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條命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夢汐彎腰拾起瓶子，倒出一顆白色藥丸。 手顫抖得厲害，淚，不受控製，一顆顆往下掉。 小小的藥丸是一把利刃，要將她的孩子骨肉離開。 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寧可自己死，也不要做這種兩難的選擇。 可人生就是如此，她連死都奢侈。 “蘇夢汐，你再不選，我就替你選。”趙若蘭臉越來越扭曲，笑容淬了毒。 “不，不要傷害我媽媽，我吃藥，我吃藥。”蘇夢汐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腹部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似是寶寶的哀求和掙紮。 他在怨恨她的狠心不要他嗎？ 他也想活下來，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對不對？ 將藥丸含在唇上，死死咬住，苦得連靈魂都在痙攣。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 如果有來世，找個好人家投胎吧。 見蘇夢汐隻是咬住藥丸沒有吞下，趙若蘭厲聲大喝：“蘇夢汐，別耍花招，快吞下！否則，我讓你悔恨終生！” 絕望的冰寒在蘇夢汐體內漫延著，仰起頭，滿天繁星映入眼底成了魔鬼的獰笑，用舌頭勾住藥丸，讓其一點點在嘴裏融化，人生至悲至苦，莫過於此。 蘇夢汐聽話咽下藥丸，達到目的的趙若蘭，笑得更加瘋狂。 全然不顧蘇姍的安危，兩個人皆處於護欄邊沿，稍不留神便會跌下去，粉身碎骨。 她終於除掉了蘇夢汐的孽種，終於除掉了心頭大患！ 哈哈……哈哈…… “趙若蘭，你快放開蘇姍。”隔著鐵門，陸文博大喊著，用力搖晃著被鎖上的鐵門，焦慮的眼布滿紅血絲。 “陸文博，你對蘇夢汐可真是癡心一片啊。每次她有難時，都是你出現。隻可惜啊，她根本就不愛你。她寧可被毅軒百般折辱，也不要你的深情嗬護。嗬嗬……你比我還可悲。”毒蛇般的笑在趙若蘭臉上漫延開來，扭曲成魔。 藥一點點順著咽喉滑入食道，開始發作。 腹部劇烈絞痛了起來，蘇夢汐連跪都跪不了，痛得倒在地上，蜷縮起身子，拚盡全力朝鐵門爬去：“文博，救救我媽媽，求你，救救她……” “小汐，你撐住，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陸文博拚盡全身力氣，狠命搖晃著鐵門，手被鐵鏽劃傷，他一點不在意。 此時此刻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救蘇夢汐，救蘇姍，救她的孩子。 看著三條人命在自己手上掙紮求生，趙若蘭更加得意。 她喜歡這種感覺，如同上帝主宰人類的生死。 哈哈……哈哈…… 腹部絞痛更加劇烈，蘇夢汐全身皆被冷汗濕透。 黏膩的液體順著大腿滑下，她清楚感受著寶寶正慢慢剝離自己的身體。 絕望的冰冷包裹著她，漫無邊際的痛將她緊緊包圍，連呼吸都困難。 “小汐，你撐住啊，別放棄……”陸文博繼續搖晃已經鬆動的鐵門，不顧雙手已血跡斑斑。 見蘇夢汐在地上蠕動著，血順著大腿蜿蜒而下，在地上聚匯，成了生命消失的印記，永遠烙在心頭。 “去死吧，蘇夢汐，帶著你的孽種下地獄吧！”趙若蘭一把將蘇姍推出去，雙手被綁的蘇姍失去重心，撲倒在地。 母女倆四目相對，絕望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