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1:重新和好
盧晶然看著午餐還不錯,將筷子遞給她,“快吃吧,有什麽話等吃飽了再說。”
“嗯,姐你也吃點吧。”
“好,我陪你一起吃。”
盧晶然起身坐到床沿,姐妹倆麵對麵坐著,安靜吃飯。
病房門又響,嚴白推門進來,手裏提著另一袋打包盒,態度很客氣:“小嫂子……那個,我剛剛才知道姐姐過來了,訂餐的時候,隻訂了你一個人的分量,我怕不夠,這些——”
盧晶然回頭看去,眼神上下一打量,“誰是你姐姐?別張口亂喊!”
“呃——”嚴白笑容僵住,他也知道這個稱呼有點問題,可實在不知道叫什麽好,“那……盧小姐?盧大小姐?”
盧晶然收回視線,丟了句:“油嘴滑舌!”
林楚楚是愛屋及烏,加上之前在宴墨軒住的那段時間,她跟嚴白相處還是很融洽的。
所以現在對嚴白的態度也變了。
看他被姐姐懟得啞口無言,她笑了笑連忙圓場:“不用了,我跟我姐有這些就夠了,你自己吃吧。”
“我還有……”
“那就分給別人吃,這些天你們到處奔波,都很辛苦。”
“好吧,那你們先吃。”她這麽說,嚴白也就不打擾了,轉身又要出去。
剛開門,林楚楚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顧宴醒了嗎?現在怎麽樣了?”
嚴白轉身,“今天上午短暫地蘇醒過,很快又睡過去了。醫生說,能醒來就是好事,還要繼續觀察。”
“他醒過?那你怎麽不告訴我呢!”林楚楚急了。
嚴白嘴巴動了動,左右為難。
上午,盧裏司過來了,他哪敢自作主張啊。
可這話也不能說,否則就有打小報告的嫌疑了,更加得罪盧裏司。
“那個……醫生說你身體太虛弱了,需要充足的睡眠,我就沒叫醒你。”
落下這話,嚴白害怕再被提問,趕緊帶上門跑了。
盧晶然看著妹妹著急起來,連吃飯都沒了心思,不由得歎息了聲:“他人又不會跑,你急什麽?先吃飯再說。”
林楚楚看著姐姐的態度,突然明白她過來的用意。
“姐……”她有點忐忑地看過去,布滿傷痕的小臉帶著幾分緊張,“你是不是來監視我的?你也不同意我跟顧宴……重新合好是不是?”
盧晶然覷她一眼,“我若反對,你就不會跟他合好嗎?”
“……”
“感情的事,好壞隻有自己最清楚,不論結局如何,自己選的路,將來幸福與否都要自己承擔,不要去責怪最親的人沒給你意見,就行了。”
林楚楚知道姐姐一向開明,但聽到這話還是吃了一驚。
“姐,你的意思是,支持我?”
“我沒說。”盧晶然撇撇嘴,“如果是我,我應該不會選顧宴這種。”
“那你會喜歡弗蘭克嗎?”
“也不會,那家夥當朋友可以,做老公不行,交際圈太廣泛了,又特別愛玩。”
林楚楚再度吃驚,“你都清楚啊?那你們還撮合我。”
“撮合而已,又沒逼著你嫁,你說不喜歡,我不也沒說什麽嗎?”
林楚楚驚呆,突然覺得姐姐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吃完飯,林楚楚又吃了藥,這才去看顧宴。
ICU裏,醫生們正在給顧宴做檢查,一群白大褂圍著病床。
她站在病房外,連顧宴的身影都看不到。
盧晶然看著裏麵的架勢,微微皺眉:“傷得很重?”
“嗯……”林楚楚緩緩點頭,心情沉甸甸地,“那個人是衝著要他命來的,若不是嚴白這邊找到了那人的軟肋,顧宴就真得沒命了。”
“怎麽是姓嚴的?那是爸爸花了大價錢請了傭軍才找到那個壞蛋的老巢,抓了個籌碼在手。”
林楚楚驚愕地回頭,“是爸爸?”
盧晶然歎了口氣,“好吧,準確來說,是兩邊合力。”
原來是這樣。
林楚楚一直覺得父親是正經商人,原來,也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難怪那個人說,若要講法律公正,沒人能逃脫製裁。
醫護人員從ICU出來,林楚楚回過神,趕緊上前去:“醫生,他怎麽樣了?”
“傷勢很重,雖然手術成功,可要熬過感染期還是不能大意。好在,他求生意誌很強,今天上午曾有過短暫的蘇醒,希望能堅持下來。”
林楚楚聽了這話,一點都沒寬心。
“醫生,我能不能進去看看他?隻是看看,我不會打擾他的。”
旁邊一個值班護士上前低聲道:“病人昏迷中,曾斷斷續續囈語,好像就是在喊林小姐……”
“是嗎?”醫生吃驚,回頭看了眼。
“嗯。”
既然是這樣,醫生考慮了下,點點頭:“你跟護士過去,換上無菌服,戴口罩再進去,十五分鍾時間。”
林楚楚感激不盡,連連鞠躬:“謝謝醫生,謝謝。”
“不客氣。”
醫生走了,盧晶然立刻皺眉,不太讚成:“你自己都還是病人,應該多休息。”
“姐,我沒事的,我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她身上都是外傷,沒有大礙,可顧宴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候,她若是能給一些鼓勵,讓他早點挺過危險期,別說是陪十五分鍾,就是一天二十四陪著,她也願意。
盧晶然見勸不住,又改口:“那你快點,爸爸一會兒可能要過來,他會不高興的。”
林楚楚臉上的激動神色一下子又落下不少,點了點頭,趕緊隨著護士去換衣服了。
此生還是第一次進ICU。
林楚楚小心翼翼,連走路都輕輕地,那些複雜昂貴的醫療器械,她更是碰都不敢碰。
“你就在床邊坐著,陪他說說話,他也許能聽見。”護士把她帶到顧宴身邊,悄聲叮囑。
林楚楚的眼睛早已經盯著床上不成人形的顧宴了,也不知有沒有聽到護士的話。
緩緩坐下,她還沒開口,淚水又像決堤一般,滾滾下落。
那張英俊尊貴的臉龐,眉骨破裂,鼻梁包紮,腦袋纏著層層紗布,嘴角跟下頜也淤青見血。
若不是細細分辨,真的,她都快認不出這人。
視線緩緩下移,他雙手放在被褥外,指尖連接著儀器管線。
那雙手,也滿布傷痕,層層包紮猶可見清晰的血痕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