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5：溫柔轉變
林楚楚身上的睡袍被一一拽著滑下來一些，露出裏麵的睡裙。
那睡裙原本不算暴露的。
可因為小丫頭趴在胸前，把領口壓著往下拉扯，於是就顯得……
衣衫不整，春光乍泄。
顧宴盯著女兒，視線不可遏製地會落在女人身上。
很快，也就發現了什麽。
他知道女性夜裏睡覺是不穿內衣的，而剛才打電話情況太急，這女人估計接了電話就匆匆忙忙地出門了。
——所以，睡衣裏麵不著一物。
那柔軟的布料隱約凸出痕跡來，隻一眼，便惹得他神經一緊，好像身體裏隱忍已久的獸突然被喚醒。
視線無處安放，他迅速移開。
可縱然這樣，也還是覺得不妥。
遲疑了兩秒，他莫名清了清嗓子，轉過身去，走開。
林楚楚見女兒終於平複下來，也鬆了口氣。
手臂抱得有些酸軟了，她動了動肩膀想把女兒抬起一些，這才注意到睡袍滑落，衣服淩亂，露出胸口大片玉肌。
腦子裏轟然一響，她突然明白顧宴剛才走開是什麽意思。
這——肯定是全都被他看到了！
心頭萬分懊惱，她忙不迭地扯了扯衣服，想把胸口遮住，可剛剛動了幾下，懷裏被吵到的小丫頭又哼唧起來。
林楚楚左右為難，隻好連忙又安撫女兒。
剛才來的太著急，無暇顧慮這些。
現在想想，兩人關係這麽尷尬，而她衣著“單薄”地出現在他的臥室，這場麵……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又是故意這樣做，想對他施展“美人計”之類的？
天——
林楚楚發誓，她真的沒有這麽想！
兀自懊惱了一陣，她覺得，還是得抱一一回去。
這才淩晨三點，夜還很長，大人孩子都得繼續睡。
留在這裏太尷尬了！
“一一……寶貝？媽咪抱你回家好不好？我們回去睡覺，嗯？”
她溫柔地哄著懷裏的小丫頭，跟她好聲商量。
林一一的眼眸半睜半閉，時不時地還抽泣著，顯然沒那麽快平複。
也不知有沒有聽清媽媽的話，她隻是用小手抓著衣服，臉蛋又往媽媽懷裏鑽了鑽。
林楚楚瞧著，暗暗著急。
算了，不管小丫頭的意見了，直接抱她回去好了。
不過她這衣服得整理下。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把女兒放回床上，想騰出手把睡袍拉好，腰帶係緊。
可林一一哪裏肯，才剛剛放下，立刻又嚎啕大哭，一雙小手胡亂揮舞著。
“寶貝，媽咪在，媽咪很快就抱你起來……等等哈！”她站起身，一邊哄著女兒，一邊動作麻利地趕緊整理衣服。
外麵，顧宴原本出去透氣了，突然又聞啼哭聲，立刻回來。
“怎麽又哭了？”
林楚楚轉頭看向他，手上剛把腰帶係好。
兩人眼神對上，顯然都萬分尷尬，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哦，沒什麽，我就是把她放下一會兒。”林楚楚胡亂解釋了句，趕緊彎腰又把女兒抱起來。
林一一趴到媽媽身上，哭聲微微降了點，但還是抽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憐極了。
顧宴瞧出她抱不動了，又上前伸出手來：“我抱會兒吧，你在邊上哄著就行。”
林楚楚趁機開口，“要麽……我帶她回去吧，這麽一直鬧著，大家都睡不了。”
顧宴的手都落在女兒身上了，突聽她這麽說，沉銳的目光帶著濃濃不悅看向她。
“你以為你們現在回去，我就能睡得著？”
孩子哭成這樣，他是有多心大，能讓她抱走？還能安然入睡？
林楚楚見他陡然慍怒，也知道他擔心女兒。
可，他們這樣子相處，的確挺尷尬的。
她衣服都沒穿好。
像是怕她真把女兒抱走，顧宴不悅地說完那話，沒等她反應過來，強勢地將孩子一把抱過來。
懷裏落空，林楚楚覺得輕鬆多了。
愣了秒，她又抬手握著女兒的小胖手，輕聲安慰哄勸。
要她私心裏說，她當然不想走。
讓她以後都住下來，她都願意！
這不是……擔心他又誤會自己嘛。
顧宴見小丫頭又哭上癮了，再次皺眉詢問：“她怎麽會哭不停？你確定她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用去醫院檢查？”
林楚楚知道他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溫和小聲地解釋：“不用，沒事的……很多小孩子都會夜啼，白天玩得太興奮，或者是受到了什麽驚嚇，夜裏都可能這樣哭鬧。一一隻是偶爾這樣，大多數時間還是睡眠不錯的。有的小孩，會經常鬧夜。”
顧宴很認真地聽她說完，對養育孩子的艱辛又深入了解了些，心裏的怒氣一時又消散不少。
林楚楚見他沒說話了，而他懷裏的女兒大概是哭累了，又漸漸平息下來，又小聲道：“沒哭了……我現在可以抱她回去了吧，我知道你擔心她，沒事……”
她話沒說完，男人打斷：“深更半夜的，來來去去地也不方便，你就陪她在這裏睡吧。”
林楚楚眼眸倏然瞪大，看著他，愣住。
顧宴顯然也有幾分不好意思，眼神明顯避開她，“你帶她睡這裏，我去客房，等明天醒來再回去。”
女人很意外。
不知是深更半夜，人會變得格外脆弱，溫柔，還是什麽其它原因——
她總覺得眼前的顧宴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怎麽突然間對自己的態度轉變這麽大？
留她住下！
顧宴見她這副反應，將孩子遞給她時，冷冷補充了句：“你不用多想，這處房產本來就是你的，我才是借住的那個人。”
“……”林楚楚心裏剛剛升起的希冀，突然又被打落不少。
原來是這個原因。
而且，他的“溫柔”轉變，也都是看在女兒的份上吧。
她想多了。
顧宴看到她眼底的受傷了，但視而不見。
他們之間的矛盾恩怨，本就沒有這麽容易化解。
之所以現在跟她保持著相處，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女兒。
對她，他早已死心。
大掌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他淡淡掠過女人怔愣的顏，“不早了，快些睡吧，我去隔壁，有事叫我。”
話落，沒等女人回應，他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房間裏安靜下來，隻剩肩頭女兒時而發出的抽泣聲，她靜靜地站了會兒，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好像剛剛被拽起，又被狠狠擲入深淵，深淵裏正好佇立著一柄尖銳的刃，剛好把她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