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新年
蕭羽濛在家裏耐心地聽著蕭媽媽的絮叨，與蕭爸爸說笑一下，似乎自己一直都是很開心的。但她心裏仍有隱隱的不安，年後，東川要怎麽辦？沈慕森要怎麽辦？
蕭媽媽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逢初一、十五必上香拜神，更別提是過年這麽大的日子了。蕭羽濛陪著蕭媽媽忙裏來，一時間倒也忘了那麽多憂心的事情。
在蕭家，最重要的就是年夜飯，然後一起看春晚守歲。因為隻有在這天，一家三口才能輕鬆自在地聚在一起，講講過去，談談未來。
蕭羽濛一隻手抱著抱枕縮在沙發一角，一隻手無意識地吃著零食，眼睛盯著電視看著正在播出的春晚。
蕭媽媽打掉她的手，收起零食，“還吃零食，你看看你現在都多胖了，哎，再這樣下去，你什麽時候才能嫁出去！”
蕭羽濛覺得很無語，剛回來的時候稀罕她跟什麽似的，可著勁兒地說她瘦，要多補補。現在倒好，還沒兩天，就嫌棄她了，還禁她零食。胖？蕭羽濛犯了個白眼兒，她根本就不會吃胖。還有結婚這個話題，一直在說。蕭羽濛直接仰倚在沙發靠背上，不想和蕭媽媽爭執。
蕭媽媽見她不以為然，伸手戳著她的肚子，“你自己瞧瞧，我還會騙你不成。”
蕭羽濛將信將疑地捏了捏小肚子，果然有了贅肉，一時間表情都快裂了。怎麽回事兒？這不可能呀！
蕭媽媽得意地哼了一聲，坐到她身邊，語重心長地說：“知道了吧，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要好好保養。你再看看你剛回來那瘦樣兒，都快脫相了，你現在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你。”
蕭媽媽湊近蕭羽濛，賊兮兮的，“哎，你不是交男朋友了嗎？那天我都看見有人送你回來了，快說說，現在怎麽樣了？”
蕭羽濛痛苦地拿著抱枕捂著臉，“媽媽，我沒男朋友，我也能照顧好自己。再說了，不是還有您嗎，您一定不忍心看著我受苦的，是不是。”
蕭媽媽氣哼哼的，“你這孩子，要是有對象了，一定要領回來給媽媽看看，你看你都多大了，怎麽能不結婚呢？你看看隔壁你阿姨家，她那女兒比你還小兩歲呢，孩子都有了，你說媽媽能不急嗎？”
“你也別嫌我囉嗦，你看看你回來的時候瘦的，都皮包骨了，找個人結婚，知冷知熱的，有什麽不好？”
蕭羽濛快瘋了，她氣若遊絲，“媽媽，您到底想說什麽？咱們親母女，就不用這麽繞圈子了吧！”
蕭媽媽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一張照片，殷勤地遞給蕭羽濛，“你看看，這是媽媽老同學的兒子，長得還行，品行端正，工作也不錯，抽空咱見一麵，吃頓飯了解了解。”
蕭羽濛嘴角抽搐，她遇到了所有人過年回家都會遇到的問題—逼婚！
蕭羽濛看都沒看那張照片，將它反扣在桌子上，脫口而出，“媽媽，我還要工作，真的脫不開身，等我有了成績再成家也不遲。”邊說邊給蕭爸爸打了個眼色，快來救場呀！
蕭爸爸不自在地開口，“女兒想的也不錯，先立業後成家。”
蕭羽濛痛苦捂額，老爸，你到底在說什麽呢？
蕭媽媽不悅地看著蕭爸爸，“老蕭你別說話！”蕭媽媽在家一向說一不二，蕭爸爸被一嚇就慫了，遞給蕭羽濛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兒。
蕭媽媽轉戰蕭羽濛，“就是讓你看看，也不會怎麽樣，工作？有什麽好工作的。我都聽說了，你在的那家公司快不行了，正好辭職，回來安心相親。”
蕭羽濛擰眉，“媽媽，這事兒誰跟你說的？我們公司好著呢，我—”
蕭媽媽揮手打斷她，“你別騙我了，電視上一直在播，真當我是傻子呢？”
蕭羽濛無話可說，急中生智，“媽媽，我有喜歡的人了。”
蕭媽媽精神了，蕭爸爸也不慫了，如連珠炮似地問：“家住哪兒？多大了？做什麽的？多久了？”見蕭羽濛發呆，蕭媽媽推了她一把，“你說呀！”
蕭羽濛驚醒，剛才她的大腦直接蹦出了沈慕森的樣子，她搖搖頭，怎麽想起他了。她抿唇，似是不好意思地低頭，“八字還沒一撇呢？您別問了，要是真成了，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們說。”
蕭媽媽半信半疑，“真的？你可別騙我。”
蕭羽濛篤定地點頭，“嗯嗯，我什麽時候騙過您呢？”她卻在心中遲疑，甚至是有些心虛，好感？大概吧。
蕭媽媽了了一個心事，拉著蕭爸爸安心的看春晚，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蕭羽濛卻有些心不在焉兒，她突然很想沈慕森，想聽聽他的聲音。她拿起手機，找到沈慕森的號碼，手指在屏幕上虛晃，遲遲沒有撥出去。
她要是給他打電話要說什麽？要找什麽借口？可是，談工作？在這大過年的日子裏，怕也不合適吧！他和她的接觸隻有工作，一時半會兒，她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借口要找他。
蕭羽濛就這樣雙目恍惚地看著電視，時不時地看著手機頻幕。
電視裏的鍾聲響起，蕭羽濛被下了一跳，手一抖，撥了出去。蕭羽濛被嚇得手忙腳亂，想趕快掛機，可遲了，從手機裏傳出沈慕森的聲音，“喂？”蕭羽濛站起身，背著蕭媽媽輕手輕腳地去了陽台。
沈慕森沒聽見蕭羽濛出聲，遲疑地開口，“羽濛？是羽濛嗎？”
蕭羽濛站到陽台，深吸一口氣，“沈總，新年快樂呦！”
沈慕森輕笑，“新年快樂，你可是第一個給我打電話說新年祝福的。”
蕭羽濛聽著沈慕森輕笑，酥酥麻麻的，她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燙，她不由得慶幸，幸好沈慕森沒在眼前，看不到她這狼狽的樣子。她故作輕鬆，“第一個？這可真是我的榮幸。”
沈慕森輕笑，不再開口。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誰也不開口。電話兩頭，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沈慕森聲音輕輕的，“羽濛，你會陪著我的，是吧？”他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
蕭羽濛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細細密密地疼痛，她甚至能想象出沈慕森期冀而疲憊的樣子。她故作輕鬆，“沈總，我可是您的員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能去哪兒？不過，你可要打起精神來，好好休息。”
沈慕森輕輕地“嗯”了一聲，又是一陣沉默，沈慕森開口，像是輕鬆了許多，“你要是有空可以來看看心兒，她已經會說話了，都能叫‘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