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坦白
一開始她還會說他兩句，他也總是會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下次不會了，下次卻還是這樣。
後來小胖曾寫信給她解釋：“每次見到你我都會特別開心，可我又很害怕，很怕這隻是一個夢。可我已經沉迷其中，我想把我們的每次相見都當做最後一次來珍惜，想把你的麵容，你的笑，永遠記在心裏。”
從此以後她沒再說讓他不要總是盯著自己看的話，自己能給他什麽呢？她不知道。
她隻能多來陪陪他，盡量滿足他的需要。盡管她很明白，她要的不是自己對他的好，而是愛。
“天冷了，我托人給你送了件毛衣過去，你收到了嗎？”小胖看著她，像是不經意間提到這個，其實他在偷偷觀察她的表情，他想從她臉上看到感動，看到欣喜。
可他失敗了，她的臉上隻有勉強的笑容，她實在不適合演戲，她拙劣的表演他總是能一眼看穿。
他卻從來不說，就像那次他試探性的提到張家明，她眼中流露的留戀，她估計表現的不在乎，他沒說。
隻有在看到她轉身離去的背影時，才不在克製自己的感情，隻有在漆黑的，無人的黑夜，才讓眼淚靜靜的流淌。
“嗯，收到了，謝謝你給我買的毛衣，我很喜歡。”她強擠出笑容，其實她並不喜歡那件衣服，從她的審美標準來看，實在是醜的很。
“那個，我也給你帶了點東西，你要不要現在看看。”霍小文說著，就要起身就拿，可就在這時，他的手伸了過來，幾乎是無意識的，她躲開了。
小胖伸出的手尷尬的在原地停留了一秒，又收了回來，“小文，你額頭有些碎發。”他補充說。
霍小文胡亂把額前的碎發抹了抹，兩人都沒了話，氣氛尷尬的可怕，她果斷的提出，“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陪你。”
小胖點點頭，並沒挽留，他的心也很亂，看著她的身影遠了，他朦朧的眼裏終於流下淚來。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感覺自己不在滿足於看到她時的欣喜，他想牽她細長潔白的手，摸她細嫩的臉頰，像普通情侶一樣擁抱。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的心裏住進了張家明，她的心門就再也不會對其他人開啟。
想了很久，小胖還是決定給她寫一封信，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告訴她為什麽張家明突然間跟別的女人好上了，跟她道歉。
廢紙丟了一地，他發現自己還是沒勇氣告訴她這一切，如果她知道了說不定就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哪怕連看自己一次都不肯。
他到底還是放棄了，不知為了自己膽怯，還是為了維持這段虛假的感情。
張家明本以為可以安靜的過一段時間了，沒想到林心兒離開了特戰隊還經常回來找自己吵。
他向來不願意跟她吵架，每次都等她發完脾氣再走，有時他甚至覺得，林心兒就是他的債主，她在為他當初犯下的錯誤“討債”，因為他總在扮演一個受氣包的角色。
從金豐成羨慕的目光中走過來，張家明哭笑不得，這“大小姐”滿臉怒送，顯然是來找茬了，他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羨慕的。
“跟我來。”說著她自己就先走了，她知道他會跟來的，他向來聽她的話，無論她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他總會設法滿足，她以為這就是愛，像她父母一樣寵溺的愛。
張家明真的跟著她走了，他跟在她後麵，一陣風吹過，帶著她身上不知名的香味鑽入他鼻中。
到了人少的地方，她停下來，卻發現張家明正盯著自己看，“你看什麽？”
“我在想，你這麽漂亮的姑娘……”那句“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為什麽偏偏糾纏我不放”還沒說出來，林心兒就先笑了。
開始的滿腔怒火也像是煙消雲散了，她迫不及待的打斷他的話，“你真的覺得我很漂亮？”
張家明有些驚訝，後麵那句話也沒辦法說出來了，因為他發現她似乎沒了生氣的意思，剛來的時候還一副別人搶了她東西的樣子。
他現在才發現，女人的善變，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本該早就發現這點的，跟霍小文在一起的時候。
隻是他跟她太熟了，他習慣性的忽略她小小的情緒，她也習慣性的包容他，她不願在這些小事上跟他爭吵。
在發現這一點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每次林心兒來的時候，他都會先遞上一張笑臉，想點法子讓她開心。
在得到張家明確認的點頭之後，林心兒心裏更加高興起來，這還是他少有的對自己的誇獎。
可是想到霍小文說的話，她笑容又慢慢隱去了，她看著他那雙好像會說話的眼睛，“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霍小文？”
他眼睛下意識的移開她的臉，認真的撒謊：“沒有。”
林心兒第一次看破了他的謊言，她總覺得他不喜歡她了，原來他其實一直在騙自己，把她當成霍小文的替代品。
心中的憤怒，酸楚，嫉妒，最後都化作眼淚，她坐在地上開始哭起來。
張家明還是木頭人一樣站在那，等她哭聲小了，才蹲下來，“這裏太冷了，我們先回去。”
林心兒抬頭，淚水打濕了她好看的睫毛，她濕潤的眼睛和精致的臉龐顯得更加迷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遠比那副不可一世的得意樣子好看多了。
“我哪裏比不上她？”沒等他回答，她繼續說：“為什麽你要把我當成她的替代品，為什麽你都要跟我結婚了，卻還給她寫信，陪她去看她的親戚。”
他被噎住了，一時找不到話來回答，甚至連撒謊都做不到。
他終於決定把很久就想坦白的話說了出來，“對不起，我沒法讓自己喜歡你，之所以找你，其實不過是想她對我死心而已。我沒想到後來會跟你發生那樣的事。”
林心兒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然後什麽話都沒說就走了，她跑的那麽急促，跌跌撞撞的樣子讓人很是心疼。
後來她寫來一封長信，大概意思是說，不管怎麽樣，事情已經發生了，結婚是必須的，要求他斷絕跟霍小文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