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0：送她禮物
飛機上，爸爸帶著人對顧宴拔槍相向的那一刻，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些受人敬仰，光鮮亮麗的上流人士，其實背地裏也有不能見光的一麵。
可是非黑白，善良邪惡，又豈是三兩句話能定義的？
他們的“黑與非”，“邪與惡”，很多時候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和親友。
你若不出手，那你就會被排擠打壓，甚至付出血和淚。
可這些，又哪裏是能跟常人說起的？
顧宴的過去，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了。
但她也知道，顧宴為了她，已經在盡可能地朝陽向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過去那些，隻要他能漸漸褪去，她能遺忘不計。
可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這些事，外界多多少少還是知曉一二的。
“楚楚？”
見她怔怔地發呆，沒說話，關曉雲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
“怎麽了？”
“沒事……”她回過神來，淺淺一笑，又低頭繼續吃飯，然後雲淡風輕地道，“別人跟你開玩笑的吧，他就是個商人而已，隻是行事風格乖張利落了些，所以……可能大家就怕他。”
關曉雲點點頭：“嗯，可能吧——那麽尊貴英俊的人，又坐在輪椅上，讓人看著就想好好保護他，怎麽可能有他們說的那麽恐怖。”
林楚楚笑而未語，默默地結束這個話題。
傍晚下班前，顧宴打來電話，詢問她幾時下班。
她想著關曉雲的好奇，連忙叮囑：“你不要來接我，我下班自己走就行了，你讓梅姨準備我的晚飯。”
顧宴欣喜於她肯去宴墨軒，但又對她前麵的話不解：“你沒開車，怎麽來宴墨軒？”
“我先回去。”
“那多麻煩。”
“沒事的，我不想讓同事們注意到你，具體的晚上再說吧。”
她語調匆匆，顧宴也不好繼續多聊，隻能先依著她。
下班後，林楚楚先擠地鐵回家，打算取車去顧山。
可還在路上，她便又接到顧宴的電話。
“喂……你現在每天都很閑是不是？”不在單位，她說話也自在隨意了許多，埋怨道，“你看看你一天微信電話有多少，我忙著呢。”
顧先生笑了笑，“是，林記者現在是大忙人。”
“我還不算什麽記者呢——”她笑著謙虛，但也是實話，工作證件還沒辦下來，現在寫稿件也隻能掛個實習生的頭銜。
“早晚的事，我相信你。”
寒暄過後，顧宴又問：“你到哪裏了？我讓人去接你。”
“啊？不用麻煩了吧，我都說了我自己——”
“地點。”
她抬頭看了看地鐵車廂上的站點導航，“快到兒童公園站了。”
“好，你就到那裏下，我讓司機過去。”
他說完，根本沒給林楚楚拒絕的機會，就把電話掛了。
無奈，她隻好到站下車，繞出地鐵站，去地麵等著。
剛走出地鐵站出口，她便看到傑克那五大三粗的身影。
“太太。”
林楚楚看了看左右，連連擺手，“快走快走。”
他的體型太紮眼，這一聲太太更是引人側目，她生怕被人圍觀拍照。
坐上車，她才好奇地問：“顧宴這幾天上班了麽？”
傑克一本正經地回答：“先生近些日子還是以調養為主，每天也去公司，但——遲到早退。”
林楚楚聽著“遲到早退”幾個字，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說做老板不輕鬆，嗬！”
除了老板，哪個員工敢遲到早退啊？
傑克大概悟到什麽，又說：“先生是想念太太，才無心工作。”
林楚楚吃了一驚，沒想到向來古板的傑克也會說這種話了。
“你們最近都被嚴白培訓過是吧？”
“……”傑克閉嘴，不言語了。
手機響起，是微信，林楚楚低頭一看，薇薇發來的。
可打開，又沒什麽實質性內容。
問她下班沒。
她回了兩個字，下了。
可那邊又沒回音了。
林楚楚疑惑不解，索性手機放在嘴邊，發了語音過去：“你莫名其妙問這個幹什麽啊？怎麽，還想去我家吃火鍋？”
片刻後，白薇薇也語音回複：“沒什麽，我就問問。”
“有點莫名其妙哦，你閑得慌可以找嚴白啊！兩人卿卿我我繼續肉麻。”
這一次，那邊隔了很久才回複，隻有一個字。
嗯。
林楚楚看著手機屏幕，滿臉困惑。
吞吞吐吐，猶猶豫豫，這可不像薇薇的風格——這女人到底是怎麽了？
白薇薇到底怎麽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跟嚴白吵完架，她下午半天心裏都不舒坦。
她的確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有什麽話就想一吐為快，楚楚老說她是大嘴巴。
她知道自己這個習慣不好，很多時候都得罪人。
所以，這一次她堅決要忍住。
因為這件事捅出來，那就不是得罪人這麽簡單了——她可能會將閨蜜傷的體無完膚。
可是不說，又心裏難受啊！
顧宴那人，說白了，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甚至比狼還要恐怖殘暴！
嚴白一再保證，說顧宴心疼楚楚都來不及，不可能傷害她。
可誰信呢？
他不是已經傷害過一次了？
萬一日後他們之間再出現什麽問題，顧宴一怒之下，也做出對顧顯的那種殘忍殘暴的行為——那她現在的隱瞞，豈不是害了楚楚？
白薇薇要瘋了。
不知道該怎麽辦。
甚至一度，她也後悔那晚幹嘛要多嘴，幹嘛要死纏著嚴白問這些！
不知道，也就不糾結，不痛苦了！
手機又響，坐在車裏的白薇薇看著屏幕，眉心再度擰起。
你跟嚴白吵架了？心情不好？
林楚楚能想到的，也就是這個理由了。
她本不想回複，怕自己忍不住脫口而出。
可想到若是不回複，楚楚也會起疑，要是等會兒打電話來，她就更加憋不住了。
想了想，她還是回了文字過去。
嗯，一點小事跟他爭了幾句，心情不好。不過你現在正泡在蜜罐裏，肯定是理解不到的，就不跟你說了。
林楚楚看著這話，笑了笑又直接發語音：“你倆談戀愛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會兒吵，一會又好了。”
白薇薇沒有說話，隻發了一個“流汗白眼”的表情包。
微信聊天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