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一場意外
嚴白見她不說話了，那就他繼續說：“薇薇，咱們在一起也有幾次，你要是……要是肚子有什麽動靜，可千萬不能瞞著我，他再小也是條生命，不能馬虎大意，更不能擅作主張。”
原來，嚴白是通過表哥這事兒，聯想到了自己。
“嗬！”白薇薇正下車，聽到這話，氣得狠狠一把摔上車門，“原來你打電話是要說這個！嚴白，你想的真美！還指望我給你生孩子嗎？呸！”
她說呸，是罵人。
可嚴白厚著臉皮接話：“我當然配了，我們倆門當戶對，又性格合適，除去我表哥這事兒，我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麽問題。”
白薇薇沒接這話，本想直接掛了電話了事，卻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驀地轉移話題，“我問你，顧宴到底怎麽著楚楚了？為什麽好端端的孩子會沒了？”
具體事情真相，嚴白本不知道，也不敢去問顧宴。
顧宴現在的情緒很差，現在就跟地獄閻羅沒有區別，沒人敢打擾他。
他是回到公司後，調取了總裁辦的監控，才知道的。
“我表哥沒想傷害楚楚，是他們談話時手拉在一起，林楚楚太激動了，不停地掙紮，身體朝後拉拽時慣性摔倒的。”
“是嗎？”白薇薇明顯懷疑。
“有監控錄像，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給你看錄像。”
“那你發給我。”
“發給你不行，你要看我可以去找你，或者你來找我。”
這畢竟是表哥心裏無法觸碰的傷痛，嚴白不可能把這段視頻發給任何人，流傳出去。
白薇薇也不行。
“嗬，你為了見我還真是不要臉。”
嚴白沒有否認。
白薇薇這邊出電梯，到了公司辦公區，也懶得再跟他廢口舌，冷冷道別後掛了電話。
短暫一思量，她還是給盧晶然發了信息。
將事情經過跟她說了下。
嚴白不會對她撒謊，這一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而且以顧宴疼愛楚楚的程度，他也的確不可能蓄意傷害楚楚。
看來，真是一場意外。
盧晶然看到信息時，正在病床邊坐著。
林楚楚閉著眼睛，但並沒有睡著。
看完信息，她把手機放下，瞧著妹妹黯然傷神的眉眼，低聲問：“你是跟顧宴拉扯時不小心摔倒的？”
林楚楚睜開眼眸，看著姐姐，顯然意外她怎麽知道了。
盧晶然晃了晃手機，“白薇薇跟我說的，她問了嚴白。”
楚楚這才點點頭，回想那一幕，追悔莫及。
早知如此，她今天就不去找顧宴了。
可已經發生的事，現在後悔也沒用。
“顧宴給我們台裏施壓，主任不得不把我進修培訓的名額給了別人，我氣不過……跑去找他，後來就——”
盧晶然聽得猝然鎖眉，驚訝不已，“顧宴居然這麽做？他真是——”
盧晶然氣得不行，都想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兩個人不能在一起，也可以各退一步，做朋友，彼此祝福。
可他怎麽就固執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我那天去找他談過，道理講了，情理也說了，他就是不為所動，我實在是沒見過這種人！”
盧晶然話沒說完，林楚楚轉過頭來看向她，“你去找過他？什麽時候？”
“就是那天早上，我說我攔住他的人，我看你這麽痛苦，也想幫幫你，可顧宴那種性子，恐怕沒人能勸動他。”
說到這裏，盧晶然也覺得無計可施了。
“小語，我已經跟爸爸聯係過了，他這幾天就會回國一趟。你好好調養兩日，等爸爸回來，我們就帶你離開這裏。”
沒有父親的幫助，她們姐妹倆不可能是顧宴的對手。
事已至此，留下來除了彼此越傷越深，毫無回旋餘地了。
林楚楚一聽父親要回國，臉上神色陡然冰冷了幾分。
“我就算離開港城，也不想跟爸爸一起走。”
盧晶然微微挑眉，明白妹妹的意思，“你還是怨恨爸爸，對嗎？”
她沒回答，隻是怔怔地看著天花板，陷入沉思。
怨恨說不上。
她隻是覺得，所謂的父愛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子。
做為親生父親，他的確比林澤海好多了。
可這份愛並不純粹幹淨。
她不是聖賢，沒有那麽寬容豁達。
縱然父親打著的名譽是為了她好，可帶來的傷害也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要一起生活，讓她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她做不到。
****
在醫院住到晚上，林楚楚睡了一覺醒來後，覺得精神好轉不少，便想要出院。
可盧晶然去跟醫生講時，卻被拒絕了。
“盧小姐，很抱歉，出院這事兒，我們做不了主。”主治醫生是個中年男人，很為難地答複她。
“你是主任醫師，你都做不了主，誰能做主？你們院長嗎？”盧晶然有些生氣地問。
“院長……恐怕也做不了主。”
盧晶然愣了秒，突然明白過來，“是顧宴吩咐你們的？”
“……是。”
病房裏，已經下床來站在門後的林楚楚，聽到走廊裏姐姐跟醫生的對話，臉色淡漠的毫無喜怒。
她沒什麽東西要收拾的，就一個隨身包包。
衣服那些，白天盧晶然也給她拿了幹淨的棉服過來。
外麵冷，她身子剛流產也沒敢大意，把衣服全都裹緊，圍巾也繞脖幾圈，拎著包包就開門出去了。
“姐，我們走吧。”本來是想按正常的出院手續辦理的，可既然有人從中作梗，那她也不能走尋常路了。
盧晶然見妹妹出來，也沒跟醫生多言了，轉身跟上。
“顧太太，盧小姐，你們不能走！你們就這樣走了，我沒法跟顧先生交代啊！”醫生連忙追上來，可又不能拉扯，便隻好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們。
林楚楚充耳不聞，隻顧走路。
可是剛到電梯前，就被攔住了。
“太太……先生吩咐過，您要在醫院調理一周，身體無礙了才能出院回去。”保鏢擋在電梯前，義正言辭地道。
“我沒事了，住在醫院裏睡不著。你們跟顧宴說一聲，是我堅持要走的，不要為難不相幹的人。”
“這——”
保鏢還遲疑著，電梯門正好打開，嚴白推著顧宴好像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她們麵前。
林楚楚看到顧宴，下意識皺眉，眸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