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無話可談
白薇薇起身出去跟兩個男人說了情況。
顧宴臉色微微嚴肅，打了通電話出去，很快看向他倆道：“我安排了一輛房車過來，舒適度好一些。白小姐，麻煩你跟看護一起，帶一一外婆下去。”
“好，我去叫阿姨起床。”
白薇薇跟看護一起，幫著唐意如穿好了衣服，攙扶著她出來。
唐意如看到客廳裏兩個男人，愣了下，眼神來回打量。
白薇薇明白什麽，連忙抬手介紹：“唐阿姨，這位是我未婚夫，嚴白；這是一一的爸爸，顧宴。他倆正好是表兄弟。”
其實，白薇薇不解釋，唐意如也能認出顧宴。
想著女兒就是為了這個男人，癡癡念念數年不忘，還一個人千難萬苦地生下孩子，又帶回來跟他相認——做母親的，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顧宴見唐意如一直盯著他，病態蒼白的臉龐看起來神色異常沉重，大概也能體會她身為人母的心情。
她是心疼自己女兒了。
顧宴的心情同樣複雜。
縱然已經妥協，已經原諒了楚楚，可麵對唐意如時，他還是有幾分不自在。
畢竟，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活到這麽大，身邊關心他的女性長輩也隻有小姨。
他並沒有跟異性長輩相處的經驗。
也不知該怎麽交流關心。
場麵尷尬地沉默了片刻。
嚴白回頭看向顧宴，手臂朝他拐了下，示意他說句話。
畢竟，人都來了，說明還是關心人家的。
他做為晚輩，麵前站的還是自己的準嶽母，他這個女婿不該打聲招呼？
顧宴自己也知道，是應該招呼聲。
“阿姨，車已經安排好了，停在樓下，醫院那邊我也通知了，您過去檢查下身體，這樣大家都放心些。”
顧宴終於開口，滿屋子氣氛頓時活絡了些——雖然那個稱呼顯得疏離了。
唐意如還算給麵子，扯了扯笑，客氣地說：“麻煩你們了。”
一行人下樓，白薇薇跟看護陪著唐意如坐在房車上，前往醫院。
醫生研究了唐意如的過往病史，又給她做了詳細的體檢，稍晚一些時候便拿到了大部分檢查報告。
“顧先生，從檢查情況來看，唐女士的生理機能沒有什麽問題，大都在正常範圍內，一些慢性病也都是可控的。不過，做了腦電波之後，發現她的大腦神經還是有些不太好……”
醫生將檢查報告遞給他看，又詳細地講述了唐意如現在的情況。
一係列專業術語，顧宴都聽不太懂，但能看出，唐意如的身體確實有些異常。
“我的建議是，住院觀察一晚，如果明天她醒來後，神誌清楚，情緒穩定，那應該就不會發病，就能出院回去。”
顧宴當然是聽從醫生的建議，馬上辦理了住院手續。
“一一，爸爸晚上要在醫院住一晚，陪著外婆，你跟薇薇阿姨先回去好不好？”
病房外，顧宴蹲下身跟女兒商量，想讓嚴白他們把女兒帶回去。
她知道女兒跟白薇薇關係很好，想必帶一晚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林一一現在異常黏爸爸，聞言搖搖頭，細聲細氣地道：“我也想留在醫院，想陪著爸爸和外婆。”
白薇薇蹲下身又勸：“一一，在醫院裏睡不好的，爸爸還要照顧外婆，可能顧不上你。”
“不嘛，我就要跟爸爸在一起。”
平時很乖巧的小丫頭，這會兒卻撒嬌倔強起來，一邊說一邊還往顧宴身後躲了躲，抱著爸爸的脖子。
顧宴不舍得惹女兒傷心，趕緊抱著她起身，對嚴白兩人道：“你們回去吧，就讓她在醫院好了。”
嚴白點點頭，“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送走了他們兩人，顧宴又在唐意如對麵開了間病房。
反正這種豪華病房，貴出天際，總有剩餘的。
而唐意如的病房裏，有看護陪伴著。
夜深了，顧宴哄睡了女兒，起身去唐意如那邊看了看。
他沒進去，隻在門口通過窗戶玻璃瞧了眼，見唐意如睡著，他又回去了。
握著手機，他有點猶豫，不知要不要告訴林楚楚。
這都十點多了，她今天還沒發視頻過來，看樣子還在忙著。
顧宴這會兒也睡不著，便用手機處理著公務，回複郵件。
快十一點時，微信有消息進來。
顧宴看了眼，很快退出郵件，進入微信。
【剛忙完回到酒店，累死了。】
緊接著，又一條。
【一一睡了吧？我就不發視頻了，你也早點休息，反正明天就回來了。】
顧宴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可聽她說明天就回來，便決定還是不說了。
否則，她這一夜肯定輾轉難眠，也無濟於事。
手指停留在屏幕上，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回了一個字。
【嗯。】
原以為這麽晚了，她也累了，肯定是要休息的。
誰知這條信息回複過去，很快又有語音進來。
“你就不能跟我多說一個字嗎？我們之間真的已經無話可談了？”
“你也別再裝了，都已經露餡了，還裝什麽？”
“我明天回來，你能不能去機場接我啊？畢竟分開幾天了。”
林楚楚一連發了三條語音，顧宴把手機音量調小之後，全都放出來聽了。
嘴角情不自禁地扯出笑意，他耷拉著眉眼，很快又恢複冷酷的表情，回複多了一個字。
【沒空。】
遠在外地出差的林楚楚，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坐在酒店房間裏，看著男人的回複就多了一個字，竟被氣笑了。
明明都已經放下心裏的仇怨，原諒她了，還要端著。
也不知累不累！
等明天回去，看怎麽“削”他！
顧宴停留在微信界麵好一會兒，見女人沒再回複，這才繼續處理工作郵件。
直到淩晨十二點，他又起床去對麵病房門口看了看，見看護沒有睡陪護床，而是趴在病床邊睡著，他稍稍放心了些，回到病房也入睡了。
夜裏不知幾點時，他再次醒來，又去對麵病房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心髒嚇停擺！
唐意如躺著的那張床上沒人了！
而看護也睡到了陪護床上！
顧宴臉色大變，一把推門進去。
大概是開門聲太急太快，陪護床上的看護倏然驚醒，看著大步進來的男人，嚇了一跳。
沒等她吱吱唔唔開口，顧宴劈頭就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