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4:情緒複雜

  如果反抗過於劇烈,那顧宴肯定對她不放心的……


  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思忖著,漸漸地,她還是放棄了抵抗。


  可當她的手緩緩落下後,顧宴卻也突地停下了。


  暗黑中,兩人視線對上。


  男人的眼眸明顯帶著困惑不解。


  他的楚楚……這是放棄抵抗了嗎?


  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靜默對峙中,林楚楚心裏緊張又慌亂,根本不知該如何麵對他的審視或疑惑。


  最後隻好抿了抿唇,轉過臉去,緊緊地閉上眼眸。


  她這個動作在顧宴看來,便自然而然地理解為她還是厭惡排斥自己的,所以連看他都不願。


  心裏鈍痛,好似巨石狠狠落下,砸在心間。


  攥著女人的那隻大掌因為過於糾結用力,手背上青筋暴突,整條手臂都微微顫抖起來。


  理智上明知這會兒應該放開她,可身體卻不聽大腦使喚。


  那股縈繞在心,由來已久的強烈情感好像脫韁的野馬,驅使著他瘋了一般想占有身下的女人。


  仿佛隻有那樣,他才能繼續活下去!

  於是,短暫的猶豫僵持之後,顧宴再次深深吻住女人。


  一手鉗著她的下巴,逼著她把腦袋抬起,以便他吻得更深,更緊,更纏綿。


  林楚楚至始至終都緊緊閉著眼睛,情到濃處,瘦削的身子抖如篩糠,她也不曾睜開眼眸。


  幾滴淚從眼角滑落,晶瑩剔透,帶著濃重複雜的情緒。


  是怒?是安慰?是恨?是思念?


  亦或是……悲痛到極致下,莫名而起的一絲心疼?

  分不清——


  也沒有精力去分清。


  這一夜,顧宴好像變了人似的,好像瘋了一般,完全不管她的身子是重傷初愈,就這麽霸著他整整一夜。


  當東方漸漸泛出魚肚白時,楚楚轉過身去,眼皮沉沉抬起了些,繼而陷入無窮無盡的沉睡之中……


  ****

  家庭醫生已經來了兩個小時,可梅姨依然對她搖頭,示意太太還沒醒來。


  醫生還有別的事要做,抬腕看了看時間,著急起身:“梅姨,要麽等你家太太醒來,再給我打電話吧,我先走了。”


  梅姨左右為難,扭頭看了看臥室方向,皺眉道:“可萬一你剛下山,我家太太就醒了呢?這上山一趟都要好久……”


  “你剛才也是這麽說的,可這都等了倆小時了。”


  家庭醫生是在早上七點接到了顧宴親自打去的電話,而後一秒鍾都沒敢耽誤,風馳電掣般驅車趕來。


  還以為是出了多大的事!


  到了後才知道,原來是顧先生昨晚獸性大發,讓太太勞累過度了!


  逞凶之後的顧先生早上清醒後,才突然想起擔心太太的身子能否吃得消。


  ——畢竟背中一槍,剛從鬼門關救回來。


  醫生在心裏忍不住吐槽,奈何沒有膽量說出。


  而那位做盡壞事的顧先生心虛的先行“遁逃”了,讓她這個家庭醫生在家裏等著,第一時間為醒來的顧太太檢查身體。


  一等就是兩個鍾。


  梅姨也知道,醫生忙著,隻好再次安撫:“我去看看,沒準兒這會兒醒了。”


  說著,趕緊朝裏走去。


  梅姨輕輕擰開了門把手,探進頭去看了看床上,見床上的人兒好像有動靜了,她才小小聲喊了句:“太太……你醒了麽?”


  林楚楚醒了,隻是還沒有完全清醒。


  被子裏的她不著一物,柔軟光滑的四肢跟同樣親膚綿軟的布料接觸,讓她蠕動間好似有一種微風拂過的感覺。


  這短短五六個小時的睡眠,她整個人完全失去了意識。


  就連這會兒身子明明在動了,可大腦依然像是飄在雲端。


  直到,梅姨的聲音傳來。


  那道輕盈的呼喊好像穿過雲霧將她拉住了,她回頭,循著聲音漸漸從雲端逃離,最後,緩緩睜開眼睛。


  梅姨在床邊立著,見她睜開眼,立刻笑著問:“太太,你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傷口疼不疼?”


  林楚楚瞪著眼眸,愣了秒才看清梅姨,繼而……感受到身上好似卡車碾過般的酸痛難受。


  眉心痛苦地蹙成一團,她本能地準備坐起身,可剛動了動,察覺到自己好像沒穿衣服,立刻又躺回去,雙手抓著被子邊緣緊緊抵到下巴處。


  “梅姨……”她開口,可嗓音嘶啞的厲害,嘴巴裏都是幹燥黏昵的感覺。


  “哎!”梅姨應了句,知道是什麽意思,連忙轉身去拿衣服,“太太,時候不早了,你先起床洗漱吧,然後讓醫生給你檢查下,等吃了東西再繼續睡。”


  梅姨一邊交代著,一邊去把衣服拿來,而後轉身出去了。


  林楚楚反應遲鈍,等梅姨都帶上門後,她才緩緩接收到訊息。


  醫生檢查?


  檢查什麽?

  她的傷已經好了,醫生之前說多休息便行。


  不過,這會兒她的確渾身難受。


  攏著被子坐起身,她看到床尾腳凳上丟著的男性睡袍,突然神色僵住。


  她知道為什麽渾身難受,好似被車碾過一樣了。


  昨晚顧宴在家。


  他像瘋了一樣,要了她好幾次。


  她起初沉默著,好似鹹魚一般。


  後來被他弄得哭出來。


  再之後,甚至跟他求饒。


  可不管她是什麽反應,顧宴都沒有憐香惜玉。


  他就像失去理智一樣,瘋狂地執拗於體內的渴望,將她困在那冰火交融的煉獄中,錘煉了一遍又一遍。


  她記得,每次到了關鍵時,顧宴就會死死抱著她,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呢喃。


  楚楚,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回想的多了,她居然分不清這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夢中的場景?

  醫生來檢查?

  嗬,他現在記起自己的傷剛剛好?擔心起她了?


  心頭自嘲地笑著,她坐在床上呆呆發愣,沒有出門見人的勇氣。


  梅姨估摸著她穿戴洗漱好了,帶著醫生進來。


  醫生很專業,一邊幫她檢查身體,一邊詢問著一些問題。


  她躺著,羞恥地任由醫生擺弄。


  而後,醫生給她留了幾隻消炎藥膏,用於塗抹下身的。


  “太太?顧太太?”醫生見她無動於衷,伸手在她麵前搖了搖,不確定地問,“您……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說,不然若有什麽問題,我沒法跟顧先生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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