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傷痛離開
嚴慧慧這番話還未落定,林楚楚便吃驚的臉色僵了住。
“顧宴……他怎麽了?”
“哦——也沒什麽,就是昨天不小心摔了跤,之前隻是輕微骨折的那根肋骨,徹底斷了,戳進了脾髒。幸好送醫及時,專家們聯合會診,切除了部分脾髒,及時止血,在ICU……”
“嚴女士。”唐慧茹聽到這話,突然明白對方此行的目的,神色愈發嚴肅起來,“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們楚楚同情他嗎?”
嚴慧慧看著林楚楚的反應,知道效果已經達到,立刻道歉:“盧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隨口一說……”
“那個——楚楚,你好好養身體,出院後可以跟嚴白說一聲,省得我擔心哈。”
林楚楚沒有吱聲,臉色沉寂,不知琢磨著什麽。
原來,顧宴早上沒有去民政局,不是因為不願見她最後一麵。
而是因為在ICU躺著,力不從心。
他怎麽會摔跤?還摔得那麽嚴重?
唐慧茹目送著嚴慧慧離開之後,回首看向女兒,叮囑:“你不要再管顧宴死活了,他那種人,不值得同情憐憫。”
林楚楚還沉默著,而後突然想起什麽,問道:“是不是爸爸昨天過去找他——”
她話沒問完,不過彼此都明白了。
盧裏司正好進來,坦坦蕩蕩地承認:“是,我昨天過去找他,他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讓我帶回來,我懶得理,又實在氣不過,狠狠揍了他兩拳。他確實是摔倒了,但傷的怎麽樣,我不清楚。如果真是斷了肋骨,戳破脾髒,那是他活該!”
林楚楚看著父母,嘴巴囁喏著,想說什麽,最終又沉默了。
顧宴是慘,可他拒絕外人的溫暖,她靠得越近,就會被傷得越狠。
她也是個內心並不豐盈的可憐蟲,何德何能,去填補這樣的無窮黑洞呢。
隻希望,將來他能自己走出,或者是,遇到一個能真正填滿他的真命天女。
“楚楚,剛才我跟你爸商量了,等再過幾天,你的情況穩定一些,我們就帶你去L國。你姐姐還在那裏養傷,正好,你們姐妹倆住在一起,方便我們照顧,你們也有個陪伴。”
L國?
林楚楚微微吃驚,“什麽時候?”
“大概三天之後。”唐慧茹溫和地回答,看著女兒的臉色,知道她可能無法接受這麽倉促突然的安排,又解釋道,“你姐姐那邊,目前也需要人照顧,雖然請了專業的護工,又有朋友幫忙照看,可我還是不放心。你們姐妹在一起,我才安心。”
“我知道,你在港城有好朋友,有你的交際圈,還有已經取得不錯成績的事業——這些都沒關係,等你的傷徹底好了,你可以再回來。其實,你爸爸在國內也有不少生意,你若是願意,以後回來進分公司上班也是可以的。”
林楚楚沉默了會兒,知道父母的考量都是為自己好,再加上她現在的確想離開這個地方換個心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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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蒼涼,星夜低垂。
林楚楚坐在酒店房間的陽台前,吹著舒適的夜風,任由思緒翻飛。
給關雎發了微信,告知她,自己明天就要離開了。
手機剛放下不久,關雎的電話便火急火燎地打來。
“小雎……”
“你要走了?走去哪裏?以後還回來嗎?”關雎像連環炮一樣急聲問道,把林楚楚的話都壓了下去。
“跟我父母一起走,去L國,以後也許會回來吧,畢竟——有你在這裏呀!”
她故作輕鬆,可話音未落,眼眶又濕潤起來。
其實心裏空落落地,很難受。
離開隻是斬斷自己的退路,不讓自己再抱任何念想,但離開並不意味著她就能徹底放開。
尤其是,前兩天聽了小姨的那番話之後。
“啊啊——你怎麽這樣啊,都不提前說一聲,你怕我死賴著你不讓走還是怎麽地?再說了,不就是一個顧宴,至於讓你奪路而逃?”
“不是的。”林楚楚舉著手機,貼著耳邊,另一手吊著繃帶,也沒辦法擦眼淚,隻好抿了抿唇任由淚水下落,吸了吸鼻子道,“不是因為顧宴,是我姐姐,我有個姐姐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她也出了意外,受傷嚴重,還在醫院——我們兩個相隔太遠,我爸媽哪裏照顧的過來啊,就……幹脆挪到一起去。”
關雎也不知信不信這套說辭,反正哼哼唧唧抗議了許久,又命令她以後必須得回來,不能拋棄她。
掛了電話,林楚楚又跟季流雲打了個電話,希望能停薪留職,工作暫時由別人接替。
季流雲已經斷斷續續聽說了一些事,聞言,關心問道:“你跟顧宴,是不是分開了?”
“嗯,我們已經離婚了。”
季流雲沉默了片刻,笑了笑安慰:“離婚挺好的,恭喜你恢複單身!”
林楚楚也笑了笑,生怕季流雲在這個時候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
然而,還好——
“楚楚,不管你什麽時候回來,雜誌社這個位置還是留給你的。”
林楚楚心裏溫暖了幾分,感激地道:“謝謝師兄。”
病房門被推開,唐慧茹進來,見女兒還坐在陽台吹風,立刻皺眉上前。
“你頭還疼著,怎麽能一直吹風?時候不早了,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起早趕飛機。”
“嗯,我是準備睡了。”林楚楚舉了舉手機,笑道,“我跟朋友們通知一聲,大家都不舍得。”
唐慧茹安慰:“以後你想回來,可以回來看他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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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林楚楚隨父母前往機場,登上了飛往L國的私人飛機。
從空中俯瞰下去,隱約能瞧見顧山。
她忍不住想,顧宴以後回到宴墨軒,還會不會記得曾有一個女孩兒,在他的私人領地,跟他生活了幾個月呢?
一幕幕畫麵從眼前飛逝,又被她強行拋出腦海。
不管以後回不回來,這個人,從此都要從她的世界裏剔除……
飛機劃過蒼穹時,病床上躺著的顧宴,扭頭看著窗外。
一早,嚴白跟他說了。
那丫頭跟著盧裏司夫婦,離開了港城。
走了也好,走了——就不會再來撩撥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