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3:昭然若揭
盧裏司眼眸猝然一凜,視線震驚地看向林楚楚,“胎記?”
林楚楚不懂他們到底是怎麽了,下意識一手捂在胸前,眸光無助地看向還坐在原位的顧宴。
可顧宴沒有要“解救”她的意思。
“盧先生……”她隻好自己應付,小心又歉意地看向盧裏司,“您要麽帶著盧太太先離開?她可能有些不舒服。”
盧裏司知道妻子發病了,本也沒有心思逗留。
隻是,他還沒弄明白胎記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想著林楚楚人就在港城,也跑不了,他決定還是先顧慮妻子這邊。
“各位,我夫人身體抱恙,實在抱歉,回頭我做東,再請大家聚聚,表達歉意。”
眾人親眼看著盧太太神色有異,嘴裏呢喃個不停,全然沒了剛才的端莊知性,一個個心裏都嘀咕起來。
當然,也很緊張關心地趕緊讓盧裏司帶著夫人去醫院看看。
盧裏司沒有逗留,立刻攙扶著妻子離開了。
房間裏,議論聲起。
“我聽說啊,盧太太這兒有問題呢……受了刺激就會發病!”一個老總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神秘兮兮地說道。
其餘等人立刻吃驚不已!
“不會吧!盧總這樣的身價,要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啊?居然找一個精神不穩定的瘋子?”
“嗬!這就不清楚!人家幾十年如一日,對老婆可貼心了!這是眾所周知的!”
在場另一個女伴開口,語調帶著鄙夷和不滿:“放著你們幾個,發達了肯定會把糟糠妻拋棄,盧總才是好男人,不管身價多少億,對發妻始終如一!”
這話一出,馬上有人調侃道:“怎麽,看來你很欣賞盧總啊!隻可惜,沒機會啦……”
一桌人全都大笑起來,端起酒杯互相致意。
那個女伴冷哼了聲,不卑不亢地道:“我隻是欣賞,又沒什麽歪念頭,有什麽好笑的!”
林楚楚在心裏對這位小姐姐欽佩不已,頓時朝她投去讚賞的一瞥。
視線收回,她看了看身旁的顧宴,見他麵色平靜淡漠,既不加入大家的話題,也未在意盧裏司的半途離場——心裏頓時湧起幾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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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裏司帶著妻子上車之後,立刻取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倒出兩粒藥丸。
左荃擰開一瓶水遞給他,他接過,小心地喂著妻子喝了幾口。
“老板,要不要去醫院?”左荃擔心問道。
盧裏司觀察著妻子的情況,搖了搖頭,“不用了,回酒店吧。”
“是。”左荃應了句,然後吩咐司機,驅車回酒店。
回到房間,盧太太已經基本穩定下來。
盧裏司又給她倒了杯溫水過來,遞給她喝了口,把杯子接回,然後將她搭在床邊的一雙腿輕輕抬起,放到床上去。
“好好睡一覺吧,醒來就沒事。”
他把被子拉起來,微微掖了下,安慰道。
女人長舒了一口氣,扭頭看著丈夫,伸出一手。
盧裏司知道妻子有話要說,立刻在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緩緩捏緊。
“剛才在明珠塔,到底是怎麽了?”他輕聲問道。
一提起這事,盧太太臉色又激動起來。
“阿盧,楚楚胸前……有一個桃心樣的胎記,我親眼看到的!”
盧裏司臉色嚴肅起來,握緊妻子的手再次確認:“你會不會……看錯了?”
他這些年一直在尋找小女兒的下落,可都沒有音訊。
之前在S市,他隻是覺得這小丫頭看著有眼緣,偶爾笑起來時的神韻讓他覺得有點像妻子。
但他還沒敢那麽大膽地猜測,這就是他派人尋找多年未果的小女兒!
“不會的。”盧太太很堅持,語調雖緩,卻很篤定,“我進洗手間時,她正拿著吹風在吹衣服,我上前去幫她,一眼就看你到她胸口那個胎記!阿盧,你相信我,我精神有問題,可眼睛是好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就在這兒……她還說,平時穿著衣服可以遮住的,今天是晚禮服領口有些低,不好遮擋——”
她用另一手點了點自己胸口的位置,盧裏司看過去,眸光越發暗沉。
“阿盧,你說,楚楚會不會就是我們失蹤的小女兒啊?她那天自己也說了,她跟原生家庭關係不好,是個私生女——也許,她被騙了呢,根本就不是什麽私生女,而是那林家從外麵撿來的,或者是拐來的呢?”
盧太太一想著林楚楚可能就是令自己思念痛苦了二十多年的小女兒,頓時迫不及待地想要相認。
“阿盧……你趕緊派人去查一下,如果楚楚是我們的女兒,那一定要把她接回來!”
盧裏司還在思慮著,一時沒有回應,直到手掌被妻子拽了拽,他才點頭答應:“好!”
他心裏浮起眾多疑惑。
這一切,巧合的讓他不得不懷疑!
原本,他跟顧宴一向是競爭關係,兩人於公於私,都算不上朋友。
可顧宴這次卻主動邀約,盛情款待。
回想晚宴上的一幕幕,他越發覺得這一切都像是顧宴計劃安排的。
讓林楚楚挨著妻子坐。
林楚楚衣服被弄髒,他又以自己行動不便,拜托妻子去洗手間查看情況。
然後,順理成章地發現了“胎記”。
會不會,就連那件晚禮服,都是顧宴刻意為之?
看來,他要好好調查下這丫頭的身世了。
如果她真是自己失蹤多年的小女兒,那麽顧宴之心——可謂深謀遠慮,城府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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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回去的路上,林楚楚有點不安。
顧宴喝了酒,靠在後座上微微閉目,周身氣息更顯淩厲懾人。
她回頭看了幾眼,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轉頭看向那張冷峻卻迷人魂魄的臉龐。
“我今晚……是不是很糗,害你丟人了?”
男人眼眸依然閉著,懶得睜開的樣子。
林楚楚以為他生氣了,馬上解釋:“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而且,事後她看了手機,也不是朋友找她,陌生號,看起來像是騷擾電話。
想著當時的狼狽,她現在還覺得窘迫丟人。
“還有盧太太……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她去了洗手間,幫我吹衣服,本來好好地,突然就整個情緒不對勁兒,抬手摸了下我的臉,嘴裏喊著什麽,我也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