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隻要她要都給
“不在國內？”
關雎懷疑，這隻是他們的推脫之詞。
李琨瑜接話，“好像是真的，這幾天我也沒在公司見過姐夫。”
“行，那我給他打個電話，溝通一下吧！”
關雎拿著手機，走去外麵的石橋上打電話。
她隻是單純的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同顧顯聊一聊君逑的事情。
可沒想，電話一撥出去，關雎卻聽到了“叮鈴鈴”的鈴聲，在湖心亭苑響了起來。
聲音很小，起初，關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聽。
鈴聲確實是從湖心亭苑裏傳出來的。
幾秒後，鈴聲戛然而止，她的電話被強行切斷了。
關雎愣了一愣。
看了看手裏暗下去的手機，又看了看湖心亭苑那扇緊闔的木門。
關雎再沒猶豫，小跑著就往湖心亭苑去了。
“咚咚咚——”
她敲了敲門。
可想而知，裏麵當然不會有任何回應。
“顧顯，我知道你在裏麵。”
顧顯並不知道關雎親自來了，手機響起的時候，他還懵了一下。
意識到她可能就在顯槐軒，顧顯第一反應就掛斷電話，可沒想到，還是被她聽到了。
“顧顯！”
關雎又拍了拍門，“你明明就在裏麵，為什麽不肯出來？這不是你的性子！”
以她對顧顯的了解，他不可能會為了這種事情對自己避而不見，相反的，他會為了君逑很願意和她正麵溝通才是。
他到底怎麽了？
“好，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就當你可能是不願意見我，但我今天一定要把君逑接回去，你不能阻止我。”
“我沒有不願意見你。”
門口，傳來一道低沉的回應聲。
顧顯已經下床，坐在了輪椅上，推著自己到了門口來。
如果可以，他更願意拉開這扇門，看她一眼。
但現在，他沒法見她，原因隻是因為不想被她見到這樣的自己。
顧顯的回應，讓關雎愣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回話的聲音裏，還透著幾許溫柔，而更多的，卻是無奈。
“把君逑留在這裏吧！你照顧不好他的。”
顧顯說的是事實，若單憑關雎一人，她確實照顧不好君逑。
“如果你想回來，我隨時歡迎，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回來住了，你也可以每天來看看君逑，或者……我帶他去看你，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聽著顧顯這番話，關雎非常受挫。
因為她知道，一旦是顧顯決定的事情，她根本沒法與之對抗。
於是，關雎試圖和顧顯說好話，她放柔了態度，“顧顯，我知道你喜歡君逑，可是，無論你對君逑是什麽感情，你都得放手，這是遲早的事，因為你不是孩子的父母，而且，說不定早點放手會更簡單，拖得越久，越不舍得，等到真的要割離的那一天，也隻會越痛罷了……”
關雎最後這句話，是
說給顧顯聽的，可同時，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對顧顯的感情，不也是一樣嗎？
當斷則斷，若一直糾纏不清，最後，受傷的還會是她自己。
“你也這麽想嗎？”
顧顯忽然問了一句。
“什麽？”
關雎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顯道：“早點放手會更簡單。”
“……”
關雎沉默了。
貝齒緊緊地咬了咬下唇。
她好像明白了顧顯的意思。
這麽多天以來，他們倆似乎一直在悄悄試探，而他們之間又好似有一張無形的屏障，在無聲的阻擋著他們邁出最後那一步。
可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張無形的屏障，到底是什麽。
他們也不夠勇敢，誰也不敢邁出來。
關雎忍不住想，若是他們再年輕一點，或許也就不會這樣瞻前顧後了，像兩年前的自己那樣，不知者無畏。
而如今，經曆太多，痛得太明顯，讓她再難不顧自我的一頭栽進去了。
關雎點了點頭，“是，現在放手會更簡單，更輕鬆……顧顯，放我們走吧！”
顧顯握著輪椅扶手的大手，不由得收緊了力道。
指間泛出一片蒼白之色。
放手……
說得很簡單，很輕鬆，可真正當這個決定要下來的時候，卻比任何事情都難。
“你不說話，我當你是答應了。”
關雎說完，轉身要走。
“關雎！”
顧顯叫住了她。
關雎腳步頓住。
不知怎的，心，狠狠被刺了一下。
她回頭，苦笑了笑，“還有事？”
顧顯沉默了十幾秒。
半晌後——
“對不起。”
關雎愣了一下。
門後繼續響起顧顯的聲音，“兩年前，我不告而別，對不起。”
關雎沒想到，他會忽然跟自己提起這件事。
那一刻，她隻覺自己心髒最敏感的地方，被尖刀狠狠紮中了，疼得她近乎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離開那一天的情景，就像放電影似的，不斷從關雎的腦子裏閃過。
他電話裏的決絕。
飛機場裏的追尋。
最後，項鏈掉落下水道，孩子離世……
所有的畫麵，清晰到讓她無從忽略。
這一刻，連呼吸仿佛都是痛的。
關雎眼眶通紅，卻雲淡風輕一笑，“很多事情，往往都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不過……事已至此，我們，就這樣吧！再見……”
關雎轉身離開。
顧顯幾度有衝動，想推開那扇門追出去。
想要拉住她，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告訴她，可最後……
他無力地癱坐在輪椅裏，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忘不了關雎那日跟他形容的那個斷臂的男人，她臉上的厭惡和惡心，就跟魔咒一般，死死地捆著他。
關雎從湖心亭苑出來，一進大廳，李琨瑜就迫不及待迎上來，“怎麽樣？姐夫怎麽說？你眼睛怎麽紅了？哭了？”
關雎沒理他，隻同魏鬆道：“魏叔，
顧顯答應了。”
魏鬆詫異。
似乎是沒料到最後會是這麽個結果。
可其實，這個結果也並不意外吧！
少奶奶想要什麽，隻需要她開口，三爺總會替她實現的。
恰時，魏鬆的手機響了一聲。
魏鬆連忙掏出來看了一眼。
是三爺親自發來的短信，隻一句話，“給她想要的。”
魏鬆歎了口氣，“少奶奶請稍等，我馬上讓月嫂把小少爺抱出來。”
“謝謝。”
關雎長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