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2:模棱兩可
顧宴未語。
隻是攥著她的手,再次陷入沉默。
以他所想,這般表態還不夠明顯嗎?
何必非得把話問清楚明白。
可林楚楚執拗起來,就是討厭他模淩兩可的態度!
於是,等了兩秒沒得到回應,她再次追問:“你說話呀,是原諒我了嗎?”
顧宴眉宇間攏著煩躁不悅,可看著她血淋淋的手掌,還有紅腫的臉龐跟流血的額頭,終究還是不忍心。
又僵持猶豫了片刻,他才開口回應:“原不原諒沒有意義,為了一一,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但你別指望我會再愛上你。”
林楚楚聽著這話,愣了秒,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失落惆悵。
他的意思,完全是為了孩子。
不會再愛她了。
兩個人若是不相愛,生活在一起會幸福快樂嗎?
會給一一帶來正麵的積極的影響嗎?
可轉念一想,這起碼是個進步。
隻要他們一家人能生活在一起,朝夕相處,說笑逗趣,時間長了,總會培養出感情的。
再濃烈的愛,最後不都轉化成親情了?
林楚楚告訴自己不要苛求太多,一步一步靠近,一步一步取勝,一步一步……再次占據他的心胸。
“好……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隻要你給我機會,我都接受。”
整理好情緒,她含淚笑了笑,又發自肺腑地道:“阿宴,謝謝你,真的,我會好好珍惜以後在一起的日子。”
顧宴沒有回應,但銳利的眼眸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柔情,想必心裏還是動容了。
後來過了許久,林楚楚無意間知道,顧宴這次救她,花費了數億。
若真是絲毫不愛,又怎麽可能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去營救她?
無非是好麵子罷了,不肯承認。
護士細細清理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她的手清創包紮好,雙腿膝蓋破皮的地方也處理好了。
隻是,密密麻麻的疼痛直鑽骨髓,叫她連站立起來都艱難,更無法行走。
顧宴想了想,索性讓她也在醫院住下。
去病房的路上,兩人都坐著輪椅。
而且,兩人腦袋都包紮著紗布,畫麵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同時又有點“情侶裝”的樣子。
林楚楚心情好了,回頭看向男人,帶著幾分揶揄的味道問他:“我們現在算不算患難與共?”
顧宴瞥向她,高冷,不理。
兩人輪椅並行,她看了眼,伸手搭在他手臂上。
不是她不想牽手,而是雙手都被包紮成了熊爪,掌心還火辣辣地疼著,沒法牽手。
顧宴沒看她,淡聲反問:“手不疼了?”
“疼啊。”
“那還不老實?”
“我就想摸著你,就想離你更近一些,不可以嗎?”
“……”
“我好歹受了這麽大的驚嚇,差點就回不來了,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一些?”
林楚楚故意的,她就是要得寸進尺。
可顧宴無動於衷。
她默默瞅了一眼,又苦著眉可憐巴巴地道:“我手疼,火燒火燎似的,都說十指連心,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話,讓我心裏好受點?”
顧宴看出,她就是在接機拿喬,得寸進尺。
“我又不是醫生,沒法減輕你的痛苦。”
白薇薇不滿地嘟著嘴,拿別扭的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隻要想到等回去就能搬進宴墨軒,成為真正的一家人,那些生理上的疼痛也奇跡般減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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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白住院兩天,急性腸胃炎才恢複。
白薇薇鮮少請假,這一次卻特意抽出兩天時間,整天在醫院陪著他。
這可把嚴白樂壞了!
頓時覺得這場病真是值得!
出院那天,白薇薇一早有場重要會議,前一晚提前說好了,開完會再去醫院接他。
誰知就是比預定時間晚了半小時而已,嚴總雷霆大怒,竟傲嬌上了!
“說好的十點半,這都十一點了,你是不是壓根兒忘記今天我出院?”嚴白冷著臉,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哆哆抱怨。
白薇薇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跟他解釋:“我以為開完會就沒事了,誰知老總找我說事情,就耽誤了會兒。事一忙完,我馬不停蹄地過來了啊!”
“嗬,說到底,在工作跟我之間,還是工作更重要!”
“……”白薇薇無語了。
這幾天對他有求必應,很明顯,這家夥翹尾巴,嘚瑟起來了,如今更是開始無理取鬧了!
她不趕緊給這家夥緊緊皮,他都要忘了自己是老幾!
嚴白見她直起腰來,轉眸斜睨著自己,也不甘示弱地回視了眼:“怎麽?我說錯了?”
白薇薇歪著腦袋,雙手抱胸:“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一個大男人,嘰嘰歪歪喋喋不休!”
“這……明明就是你不對,怎麽還這個態度?”
“我怎麽不對,不是解釋了嗎?”
“可你都沒道歉……”男人不服氣,還在極力辯解。
白薇薇火了,雙手插腰:“那我今天就是不道歉!你要怎樣?不出院了嗎?”
她氣勢一起來,嚴白登時就弱了,眼神不滿又怯怯地看了看,嘀咕:“我就是說說……你發什麽火嘛。”
“……”這次換白薇薇無語了。
她發現這人很奇怪。
平時凶巴巴地把他壓著,他也屁話沒有,而且逆來順受甚至樂在其中。
可若是對他有點好臉色,他不珍惜就算了,還頻頻作死,不停地在危險邊緣試探。
直到,她再次發脾氣,重新樹起女王霸道不講理的一麵,他立刻就慫了,馬上乖乖地俯首稱臣。
真是一把賤骨頭啊!
天生就要被粗暴對待!
氣氛僵滯了片刻,白薇薇見他癟著嘴委委屈屈的樣子,又想到自己數次說要改脾氣的誓言,隻能在心裏一聲歎息,又軟了下來:“怪我沒提前跟你說一聲,行了吧?男人嘛,度量大點才行!”
嚴白不領情,撇開頭去。
白薇薇拎起東西,看向他:“你到底走不走?”
嚴總不吭聲,甚至轉過身去。
“……”白薇薇那個無語。
忍了又忍,忍無可忍。
她走上前,騰出一手來,揪住男人的耳朵就把他往外拖。
“哎呀……疼!白薇薇你個潑婦!你遲到了沒句解釋,現在還這麽粗暴!我還是個病人!”
“……”
“哎呀呀,疼!疼!真的疼!耳朵掉了你老公就不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