麽擔心它,你以為你是十八的誰?”
“我……”
“我再說一遍,十八的事情,還輪不上你來費心!”
顧顯的態度,疏離,高冷。
完全不給關雎反駁的機會。
他說完,寒著臉,大步離開。
關雎見顧顯
離開,連忙跑上前去推門,結果才發現,門居然是鎖著的。
難怪他走得那麽放心。
關雎正要敲門,忽而,門又被人從裏拉開。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獸醫從裏麵急急忙忙迎出來,“三爺,不好了!十八忽然驚厥,昏了過去,情況非常危險!”
關雎聞言,大驚。
而前方,才走出幾步遠的顧顯,即刻轉身折了回來,“怎麽回事?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突發情況,您快去看看吧!”
顧顯大步往裏走。
關雎驚慌的在身後跟著。
幾人走至一扇推拉門前,一名戴著口罩的醫生,遞了套無菌服給顧顯,“十八現在正在搶救……”
顧顯二話沒說,以最快的速度把無菌服套上。
關雎急得滿頭大汗。
她隻以為是十八生了場重病,“還有無菌服嗎?能讓我也進去看看十八嗎?”
“你安生給我再這待著!”
顧顯戴好口罩以及無菌帽,推開門,進了搶救室裏去。
關雎進不去,急得團團轉。
她問醫生,“十八這到底是怎麽了?生了什麽病嗎?很嚴重?沒有生命危險吧?”
醫生歎了口氣,“昨兒晚上,十八被人偷偷鋸掉了兩條前腿。”
“什麽??”
關雎震驚。
眼眶瞬時通紅。
鋸掉了兩條前腿?!
怎麽會這樣?!
“是誰?誰鋸了十八的腿?誰??”
關雎難以相信。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冷情決絕的人?
十八不過就是匹馬而已,它從來沒作奸犯科過,頂多不過多啃了兩個梨,可憑什麽這個惡人要鋸掉它兩條腿?
“不知道,監控器並沒有把這一幕拍下來。”
“那十八現在會有生命危險嗎?”
“如果隻是鋸掉兩條腿,倒也不至於危及生命,但因為飼養員發現得太晚,今兒早上五點才被送過來,血流過多,傷口也已經感染……”
“怎麽會這樣?”
關雎的眼淚如雨般傾覆而下。
十八不過是一匹馬而已,它何其無辜?
關雎滿腦子裏,全是昨兒她與十八共處的畫麵。
若是一早知道十八會遭遇這樣的劫難,昨兒晚上她寧願陪它一整晚,也不要轟它回山上來。
早知道它會遭遇不測,昨兒就該多喂它幾根它最愛的胡蘿卜。
“我要進去見見它!”
關雎抹掉眼淚,一臉懇切的看著醫生,“求求你們,讓我進去見見它吧!”
昨兒他們說好的,不見不散。
她要進去見見十八!
一定要!
醫生見關雎哭成這樣,實在不忍拒絕,於是,也給她拿了套無菌服過來。
“謝謝,謝謝……”
關雎泣不成聲。
飛快的穿了衣服,進了搶救室裏去。
醫生領著她,進了一個圓圈。
顧顯就站在圈裏,擰眉看著手術台上的情況。
見到關雎,他微蹙眉,唇線繃著,沒說話。
關雎才見到手術台上的十八,眼淚瞬時如雨般,傾盆
而下。
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十八閉著眼,一副無聲無息的模樣。
就連一貫發亮的鬢毛,這會兒也已經黯淡無光。
它前麵兩條腿已經被截去大半,傷口處血肉模糊。
關雎看得難受。
甚至惡心,想吐。
她忍不住一遍遍在心裏問,十八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讓它承受這樣的痛苦。
顧顯看出了關雎的不適。
她無聲的眼淚,也像硫酸一般,滴在了他的心口上。
灼得有點疼。
顧顯本不想讓她知道十八的遭遇,知道她可能難以接受。
顧顯忽而伸手,一把攥住關雎的小手,拉著她,走出了手術室,來到了外麵的休息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