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熱鬧的除夕夜
盡管腦袋還暈乎乎的,林心兒卻沒多休息,跑去找了秦琴。
以前的時候,林心兒就一直覺得秦琴是個跟屁蟲,隻會整天跟著自己。
不知是從秦琴把她自己的手環交給她的那一刻,還是從她第一次跟張家明吵架後找秦琴傾訴的時候開始,林心兒才真正把她當做自己的朋友。
後來她常常找秦琴幫自己分析感情問題,甚至這次約霍小文以及示弱的語句都是她教給林心兒的。
秦琴竟然也不覺得心煩,反而用心的幫她分析,替她出謀劃策。
吃了幾次甜頭之後,林心兒更加依賴起秦琴來,現在幾乎是一有事就去找她。
可是一個從內而外都被寵溺和誇獎腐蝕了的人,是不可能永遠扮演成一個弱者,博人同情的。
秦琴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想盡辦法讓林心兒抓住張家明的心,趕走霍小文,林心兒也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布,誰讓她除了撒嬌發脾氣就什麽都不懂呢?
林心兒來的時候秦琴剛好起床,臉都沒洗就被叫了出來。
看到林心兒的異常,秦琴關心的問:“你怎麽了?”
林心兒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包括自己沒忍住脾氣,把張家明氣走那一段。
秦琴揉著眼睛說:“沒想到那個霍小文的心那麽硬,不過你也別太著急,我慢慢給你想辦法。”
在秦琴的安慰和鼓舞下,林心兒回去了。
她心裏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求父親出麵讓張家明跟自己結婚,隻要結了婚,他肯定就死了心。
可是秦琴曾跟她說過這個辦法不行,還說什麽這種事要慢慢來。
霍小文在十二月的第一個早晨離開了部隊,在此之前,她給周琴寄了一封信和房產證,大概意思就是說自己要離開北京了,自己名下那棟房也送給她。
給舅舅寫的信就簡單多了,隻是略微說了一下離開部隊的事,告訴他在裏麵待膩了,想換個地方生活,等穩定下來了告訴他住的地址。
晨光微露,霍小文拿著一個裝著些衣服的袋子獨自遠去;她幾乎把所有的東西都扔在了宿舍裏,那些該舍棄的,不該舍棄的,她統統放棄了。
洞口鎮是古城西安的一座不知名小鎮,這裏對外來人口並不熱烈的歡迎,也不會刻意排斥。
霍小文不知道自己看上了這裏的什麽,就租房子住了下來,算是一個暫時的落腳點。
在這裏的生活格外悠閑,除了買菜做飯洗衣服霍小文實在找不著別的事幹。可她還是像在部隊裏一樣,規矩的作息,每天早早的起床,然後沿著街道跑半個小時。
盡管她已經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很緊湊了,回憶卻如附骨之疽,總也忘不了。
有人說,忘掉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愛。霍小文也是這麽想的,在這座小城找個能看的過去的男人,慢慢淡忘心中的“傷疤”。
可找一個人談場真正的戀愛卻是那麽困難,直到第八次相親失敗以後,霍小文才不甘心的放棄了。
從喧囂的白日到孤獨的夜晚,每天都在單調的重複著,就是在這種單調的重複中,霍小文幾乎是數著日子過完了兩個月。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洞口鎮的除夕卻沒有哪次“春風送暖”過,幾乎每年都是頂著寒風采辦年貨的。
比往年更糟糕的是,在除夕的前幾天,紛紛揚揚的下了好幾場大學,老天像是受了委屈的姑娘日日落淚,淚珠凝結成雪灑落大地。
天更冷了,霍小文還是像一樣早早的起床洗涑,走出房門一眼就撇見了放在地上那五花八門的年貨,甚至還有煙花爆竹。
自己還小的時候,采辦年貨其實就是買點吃的,最多就是買兩件新衣服,除夕夜過的很是寒酸。
看著這許多的東西,霍小文卻感覺到比那時候更心酸,一個人一張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在明晃晃的雪光和燈光的映襯下,夜晚像是永遠不會來臨。不知那家突然響起鞭炮聲,之後便是接連不斷的聲音遠遠傳來。
霍小文不得不承認,除夕終於還是來了。
獨自吃著精心做好的飯菜,入口卻有些苦澀,每當鞭炮聲響起霍小文都像是能看到別人家的歡聲笑語。
無力的放下碗筷,她感覺自己快要哭了,她終於後悔起來,懊惱的想:“我真傻,以為換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就能忘了他,沒想到換來的是更加的孤獨和煩惱。”
她現在恨不得立刻去舅舅家,在那裏,雖然有點不自在,怎麽也好過在這受煎熬。
就在她胡思亂想著的時候,門卻“咚咚咚”的響了。
敲門聲有些急促,她不禁想起那次在火車站住旅社時急促的敲門聲。
在這裏根本沒有親人,連要好的朋友都沒有,房東也不會這時候來找她。
除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或者窮凶極惡的歹徒,霍小文想象不來還會有誰在這時候敲響自己的房門。
她並不害怕,隻是覺得很難受,別人都在高高興興的過年,自己卻要像警匪片裏麵放的,連除夕夜都要跟人打架。
她實在不想,可還是隔著門問一句:“你是誰,有什麽事嗎?”
“小文,我是張家明,你快開開門。”
霍小文幾乎想都沒想就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果然是張家明。才過了兩個月,他竟瘦了這麽多,眼圈發黑,像是很久沒睡過好覺了。
霍小文一把撲在他身上,他的身上透過的寒冷傳達到霍小文身上,她卻覺得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溫暖的了。
張家明一張凍僵了的臉摩挲著她的頭發,雙手抱的更緊了。
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麽一直抱著對方,不知從哪飄來的幾片雪花落在他們頭上,寒風吹得呼呼作響。
張家明先開口:“小文,你為什麽一聲不響就走,你知道這些日子………”他終於沒能繼續說下去,眼淚一滴一滴從眼角滾落,滴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