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雨雲山莊的慘案4
我在雨雲山莊腳下等了有十分鍾,才看見布雷匆匆趕來。此時山莊外圍都被警戒線封鎖的嚴嚴實實,如果沒有布雷的許可,連我也沒有辦法進入。
“抱歉,來晚了。”布雷喘著氣向我道歉,把一個證物袋遞給我,“這是在死者家裏發現的。”
證物袋裏麵裝著幾張信紙,我稍微讀了幾行。
【這是我們第三次聚會了吧?夜行者總是喜歡挑選一些奇怪的地方,這次壁虎和天眼又像前幾次一樣遲到了,蝙蝠教訓了他們一頓,可是他們好像並不在意。這次的地方真的很有趣,我們走了好遠的路,就像探險一樣。夜行者告訴我們,這裏叫雨雲山莊,是很早以前荒廢的一座城堡,太酷了!好像真的在探險一樣。】
【我們一人挑選了一間房住,我選了一間能照進陽光的房間。這座城堡真的很適合寫推理小說,就像小說裏經常能看到的那種城堡一樣。晚上我們大家聚在一起討論殺人的方法,夜行者告訴我們關於這座城堡的一個很恐怖的傳說。還好,那個人是閉著眼的。】
【昨天晚上好像聽見什麽動靜,但是外麵風雨太大了,我有些害怕。第二天早上聽見天眼的叫聲,我們一起衝出去,竟然看到……夜行者死了!他的腹部被剖開,還一直流著血,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我們甚至都沒辦法認出他的模樣……天呐,太可怕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死人。呀,那個人的眼睛睜開了!】
【我一定要把這些事情都記錄下來。因為外麵下著暴雨沒有辦法下山,手機也沒有信號,我們隻能暫時呆在這個地方。大家聚在餐廳,把帶來的食物拿出來分著吃。壁虎又提起那個傳說,我們都很害怕。】
【剛才壁虎突然在二樓的走廊上吐血,我們大家都慌了,趕緊把她扶到房間裏,可是她的臉色變的煞白,然後變成紫色……就像一個魔鬼一樣,她的眼珠子突然往外翻,嘴角和眼角都流出血……之後就一動不動了。天眼告訴我們她已經死了,真是太可怕了!我明天天亮一定要離開這裏,不管有多大的風雨我都要離開這裏!蝙蝠把他們的屍體搬到一樓的某一間房間裏,然後讓我們各自回房睡覺。】
【晚上我聽到隔壁房間很大聲的打鬥聲,我縮在被子裏不敢動。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敢出門。我看見……蝙蝠死了!他被吊死在夜行者的房間,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出現在夜行者的房間?是誰殺了他?!對!現在隻剩下我和天眼了,竟然凶手不是我,那就一定是她,我才不相信什麽鬼怪呢!】
【天眼的房間在三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泳池邊洗臉,我問告訴她蝙蝠死了,並且質問她是不是凶手。可是她竟然反過來懷疑我,這個女人已經瘋了,我一定要阻止她,否則她一定也會殺了我的。我們吵了起來,天眼砸碎了酒瓶想要攻擊我,但是她沒有我高,也沒有我力氣大,我搶過她的酒瓶,把她按進水裏,剛開始她還在掙紮,可是漸漸地,她就不再抵抗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殺了她……我該怎麽辦?知木,如果你在就好了,知木。】
【今天沒有再下雨,反而出了太陽,我終於可以逃離這個城堡了。可是我走到大廳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那個傳說,還有掛在大廳的那幅畫。我明白了,知木,我都明白了,我也是該死去的那一個人。知木,如果你能看到我的信,希望你能為我把這個故事寫成小說,就像我之前為你寫的那些小說一樣。知木,千萬不要揭穿這個傳說,否則連你也會遭到詛咒的。我走了,知木,勿念。】
“這……這是程瀟寫的?”終於讀完全部內容,我震驚的看著布雷。
“對,我想應該是唐知木發現程瀟失蹤後,前往雨雲山莊找她,誰知道隻發現了屍體和程瀟留下的信件。”
“這麽說來,唐知木之所以不把整件事情說出去,是因為害怕被詛咒?”
“現在他寫那篇文章的原因也知道了。以及為什麽他那篇小說寫的不完整,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布雷,你相信什麽傳說詛咒嗎?”我撇過頭問他。
布雷搖搖頭:“我相信真相。”
“我想當年的案子並沒有結束,那個殺人的凶手還逍遙法外。”
“走吧,我們再到案發現場看一眼。”
警方為了方便查案和上下山,已經開辟出一條還算好走的山路,雖然依舊是崎嶇坎坷,但是和上次我們來的時候比已經好很多了,爬山的時間也縮短了大半,我們很快又一次來到雨雲山莊。
推開大門,依舊是那幅畫最為醒目,一個綁著繃帶的男人。
“你說,這幅畫到底有什麽問題?會讓程瀟突然改變了注意自殺?”
我站在那幅畫前麵,仔細端詳。
“恩……這個綁著繃帶的男人看起來是挺恐怖的,但我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麽端倪。”
“你記不記得在程瀟的日記裏提過的‘那個人睜著眼’這一點?”
我看著那幅畫,畫麵上的男人右邊眼睛被繃帶紮著,隻有左邊眼睛睜著。
“難道她指的是這幅畫像?可是這個男人也沒閉著眼啊。”
“這種城堡……會不會有什麽機關?”
話音剛落,我和布雷就開始默契的尋找是否有機關。客廳裏並沒有什麽特別顯眼的地方,如果要說安裝機關的話,或許在那幅畫周邊的可能性大一點。
畫像的周圍擺放著不少奇怪的擺件,蟾蜍、鱷魚還有一些奇怪的藝術品。比較吸引我的倒是最邊上的銅製酒杯。我伸手想要拿起來,才發現酒杯是粘在桌子上的。
“這些東西好像都是被沾在桌子上了啊。”布雷拍拍蟾蜍的銅像。
“這個杯子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我發現杯子內部有一個略微凸出來的部分,伸手按下去,就聽見“轟轟的聲音”
“發生了什麽事?”
我和布雷都驚訝的看著對方,我意識到聲音的來源好像是頭頂上方的畫像。抬頭才發現,原來畫像有正反兩麵,而“轟轟”的聲音就是畫像翻轉的聲音,大約三十秒,畫像的另一麵才完全翻轉過來。畫像的另一麵,同樣是一個綁著繃帶的男人,但不同的是,男人的左眼是閉著的。
“這……這就是那個機關?”布雷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麽來說,程瀟日記裏提過的‘睜著眼和閉著眼’就可以解釋了。有人利用這個古老的機關來製造出有詛咒存在的假象。”
“剛好第一個人死亡的那天晚上在打雷下雨,可以掩蓋這個機關啟動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可是……第一個提起這個傳說的不是那個叫夜行者的人嗎?如果傳說是他編的,那麽為什麽第一個死的人是他呢?”
“或許是某個人告訴他這個傳說。不是還有一個人早在他們五個月前來過這裏嗎?對了,你說的那具找不到家屬的屍體是誰?”
“是第一個死的人,我想應該就是程瀟日記裏提到的夜行者。”
我又拿出程瀟的日記翻看。
“布雷,你看,程瀟曾經提到過,夜行者的屍體被刀子割的血肉模糊,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他。”
“什麽意思?難道……”
“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第一個死的人根本就不是夜行者,隻是他從某個地方找來當做替死鬼的人,而這個人必須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比如……流浪漢。”
“所以,夜行者其實還活著,並且順利下山回到了家,也就沒有關於他的人口失蹤案件了。”
“我想這個夜行者的計劃應該是這樣的:他在五個月前來這裏踩點,發現了這個機關,由於某些原因他想要殺死這幾個人,於是把他們召集到這裏來聚會,並且告訴他們一個自己編造的恐怖傳說,我想應該是‘在這裏曾經死過五個人,分別是被剖腹、服毒、上吊、淹死以及被燒死,而當第一個人死的時候,那幅畫就會睜開眼,當最後一個人死亡,那幅畫才會再一次閉上眼。如果五個人沒有全部死亡的話,最後留下的人也會遭受到詛咒’這樣的傳言。”我試著說出自己的推理。
“然後這個夜行者就先找到一個流浪漢,給他穿上自己的衣服,再把他的臉皮割爛,讓別人無法辨認,首先完成了自己的死亡,再啟動那個機關,把畫像翻轉過來。之後再一一殺死剩下的人,留下最後兩個人互相猜忌。”布雷接著我的話說了下去。
“我記得程瀟提過,上吊的那個男人死的房間是夜行者的房間,不如我們到那個房間看看?”
我和布雷來到二樓的房間,那根繩子依舊掛在那裏。房間裏放著一些落滿灰塵的書籍,一個灰色的背包,桌子上擺放著咖啡杯,筆和本子。牆上掛著一些衣服。眼前這一切都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布雷,我有一個猜想,我想去驗證他。”我看著布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