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遲早複婚

  林楚楚抬眸,微鼓的嘴巴停住,盯著他看了看,又落下目光:“不……不用了吧,你身上有傷,需要多休息,這些日子來,你都沒好好調養,對身體不好……”


  “我的傷無礙,難得過來這邊,就當旅遊了。”


  旅遊?


  林楚楚更不解,他這種日理萬機的人,怎麽突然想到旅遊了?

  難道就是看她不高興,不開心,故意陪她散心解悶兒?

  “其實……我沒什麽不開心的,你不用為了我耽誤你的事。我既然回來了,想著還是呆幾天吧,你有事的話就先回去。”


  顧宴滿心無力。


  為什麽他難得想體貼周到浪漫下,陪她在不一樣的國度,感受不一樣的心境——得來的結果卻是她善解人意的婉拒。


  林楚楚見他不說話,大概感受到什麽,又轉頭看向他。


  顧宴滑著輪椅,朝餐桌靠近了些,英俊沉鑄的臉色帶著點破釜沉舟的意味,深瞳鎖定她:“好吧……其實我想好好陪陪你,曾經夫妻一場,如今再次確定關係,可我們之間好像從來就沒有一起做過什麽。”


  林楚楚瞪大眼眸,清澈明亮的眸底明顯錯愕。


  他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難得出來了,不如就在這邊玩幾天,我們去不同的地方走走,當做約會也不錯。”


  “約會?”林楚楚跟著呢喃,瞧著他越發不自在。


  “嗯。”


  林楚楚有點意外,但又有點心動。


  她喜歡旅行,喜歡遊玩,以前讀書時就經常約關雎或薇薇出門玩。


  隻不過那時候經濟能力有限,出遊多數都是挑選消費不那麽高的地方或線路。


  工作之後,在季師兄的雜誌社,單位每年也組織一次團體遊,能公費旅遊,對她來說是最開心的事了。


  當初跟陳卓理確定了婚事,兩人還約好了遊輪之旅,隻可惜,最終成行的是她獨身一人。


  現在這個狀況,身心俱疲,如果能找一個寧靜優美閑適浪漫的地方,來一場心靈的洗滌,她一定會“痊愈”得更快吧?

  何況,還有喜歡的人同行。


  顧宴瞧出她的心動,立刻趁熱打鐵,“你之前來這邊呆了幾個月,應該都在調養身體,沒怎麽出去玩過吧?我現在也算是休病假,難得空閑,我們一起去玩,怎麽樣?”


  林楚楚回神,看向他,眼神頗為懷疑:“……你現在最應該調養。”


  “沒關係,坐在輪椅上,除了有些不方便,沒事。”


  林楚楚越發矛盾猶豫。


  “不急,你再想想。”見她停下來,顧宴又催促,“快吃,飯菜都涼了。”


  “哦……”


  吃完飯,林楚楚的手機也已經充好電,可以打電話了。


  不想跟父親聯係,她拿起手機直接撥給了盧晶然。


  接到妹妹的電話,盧晶然總算鬆了口氣:“小語,你終於有消息了,爸爸說你跟顧宴在一起,我想他會照顧好你的,就沒打擾你。”


  “嗯……姐,我沒事了。”隔著話筒,她微微笑了笑,心裏溫暖流淌。


  不管父母曾經怎麽對她,這個姐姐都是無可挑剔的。


  她很幸運,有這樣一個疼愛她的好姐姐。


  “沒事就好,我也不勸你原諒誰,隻要你心裏高興,怎麽做都可以。說實話,爸媽給了你生命,卻沒有養育,不管是什麽原因造成的,事實就是如此。現在你已經是個成年人,凡事自己可以拿主意,也不用依賴誰了,沒必要給自己戴上不必要的枷鎖。”


  盧晶然一向比較自我,追求個人感受,不太被家庭和世俗所拘囿,擔心妹妹善良心軟,委屈了自己,特意這般交代。


  林楚楚聽在耳中,舒服在心裏。


  她一直很佩服這個姐姐,怎麽可以活得這麽灑脫!人們常說的人格自由,靈魂自由,瀟灑隨性,估計就是姐姐這般了。


  隻可惜,她做不到。


  她連跟自己喜歡的人要不要一起旅遊,約會,都還在心裏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


  姐妹倆聊了幾句,林楚楚問清媽媽住院的地址,說等會兒過去看看,便掛了電話。


  顧宴已經收拾好,等在一側了。


  “那個……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你在酒店休息吧。”那畢竟是自己的媽媽,跟他沒關係,林楚楚不想他身體不便還要跟著奔波。


  顧宴神色平靜,眸光幽幽深邃,“我不遠萬裏地來了,卻不去看望下,於情於理不合適。等我們複婚,那就是我的嶽母。”


  複婚……


  林楚楚心弦一緊,眼眸燙著似的從他身上移開:“誰說要跟你複婚了?”


  “不複婚,難道一直這樣名不正言不順?”


  林楚楚抿著唇,巴掌大的小臉淡淡冰冷,眸底掩著複雜的神色。


  姐姐的話在耳邊響起,她突然痛恨自己的畏畏縮縮,牟足一股勁兒懟回去:“八字沒一撇的事,怎麽就扯到複婚了?我們之間已經失敗過一次,第二次要慎之又慎,你不要逼我、”


  顧宴被她陡然而來的底氣驚得一愣,尊貴清雅的那張臉像看怪物似的,盯著她看了好幾秒,“……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但這件事……是早晚的。”


  早晚的?

  林楚楚就煩他這種篤定自信的態度,好像她已經被打上烙印,這輩子逃不脫了。


  “我不管,我的媽媽我自己去看,你不要跟著我。”話音落下,沒等男人回應,林楚楚疾步匆匆地奪門而去。


  心情煩躁,莫名煩躁。


  總覺得這個人對她無條件的好,讓她有一種壓力,好像他一直都在贖罪似的,弄得她心裏也有負罪感。


  她更煩,煩自己明明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可一到他麵前,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那種既愛慕又敬畏的心思,壓得她時刻繃著神經,生怕自己哪裏做不好,壞了形象。


  偶爾跟他分開,她才能自由自在地放鬆下來。


  況且,他現在跟爸爸水火不容,去了也不受歡迎,何必呢?

  門板拍上,房間裏安靜下來,正從裏間取了薄毯出來的嚴白見狀一愣,“……小嫂子呢?自己走了?”


  “嗯。”


  “你……怎麽惹她了?”


  顧宴比他還苦惱。


  “我也不知道。”


  “……”將薄毯遞給表哥,嚴白歎息了聲,“你們這戀愛談的,我看著都累。”


  商場上無往不利的顧先生,麵對琢磨不透的女人心,俊臉也落下一層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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