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1:兒女雙全

  顧宴看了看時間,十點四十了。


  這麽晚不讓孩子睡覺,還講什麽故事?!


  不知道小孩子要多睡覺才能長身體嗎?


  他悶在書房裏,憤憤地想著。


  最後終於忍不住,起身大步出去。


  一把推開臥室門,把側躺在床頭的女人嚇了一跳,同時,他的手機“叮咚”一響。


  顧宴沒有第一時間去拿手機,而是盯著女人受驚的神色,又看向已經睡著的女兒——心裏更為火大。


  孩子都睡了,她也不說一聲,什麽意思?

  林楚楚見他臉色陰沉,好像壓著極大的怒火一般,愣了秒起身:“怎麽了?”


  顧宴被她一問,突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


  不就是個女人?又不是沒見過。


  過去幾年,孤家寡人的也過來了。


  如今哪至於這般急切?


  “沒什麽……”他低低應了句,一手從兜裏摸出手機。


  打開一看,臉色更加詭異。


  剛才進門時手機叮咚一響,居然正好是這女人發給他的。


  【你女兒睡了。】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他再多按捺兩秒鍾,就不至於像現在這麽的……尷尬。


  而林楚楚見他瞧著微信消息的臉色,突然也明白過來,緩緩朝他走來。


  “原來是等急了啊……”她笑著像偷腥的貓兒,眼角眉梢都是揶揄。


  顧宴恨得牙癢癢,薄唇抿了抿,沉沉喘了口氣,錯過她準備走開。


  “哎?去哪兒?”林楚楚橫向撇了步,正好將他攔下,滿臉笑靨一副調戲的口吻。


  顧先生本就壓著火,被她這麽一攔,當即也爽快——直接一手掐住她下頜,順勢用力一推,便把她抵到了牆上。


  事發突然,林楚楚根本沒有準備,後背撞到牆上眉心擰起,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的俊臉瞬間拉近,將她結結實實吻了住。


  這家夥——


  最近很喜歡來偷襲!

  而且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不過無所謂了,兩人盼了這麽久才盼來的春宵一刻,此時說什麽都是多餘了。


  ****

  激情退卻,兩人相擁靠在床頭,林楚楚依然緊緊抱著他,眼眸輕闔躺在他肩窩裏。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辛苦我什麽?”


  “照顧一一啊!”她睜開眼眸,微微一笑,“畢竟是個新手爸爸,能把女兒照顧這麽好,你真厲害!”


  顧宴笑了笑,“你這誇獎聽著怪怪的。”


  身為父親,照顧孩子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

  怎麽做得好還要得誇獎。


  林楚楚沒理他,繼續躺下來,語調綿綿軟軟地:“找個時間,去把一一的名字改一下吧。”


  顧宴吃驚,“改名字?”


  “嗯,她可是你顧家的骨血,不該認祖歸宗嗎?還是你覺得女兒你不稀罕?”


  “胡說什麽!”顧宴的臉一瞬陰沉,語氣嚴肅。


  別說他沒有重男輕女這些糟粕念頭,哪怕爺爺在世時,也未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反而,顧家上下好像都不約而同地更寵愛女孩子。


  林楚楚見他臉色嚴肅慍怒,笑了笑又輕哄:“好嘛,我說錯了,我知道你沒有那些念頭,你對一一的寵愛,瞎子都能感覺到。”


  這番安慰總算讓顧先生臉色稍霽。


  “不過我覺得,顧一一更好聽點。”


  說起女兒的名字,顧宴想起什麽,垂眸看她:“當初給女兒取名時,你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


  “雖說名字就是個代號,可也不能這麽隨意吧?一月一號出生,你就取名叫一一,那如果是二月二號出生呢?”


  取名叫二二?

  當然,最後這句憋在顧宴心裏,沒說出。


  林楚楚愣了秒,聽出他話中潛台詞,忍不住失笑:“二二……哈哈哈,聽起來就好二啊!”


  “……”


  “我覺得一一挺好聽的,也很有意義啊。”


  顧先生搖搖頭,感慨了句:“以後不能讓你給孩子取名了。”


  以後?


  林楚楚驀然起身,抬頭支撐著上身看向他:“你是說還要生個寶寶嗎?”


  顧宴一愣,看著她臉上的吃驚,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他是這個意思?

  “一一前陣子還說,想要個妹妹呢,她說一個人太孤單了,好無聊。”


  林楚楚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他提及此事,沒想到這會兒竟被他無意間提起。


  “不過我覺得,還是再要個弟弟好些,倒不是重男輕女,隻是人都貪心,想要兒女雙全。”


  顧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幽深眼眸凝睇著她,眸光不自覺地暗沉。


  “生孩子肯定很辛苦,你當年生產順利嗎?”


  楚楚微愕,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在這裏。


  生孩子何止辛苦,那是鬼門關走一遭。


  “還,還好吧……”她笑著,平躺下去,雙目平靜地盯著天花板。


  但心底裏,被他的話勾起的回憶卻浮現在眼前。


  “頭胎會比較慢……我從陣痛開始,到一一出生,整整三十個小時——當時確實挺難受的,不過現在都想不起來了。”她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回頭看向他,勾唇一笑,“女人嘛,不都得經曆這個?”


  她不是堅強勇敢到覺得生孩子沒什麽,而是過程太痛苦,太煎熬,她根本不願深想。


  她記得,發動那晚是淩晨十二點。


  姐姐叫了家裏的司機,手忙腳亂地把她送到醫院。


  原以為發動了很快就會迎來新生命,可誰知,她疼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才開兩指。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都要死了。


  盡管有導樂一直陪伴,叫她如何正確呼吸,如何利用工具減輕疼痛,加快產程——


  可每當疼痛來臨時,那種骨肉分離的劇痛還是讓她崩潰痛哭,恐懼絕望。


  以前在電視劇中看過的生孩子的場麵,遠不及真實生產之痛苦的十分之一。


  後來打了無痛針,那種感覺,就像是登上了天堂。


  但她體質特殊,打了無痛針之後,宮縮乏力,遲遲達不到生產的條件。


  到後來,她整個人都虛脫了。


  那時候,她又累又痛,還要擔心腹中寶寶。


  因為時間太久了,她擔心寶寶會不會有問題。


  當媽媽有多不容易,那一刻才會有切身體會,所以生了女兒後,她對媽媽的感情也有了變化。


  顧宴見她簡簡單單描述兩句,便陷入了沉默,扭頭過來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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