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父債女償
一行人轉身離開了，嚴白才放鬆神色。
回頭看向身邊的女人，他搶在白薇薇開口前，提前警告：“我早就說了，這件事不許你再插手。”
白薇薇念頭剛起，又被他打回去，頓時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我沒插手，我連人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麽插手！我就是想問問，楚楚是真的心甘情願留在顧宴身邊，不打算回來了？”
“反正我得到的消息是這樣。”
白薇薇愁眉苦臉，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事情發展太出乎意料了。
一邊障礙越來也多，一邊兩人卻又越纏越緊。
如果真的不回來，找一個世外桃源隱居，兩人相安無事，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
她心底裏，竟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從墓地離開，白薇薇坐上車後，一直沉著臉悶悶不樂。
嚴白扭頭看了她幾眼，語調淡淡地問：“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我們是重新開始，還是……”
後麵的話，他突然停住，沒有說完。
女人回頭覷他一眼，語調透著幾分別扭，“我都跟你出來了，你說呢？”
有些事，明知道她是不好意思，還非要問個清楚明白，有必要嗎？
嚴白知道她是麵上掛不住，才不肯把話說清楚，不過這個意思表達到位了。
心情也有些微妙，盼了這麽久，終於等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他心裏倒沒多少歡喜，隻是覺得踏實、安定了。
猶豫了片刻，他伸手過去，握住女人的手。
白薇薇象征性掙紮了下，沒吱聲，也沒動了，算是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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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裏的這一幕，顧宴原原本本地放給林楚楚看了。
“管家跟龍龍已經下葬，他們一家人合葬在一起，也算是團聚了。”屏幕上的視頻結束了，顧宴轉過身來，輕聲道。
林楚楚坐在沙發上，眼睛還怔怔地盯著屏幕。
原本，她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表達下對管家和龍龍的歉意，雖然隻是種形式，可也是心意。
不能回去，她能做的也隻有這樣。
不料，在視頻中看到了爸爸跟姐姐。
他們也去了墓地。
這就越發說明，顧宴沒有說謊，管家跟龍龍的死，的確是拜爸爸所賜。
父債女償，天經地義了。
爸爸還沒有放棄尋找，而且看樣子，知道她心甘情願留在顧宴身邊後，他既心痛又憤怒。
“我……能不能跟我爸或我姐，通個電話？”
林楚楚想親自跟他們講清楚，讓他們不要再找了，自己會好好活著，照顧好自己。
顧宴微抬眉宇，想了想說：“等過幾天，我安排好。”
“嗯。”女人點頭，遲疑了瞬，又說，“謝謝你。”
顧宴聽她這麽客氣疏離的語氣，眸光瞬間一暗，沒回應。
島上的風土人情不錯，林楚楚成天無所事事，在房間裏悶了幾天之後，開始出來散心。
沿著海岸線散步，身後留下一串腳印。
海浪輕輕刷過，很快將腳印洗幹淨，微涼的水流吻過她白皙的腳麵，將細軟的流沙衝上來，泛著粼光。
林楚楚停下腳步，視線放遠。
海麵上有輪船駛過，不過距離小島很遠很遠。
怔怔地看了會兒，她默默地收回視線，走向一處小碼頭。
有出海的漁船剛剛回來，她看到漁民正在收拾海鮮，過去蹲下來，百無聊奈地圍觀。
顧宴遠遠看著這一幕，臉色沉肅，眉心微緊。
一連幾天，每天都是這樣，她安靜乖巧的像是變了個人。
偶爾站在海邊朝遠方眺望，那副模樣就像是失去了自由的犯人，渴望又認命。
按說，這是他想要的結局。
可不知為何，當她這麽安分守已時，他心裏的滿足與平和隻有短短兩三天。
漸漸地，越是瞧著她溫順乖巧，他心裏就越發湧起微妙的煩躁和不滿。
他想要以前那個能說會鬧，經常還跟他任性反駁幾句的小丫頭，鮮活、快樂，是個能照亮自己，也能指引別人的小太陽。
而現在，她身上的光芒越來越淡，臉上的笑越來越僵。
她更像一個女傭，認命而盡責地伺候著主人——雖然無可挑剔，卻沒有走心。
林楚楚折身往回走時，才看到小洋樓前，靜靜坐著得男人。
兩人視線在空中相遇，一個幽深暗沉，一動不動，一個慌亂跳躍，連忙移開。
不過，下一瞬，女人突然想起什麽，剛避開的眼眸又重新看向男人，主動與他說話：“你之前答應過，允許我跟家裏通電話的。”
這幾天，她一直等著顧宴的安排，可卻一直沒聽說起。
她怕這人是忘了，不得不再次提醒。
顧宴還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片刻後，薄唇微微開啟：“嗯，我記著，你可以用衛星電話打。”
話音落下，身旁立著的傑克取出一個衛星電話，撥通了盧裏司的號碼後，上前將電話遞給她。
林楚楚還有點懵。
這麽容易，就讓她打電話了？
熟悉的聲音從那個塊頭有點大的衛星電話裏傳來，瞬間抓住她的心。
“爸爸，是我。”聽到父親的聲音，林楚楚平靜的臉色頓時有了起伏，忍不住雙手都緊緊握住電話，語帶暗啞，“爸……是我！”
遠在國內港城的盧裏司，聽到期盼已久的小女兒聲音，同樣大驚失色。
“小語！”他陡然站起身，拔高緊凝的聲音，把身旁幾個男人都嚇了一跳。
盧晶然聽到父親的聲音，也驚得瞬時站起身，激動不已。
他們這些天，不知找了多少所謂的“專家”，想尋找顧宴的蛛絲馬跡，可都一無所獲。
想不到，妹妹卻主動來了消息。
林楚楚心裏酸澀得厲害，可又不能讓父親擔心，隻好盡力深呼吸強行克製住。
“爸……我很好，你們不要擔心，也不要再找我了。是我心甘情願，主動留在顧宴身邊的，他沒有逼迫我，他……對我也很好。”
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著轉兒，可她不能哭，隻能憋著氣狠狠壓抑著。
“小語，你在什麽地方？你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會找到你的！就算顧宴要替他的人報仇，那也應該是爸爸承擔責任，不需要你為我贖罪！傻孩子！他就是算準了你心軟！爸爸犯的錯，不要你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