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分別是安靜的黎明
放過煙花回屋的時候,張家明突然抱住了她,霍小文忸怩的想要掙脫出去,他卻像旅舍裏碰到的那個男子一樣,急切的開始吻她的唇,慢慢移到脖頸。
可是她不能像那次一樣把他撂倒在地,隻能強忍著身體的酥軟無力說:“你別這樣。”
張家明卻根本不理會,隻顧動作著,呼吸急促起來,含糊不清的說:“我想你,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
她終於沒再說什麽,其實她自己又何嚐不在想他呢!
兩人無力的在床上分開躺倒之後,霍小文並沒有覺得姓愛有多享受隻覺得痛苦,尤其是他第一次進入自己身體的時候。
她慢慢穿了裏麵的衣服,麵上的紅潮尚未腿去,去了廁所回來的時候她才重新躺下,對雙眼盯著她的看的張家明說:“你跟她經常做這事吧!”
張家明沒想到她會這時候說起這事,支支吾吾的說沒有。
霍小文臉已沒有那次親眼看到他們睡在一起時的憤怒,連聲音都顯得平靜許多,“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滿口謊言了?我那天就親眼看到。”
“什麽?”他不可置信的從床上彈起來,吃驚的看著她,他的記憶也回到那個夜晚,隻是任自己怎麽也想不到,霍小文會看到。
他瞬間想到一種可能,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是不是林心兒或者她的什麽朋友叫你去什麽地方,然後你就看到了?”
他突然又自問自答起來:“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有心機,先是給我下藥,又故意讓你看到。”
霍小文看著他,眼睛裏毫不避諱的流露出不信任和悲哀的神色,她哀歎一聲,“你現在說這些又什麽用?不管怎樣,你都背叛了我,而且現在又在做著背叛她的事………我不知道,你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個人,一個我完全陌生又讓人很討厭的人。”
“我沒有背叛你,那是她設計害我的,我也壓根就沒喜歡過她,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似乎是明白說出這些話對她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反駁的聲音越來越小,用幾乎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出於內疚。”
霍小文痛苦的搖搖頭,說你明天就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如果你再繼續糾纏不清,我就死在你麵前。
像是被人迎頭痛擊一樣,他無力的躺倒在床上,過了很久,本能的伸手想要抱住她,雙手伸出去卻還是收了回來,他不甘心。
是的,他不甘心,如果甘心的話,他就不會憑借一點點蛛絲馬跡到處找她。
他終於找到了,換來的,卻不過是她急於把他“推開”的話語。
第二天清晨,他沒有走,她也沒有催他走。
她很自然的去煮飯做菜,很自然的喊他拿出碗筷一起吃飯,自然的就像兩個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夫妻。
昨晚的事,兩人心照不宣的緘口不提,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可裂縫是真實存在的,張家明清晰的感覺到,從早晨到現在,她似乎都在有意無意的盯著自己看,像是想最後認真看看他,他預感到,她已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
張家明四天都在緊張害怕猶豫和猜測中度過,直到初四的深夜,霍小文終於開口:“明天就是初五了,別人說年後五天出遠門就不會不吉利了,你初六走吧!”
“我不走!”他的聲調是意料之中的固執。
霍小文突然玩味的看著他的臉,玩味的笑著說:“你不走,那我要去上海,去黑龍江,去任何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生活,你能跟我一起去,你能放棄你好不容易取得的軍人成績和即將被分配的工作嗎?”
張家明說不出話,她就是吃定了他不能沒有工作這一點,所以才挑釁的提出要他在她和工作中選擇一個。
她像是笑了,笑的那麽苦澀,她又重新看向他:“你以為你找到了我,驗證了我還喜歡你這件事,你就可以一邊和林心兒耳濡廝磨,一邊抓住我不放是吧!”
“你真可笑。”她眼中已經流露出失望,已經不想在說什麽,轉身就要走。
張家明突然抓住她的手,“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昏了頭找她來讓你死心,我甚至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很光彩的事把你讓給小胖。”
他越說越激動,說到小胖如何求他,自己又如何找林心兒裝模作樣的在她麵前表演,最後被林心兒放藥渾渾噩噩中跟她發生關係的事的時候,眼淚已經悄然從眼角溜出來。
霍小文受了感染,心裏也酸酸的,她才知道事情並不是她想象的樣子,他並沒有背叛她。
她無力的蹲下來,腦袋裏亂的很,張家明也蹲下,蹲在她的前麵。
許久,她開口:“好,這次我原諒你,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們後天就走,隨便去哪裏,在那裏生活一輩子,就我們兩個人。”
張家明先是高興,高興過後又有些猶豫了,他的眼睛四處張望,像是要找尋什麽。
“可是,我不能沒有工作,我不能依靠你過一輩子。”
霍小文的心又慢慢涼了下來,心想那你就找你的工作去吧,既然你的麵子,你的大男子主義比我更重要,那還要我幹什麽?
她起身,走遠了,張家明再也不能伸手拉住她,隻能看著她的背影,慢慢遠去。
他突然像哲人一樣,覺察到了她背影遠處的淒涼,她的隨意捆紮的長頭發,再也看不見了。
天剛蒙蒙亮霍小文就悄然離開了,包裹裏簡單的放著一張身份證和存折,連衣服都沒放幾件。
悄悄是離別的笙簫,她甚至覺得有些慶幸,慶幸不用像普通戀人分手一樣爭吵打鬧,不用流淚,不用感傷。
醒來的時候張家明才發現床頭已經空空如也,他似乎有預感的從床上彈起拖遝著鞋到處找她,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是的,再也找不到了,她走的那麽堅決,連一聲招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