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傳承
“你為什麽不教我本事？師傅，你答應過的，都已經過去好久了，我好久都沒有見過我媽媽了。你騙了我，你騙了我……”
年幼無知的我，一半是憤怒，一半是委屈的朝著我師傅大吼，那個時候的我怕什麽都不懂，隻知道，她沒有教我，沒有說到做到，騙小孩的人都不是好人。
然而師傅卻隻是看著我笑，說不出來那是怎樣的笑容，無奈？卻又不得不……
“師傅沒有騙你，也不會騙你。”師傅輕聲說道。
我滿是水霧的眼睛看著她，問道：“真的嗎？”
“真的。”師傅點了點頭。
“師傅不教你，隻是時候還未到，這半年來你做的這些，都是有原因的，雲蘇，你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了嗎？”
師傅再次說道。
我看著自己的細胳膊細腿的，不知道師傅所說的變化在哪裏，隻得搖了搖頭。
師傅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敲打了一下我的腦袋，然後說道：“笨，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最近都沒有看見那些東西了。”
師傅話一出口，我才恍然大悟。
是啊，不知道從那一天開始，就突然看不見那些曾經是我的噩夢的鬼怪了，怎麽會這個樣子。
師傅看著我這副模樣，也不解釋這是為什麽，隻是說：“到了這一步，師傅才可以將一些東西教給你。”
“去沐浴焚香，準備好之後再到為師這邊來。”
我一臉疑惑地點頭，然後按照師傅所說的做了。
再次來到師傅房間的時候，師傅朝著我微微笑著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在她的對麵坐下，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卻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
“雲蘇，坐好。”
師傅說道。
我擺正姿勢。
師傅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就好像下定決心了一樣，然後才開口說話。
“雲蘇，接下來我所說的話，每一個字，每一段音符，無論你是聽得懂，還是聽不懂，你都要記著，記在腦海的最深處，你可以暫時想不起來，可是當某一天你需要用到的時候，你必須喚醒它。”
師傅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卻並不是很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隻能懵懵懂懂的點頭。
師傅眼神慈愛的看著我，流露出一種希望，轉而又變成無奈。我讀不懂她眼裏複雜的情緒，可是我卻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她的徒弟。
“你要記住，你是最後一個真正的術士！”
話音落下，一道金光湧入我的腦海之中，瞬間將我的意識填滿，無數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我卻完全不懂。
隻是這無數的聲音讓我的腦袋就仿佛要爆炸了一般，我整個人痛苦的哀嚎著。
最終因為承受不了這痛苦而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整個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下子想要坐起來，而剛坐穩，就頭痛欲裂，整個人再次栽倒在地上。
我這是……怎麽了？
“醒了啊？”
沙啞的聲音傳來，我盡力的朝著聲源方向看過去，就看到張道靈就在對麵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
“想起了什麽了嗎？”
張道靈再次說道。
我抿嘴，回想起剛剛記憶裏的東西，並沒有選擇說實話，而是搖了搖頭。
張道靈沒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隨後說道：“我理解你。”
我心裏一個咯噔，猛的再次坐起，顧不得頭暈目眩的疼痛感，出聲說道：“你知道什麽？”
張道靈看著我，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我是你師傅！”
“是你強行要收我為徒的，如果你收我為徒是為了我師父，即便是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得逞！天師府圖的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撕破臉，我自然奉陪到底！反正，我已經是孤身一人了，沒有什麽再能失去的了。”
張道靈錯愕的看著我，完全沒想到我說出的竟然會是這麽一番話。
“雲蘇……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張道靈神色古怪的說道。
我看著她的有些錯愕，她的模樣並不像是裝的。
“你師父乃是我年輕時候的玩伴，隸屬術士一門。術士一門都已經快要完了，你是她唯一的徒弟，我隻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傳承她的衣缽。僅此而已。”
張道靈沒好氣的說道，這氣性又恢複了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的模樣。估計是被我氣到了！
“我今天讓你來，隻是想把天師之位傳給你！”
張道靈氣的嗓子都啞了，愣是甩了我一個大白眼。
我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猛的從地上站起來。
“什…什麽？？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可以…我做不到！”
我連忙說道。
整個人完全錯愕了，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張道靈要說的竟然是這個。
她之前問我我清風觀的師父教我的第一個道術嗯時候，我還以為她是有別的企圖。
可是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慌什麽慌，你聽我說完啊。”
張道靈眯了眯眼，不知道從哪裏又摸出她的那個酒葫蘆，喝了一口，隨即砸吧砸吧嘴。
然而我知道，不管她說沒說完，我是鐵定不能接受天師這個位置的。
我正打算拒絕，她就開口了。
“你也看清楚我的模樣，我已為時不多，若是沒人繼承天師之位，天師府就真的完了。”
張道靈說道。
我聽著她的話震驚了，她為時不多？
“怎麽會這樣？你…師父，你明明一年前都還不是這個樣子，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你變成這樣？”
我咬牙說道，心中有一抹不忍。
張道靈看了我一眼，緩緩吐出幾個字：“不可說。”
“對不起……我，確實不能接受天師之位，而且也輪不到我來接受，張殊……師兄他，更適合。”
我低頭，即便是如此，我依然不能接受天師之位，我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說道：“我以前不記得，但是現在我想起來了，我已經完全接受了師父的傳承，所以……天師之位，還是交給有能力的人吧。”
張道靈偏著頭看著我，最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