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9:居然跑了
林楚楚倉皇失措,不敢多看男人一眼,慌慌張張地穿上衣服,打算離開。
不過,她想到什麽,又重新折回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疊鈔票來。
“這裏是有小幾千,可是……我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要身上不留點現錢又不行……”
林楚楚自言自語地說著,從自己那疊錢裏抽了個大幾百出來。
“六百。”
她放在床頭,想了想,又咬牙。
“算了,再加四百,湊個整數,真的沒法再多了……哎!要不要留個電話號碼呢?是不是得負責啊?”
林楚楚焦頭爛額,一個人絮絮叨叨。
而後,她突然下定決心,轉身,雙手合十對著床上直挺挺平躺熟睡的男人拜了拜。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情也不算什麽稀奇事了,況且你也不吃虧。抱歉,我就不對你負責了,山高水長,後會無期哈!”
她念叨完,又把合十的雙手舉過頭頂,彎腰下來對著男人又拜了拜。
再次轉身要走,她突然又頓住。
就算不負責任,也起碼留句感恩吧,畢竟,這男人幫她解了藥。
她這般想著,又拿過旁邊的便簽紙,摸著黑,真心誠意的寫下了三個字:辛苦了!
末了,又補了一句:“騷凹瑞!”
做完這一切,林楚楚摸著黑,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豪華總統套房。
門闔上,她長鬆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腦子清醒了,她又在回想那男人的模樣。
奈何,記不得了……
就記得,很帥很冷!
他的身體抱著都是冷的,真是奇怪,怎麽會有這種人。
她亂七八糟地琢磨了會兒,又甩甩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了。
****
翌日一早——
顧宴的表弟兼助理嚴白出現在套房外,很自然地刷卡進門。
然而,見到房間裏淩亂的一幕幕時,他突地石化僵住。
第一反應……
“對不起,對不起,進錯房間了,不好意思!”
他一邊連連道歉,一邊火速退後出去。
然而,站在門口看了眼房號,沒錯啊……
就在他猶豫間,房間裏麵傳來冰冷懾人的語調:“不想死就立刻滾進來!”
嚴白聽到表哥的聲音,渾身一哆嗦,趕緊進去。
“表哥?”
“進來。”
顧宴躺在床上,語調冷若冰霜。
嚴白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進門。
一路走過去,步子邁過顧宴的襯衫、領帶、西褲、皮帶等等。
所有的東西,毫無章法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
甚至,地毯上還扔落著安全套的包裝紙。
昨兒晚上發生了什麽,已經顯而易見了。
嚴白目瞪口呆,又回頭看了看身後,才結巴地問:“表哥,這……這什麽情況??”
他實在難以置信。
昨晚明明是他親自把表哥送進房間,而後關上門離開。
房間裏怎麽會有女人呢?
難道是表哥自己叫的“特殊”服務?
但這——不可能啊!
豪華大床上,顧宴赤身躺在那兒,整個人好像剛從冰窟裏撈出來一樣,渾身冒著嘶嘶冷氣。
嚴白上前一步,盯著顧宴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哥,你昨兒晚上,不會被人給強……什麽了吧?”
顧宴冷冷地:“嗯……”
“……”
嚴白震驚的瞪大眼,轉而從兜裏摸出手機來,義憤填膺地道:“報警,立刻報警!”
顧宴麵色陰沉:“你想這事,鬧得人盡皆知?”
“……也對。”嚴白點頭,左右為難,“這事不能讓警方介入,那……可咱們也不能白白吃了這悶虧吧?”
顧宴雙手用力,拖著自己不能動的雙腿,緩緩靠床坐起身來。
嚴白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幫助他,視線率先注意到床頭上放著的東西,頓時好奇地伸手過去。
“這是什麽?”
他拿起床頭的紙條和錢。
當看到便簽紙上的“辛苦了”三個大字的時候,嚴白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這可真是個嫌自己命太長的女人!
“寫的什麽?”
顧宴向嚴白伸出手來。
嚴白猶豫了秒,才戰戰兢兢把紙條遞給他。
紙上赫然寫著:辛苦了!
後麵,又補了一句非常不誠心的:騷凹瑞!
一貫沒有情緒的顧宴,此時卻止不住渾身輕顫起來。
而後,冷硬的手指像是掐住人的脖子一樣,緩緩地用力,將便箋紙緊緊攥在指間。
直到,關節泛出冷白色。
“表哥,人家還留了一千塊的辛苦費……”
顧宴一個眼神刀子樣冷冷的掃過去,嚴白立刻噤聲。
“派人去查,找出昨晚的女人。”
嚴白吃驚,“表哥,你這……什麽意思啊?”
以他對自家表哥的了解,他應該不會理會這種事的。
可他出乎意料地要查出那個女人!
難不成,他對昨兒晚上那個女人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
但這更不可能!
他表哥要這麽輕易就被女人拿下,還能單身到現在?
顧宴看向他,語調不耐煩,“讓你去查就行了,問這麽多做什麽。”
“Ok!我馬上讓人去查。”
嚴白立刻轉身,準備出去。
“等等。”
顧宴叫住他。
“哥?”
他似乎皺了皺眉,才吩咐:“把盧裏司女兒的資料找來。”
“哪個女兒?”
“那個流落在外,一直尋找未果的。”
“……是。”
嚴白帶著疑惑出去,很快把顧宴要的資料拿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也派了人迅速去尋找昨晚女人的下落。
顧宴已經起床,西裝革履的坐在了輪椅上。
六月的天,可他的膝蓋上卻搭著一條毛毯。
因為殘疾的原因,他運動很少,皮膚是偏白皙的那種膚色,再加上五官俊美深邃,整個人即便坐在輪椅上,也有一種矜貴優雅的氣息。
隻可惜,那張好看的臉從不會露出笑容。
他整個人,無論何時籠罩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冰冷感。
餐桌旁,客房服務正一盤一盤,擺著豐盛的早餐。
“顧先生,這是您的早餐,請慢慢享用。”
領班忙完,恭敬地退了出去。
顧宴無心吃早餐,正專心翻閱著手中的資料。
嚴白坐在他左手邊的位置,一邊用餐,一邊問他:“表哥,你怎麽突然對盧裏司這小女兒感興趣了?”
“自然是有用。”顧宴低聲回了句,繼續看著手中的資料。
嚴白說道:“據說這盧裏司的女兒,是三歲的時候被他的對手給拐跑了。後來,這對手被他給斃了,女兒卻也沒找到。其實大家都覺得這丫頭早就死了,可這盧裏司偏偏不信——畢竟那是他最愛的女兒,這都尋了十多年了,還是杳無音訊。我看資料顯示,好像她女兒胸口有個桃心一般的胎記吧!就這麽個標誌,怎麽尋人啊?”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突然笑著調侃:“總不能,見個女人就把人家衣服給扒了吧?”
顧宴盯著資料上那張胎記照片,斂了斂眉。
若自己沒記錯的話,他昨兒晚上見過這枚胎記——在那個女人身上!
嚴白見顧宴一直沉默不語,盯著資料看得出神,越發好奇了。
“表哥,怎麽好好地,對盧裏司的私事感興趣了?總不能他搶咱們石油,你就搶他女兒吧?”
顧宴放下手裏的資料,沒回答嚴白的話,隻問他:“吩咐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叮咚——”一聲,門鈴響起。
“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嚴白站起身,趕緊去開門。
很快,保鏢傑克帶著兩名手下走進來。
“顧總,抱歉,人沒找到。”
聞言,顧宴麵上沒什麽情緒變化,冷冷的,但也沒見什麽憤怒,“怎麽回事?”
“昨晚淩晨三點,郵輪進港,那丫頭連夜逃了。”
嚴白瞪眼,簡直難以置信。
“逃了?嗬!她腦子有毛病麽?按理說,遇上這麽好的事情,不應當趕緊一哭二鬧吵上門來,讓顧總給她負責嗎?她居然……逃了?”
“無妨。”
顧宴說著,優雅地拿起刀叉,準備用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吃飯。”
吃完早餐,嚴白詢問:“表哥,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三天後回去嗎?”
顧宴想也沒想,拒絕:“不,吃了飯我們上岸,你現在去訂機票。”
“今天就回去?”
“嗯。”
嚴白皺眉,總覺得今天的表哥很不對勁兒。
可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兒,他也說不出來。
就覺得,昨晚發生的事,肯定對他影響很大。
心底裏,他突然好奇起來,那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
機場。
“阿嚏——阿嚏——阿嚏!”
一早,拎著行李正準備登機的林楚楚,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她用手指揉了揉鼻尖,心想不會鼻炎又犯了吧?
反正最近倒黴事,太多了!
“小姐,請出示您的登機牌。”
聽到空乘人員問話,林楚楚忙把登機牌給了她,“謝謝。”
上了飛機,她徹底鬆了一口氣。
昨晚的事,就跟身後的雲彩一樣,徹底拋在腦後吧!
兩個小時後,翱翔在蔚藍天空的飛機,終於順利落地。
林楚楚下了飛機,拿出新買的手機,按了開機鍵。
打開微信,她開心地宣布:“關雎小寶貝,我回來啦!我想通了,陳卓理那種渣男人,誰愛要誰要!我才不為那種男人傷心!”
嗖——
微信發出去,她正準備看看其它未讀消息,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一看,是家裏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