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9：缺席四年
雖然，出差之前兩人那一晚的確親密無間。
但以她所想，這人肯定還要別扭一陣子的，就像堅冰慢慢融化。
可她沒想到，母親的意外倒成了加速催化劑。
他居然突然之間化作沸騰的熱水，對她這般溫柔體貼。
顧宴被她這話說的，一時臉色也掛不住，峻冷的臉明顯掠過尷尬羞怯。
一個大男人，露出這副模樣，瞧著頗有幾分可愛。
林楚楚心裏暖暖地，好似春暖花開一樣。
回醫院的路上，林楚楚也不急了。
顧宴走在前麵一步，她跟在後麵看手機，回白薇薇的微信。
等聊完一看，男人竟走到醫院門口的一個水果攤前。
她收起手機，趕緊上前：“你要買水果？”
“給你買點。”顧宴回頭看她，“我剛來的匆忙，也沒給你帶什麽，你晚上一個人在病房，萬一餓了無聊了，吃點東西也好打發時間。”
林楚楚聽聞，嘴角又控製不住地勾起笑來。
這冰山一融化，馬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瞧著他挑挑揀揀的樣子，林楚楚有點恍惚。
你能想象，一個器宇軒昂尊貴如在雲端的人物，居然在夜幕下，站在路邊一個小攤前挑選水果的樣子嗎？
很接地氣，但也很……維和。
他這輩子，恐怕都不知道蘋果香蕉是什麽價錢吧？
再看他挑的果子，是那種又貴又不好吃，單單好看的類型。
“算了，我來挑吧。”
笑過之後，她上前接過男人手裏的塑料袋，將已經裝進去的幾個蛇果又拿了出來。
那小攤老板立刻嚷嚷開了：“美女，你這怎麽回事，咋又拿出來了呢？”
“我不愛吃這個。”林楚楚解釋了句，轉而從旁邊一大堆賣相明顯不怎麽好的普通蘋果中挑選起來，“別看這種醜醜的，其實又甜又脆。”
顧宴也有些尷尬。
從小錦衣玉食的他，哪裏懂這些。
“抱歉，在一起這麽久，我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麽。”
林楚楚挑好了蘋果提給老板打稱，聞言回頭看向他，甜糯一笑：“這有什麽，以後一輩子的時間，你慢慢了解。”
這實在不怪他。
雖然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但真正平和相處的日子，卻少之又少。
如今，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吧。
“二十四塊。”老板稱了蘋果，又看向他們，“美女，不買點別的？這香蕉也好呢，還有這提子，甜得很！”
顧宴不知道她愛不愛吃，不說話了，隻是看向她。
林楚楚拐了他一下，“行了，你給錢吧，我晚上不怎麽吃東西。”
女人到了年紀，還是得管住嘴的。
不然，肥肉分分鍾找上門，身材分分鍾成大媽。
顧宴難得親自帶她買回東西，誰知就花了24塊錢。
男人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麽高興。
提著蘋果，兩人進了醫院。
“一一什麽時候來？”
顧宴抬腕看了看時間，“估計還得半小時。”
吃飯那會兒，林楚楚說讓梅姨送衣服過來，他便打了電話安排好。
“好吧。那你再陪我一會兒，等一一來了，你等會兒跟她一起回去。”
“嗯。”
兩人漫步在月色下，顧宴心裏一片安寧。
這種心境，已經好多年不曾有過。
他本以為，這輩子也不會擁有。
想不到，這女人會主動找回來。
“對了，一一的幼兒園安排好了，還有一個星期，就得開學了。”顧宴絞盡腦汁地尋找話題，想跟她多說說話。
林楚楚回頭看他，“最貴的那所？”
“嗯。”
“好，你安排的肯定沒問題，反正咱又不差錢。”楚楚故意開玩笑說道。
顧宴扭頭看著她，握著她的大掌微微收緊，“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就算我沒有如今的一切，我也會盡我努力，給她最好的條件。”
林楚楚見他突然正色，有幾分不解。
顧宴也知道她困惑自己怎麽突然說起這個，頓了頓解釋：“我缺席了四年，這是用多少金錢和陪伴都替代不了的，我隻能盡力去彌補。”
原來是這樣。
林楚楚心裏微微一怔，月色下，她微微笑著安慰：“你不要這麽想，隻要你真心愛她，她能感覺到的，金錢、物質這些，她沒缺過。”
“我知道。”
他知道，但還是忍不住想這麽去做。
別說隻是一家幼兒園，哪怕女兒如今要顆星星呢，他也會不惜代價去挖顆隕石回來。
兩人回到病房，唐意如還在昏睡著。
顧宴看了會兒，低聲問：“晚上你是在陪護床睡，還是我另外去給你開間病房？這邊有空著的房間。”
林楚楚想到母親的精神狀態，又有前車之鑒，不敢離開，同樣淺聲道：“不用了，我睡陪護床，就讓看護辛苦點，睡沙發好了。”
“嗯。”
顧宴手機響起，他拿出一看，“應該是梅姨帶著一一到了。”
“是嗎？那我們趕緊出去吧。”林楚楚急著見女兒，趕緊轉身。
梅姨帶著一一走出電梯，一拐過走廊，林一一看到媽媽，立刻興奮地跑上來。
“媽咪，媽咪！你終於回來了！”小丫頭笑著說，還刻意加重“終於”二字。
林楚楚聽著女兒的童言童語，忍不住失笑，蹲下身抱住女兒後，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小點聲，這裏是醫院，病人需要休息，不能大聲喧嘩。”
“噢！”林一一天真懵懂地瞪著大眼睛，立刻小小聲地道，“媽咪，我種的花兒，開花了！好漂亮！等你回家我帶你去看！”
“好，”楚楚笑著，擰了擰女兒的臉蛋，“沒想到我們的一一還是個小小園藝師呢！”
林一一得了誇獎，開心地笑起來。
梅姨提著林楚楚的衣服，等她站起來，笑著遞上前：“太太，我就收拾了兩身衣服，等明天我來拿換下的衣服時，再給您帶幹淨的。”
“嗯，麻煩梅姨了。”
“太太客氣了。”
林楚楚接過衣服，又牽著女兒的手，“一一，我們進去看看外婆吧。”
梅姨轉身先行離開了。
林一一跟著媽媽進了病房，看著病床上還在昏睡的外婆，小臉蛋立刻布滿憂愁。
“媽咪，外婆怎麽了？”
“外婆……生病了。”
“嚴重嗎？”
“有點點……”
“那外婆肯定很難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