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他黏我是應該的
對於裴家這個長子,童熙在基於不了解的基礎上,不討厭也喜歡不起來,但是剛剛那番莫名其妙的話,真真是觸怒到她了。
她向來睚眥必報的性子,居然忍下來了,看的也不過是裴家二老的麵子。
說得再難聽的話,大不了當做個屁放了。
再說了,發病的狗要衝上來咬你,難不成還咬回去麽!
走回別墅裏,生生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衝出來,一把抱住她的腿,仰著頭撒嬌:“媽媽,你去了哪裏,剛剛生生去你房間沒看見你。”
他扁著小嘴,十足委屈的模樣。
童熙低頭看他,小家夥忽閃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很是機靈,黑葡色的眼珠嵌在一片眼白內,輕輕的眨動,配合著說話時肉嘟嘟的小臉兒一抖一抖,可愛得緊。
童熙看著他,心裏忽然百味雜陳。
這張臉的眉眼五官,聳眉時的神態,都和裴堇年一般無二,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他。
明明是親生的,非要騙她隻是養子,存的是什麽心思,童熙也懶得去深究了,但是心裏肯定是有坎的。
她蹲下身,扶著生生的胳膊,將他的小身板往後推了少許,很細微的一個動作,連自己都沒覺察到。
她張了張口,想要告訴生生,別這麽依賴她,抬眼卻看見從容的往這邊走來的白若溪。
到口的話頓時轉了個風向:“生生去找我做什麽?”
他從身後拿出一本帶圖的彩色童話書,獻寶似的湊近童熙眼前,“生生睡不著,想找媽媽念故事給我聽。”
童熙心尖兒微漾,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莫名的讓她感覺周身流竄開一股熱流。
她抬手撫了撫生生短淺的頭發,輕笑道:“小東西,是不是不念故事給你聽,就睡不著呢?”
“嗯嗯嗯,生生睡不著,要媽媽陪。”他用力的點著頭,很想要像童熙表達這句話的可信度。
呆萌呆萌的模樣,瞬間就將童熙給軟化了,“好,我陪著你,你房間在哪裏,帶我去。”
童熙牽著他的手,站起身來,步子還沒邁開,身前驀然擋了一道身影。
“童小姐,生生頑皮,不好帶,還是給我吧。”白若溪伸手就要來牽生生。
童熙本能的往後躲了一下,平靜無波的視線,客套而又疏離,“不了,他黏我是應該的,畢竟叫著我一聲媽媽。”
這話說得不輕不重,偏就能最有效的紮刺進有心人的心底裏去。
白若溪臉上竟還端得住,彌散著淡淡的微笑:“我是怕你不習慣,看來是我多心了。”
童熙表情緩了緩,點點頭,牽著生生走了。
她本以為自己沒有多少耐心,卻反常的哄著生生入睡,她半側身躺著,手肘撐著腦袋,另一隻手輕輕的拍著生生的心口,隔著一床棉被,動作也十分的小心輕柔。
等小家夥完全睡去之後,童熙才下了床,輕手輕腳的離開。
回到房間後看了眼時間,快要到十點,她下意識的瞄了瞄前院,遠處沒有一絲投射來的光線,她居然錯覺聽見了汽笛聲。
和一個醫生談什麽內容,談到深夜了還不回來。
童熙握著手機等,等著等著便睡著了,半夢半醒間眼瞼上突兀的籠了一層薄光,她睜了睜眼,一道修長的人影踩著一地暈黃的燈光走過來,她恍惚了一瞬,然後看清了這人的臉,是裴堇年。
“我吵醒你了?”裴堇年坐在床沿,手掌捧著她的臉,拇指順著她鼻梁旁側輕緩的撫摸。
她迷迷瞪瞪的雙眼漸漸打開,目光虛落在他身上,眼神卻略微的空茫,然後一點點恢複清明,有些貪戀的將臉蹭進他掌心裏。
“沒有,我也是剛睡著,幾分鍾吧。”
“我走了以後你沒睡?”
“睡了,醒了一次,被生生纏著給他講故事,把他哄睡著了我才回來的。”
裴堇年手指蜷了蜷,俯身下來在她眉心間落了一吻,嗓音繾倦:“喜歡他嗎?”
童熙眯了下眼,瞬間斂盡異樣的情緒,鼻子裏呼出一聲冗長的氣息,“還好,就是有些黏人。”
他輕輕笑了一聲,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呀,自己都還是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的時候,感覺你像是在裝大人。”
童熙努了努嘴,忽然捉住他的手,探向自己的小腹,“這裏麵都有小娃娃了,你能不能別總把我當小孩看。”
“好。”他低糜的嗓音沉沉的,很好聽,“依你。”
童熙從床上起來,跪坐在他麵前,伸手去幫他解領帶。
裴堇年縱著她,雖是坐著,竟也和她跪坐後的高度平行,手撫在她大腿外側,一寸寸的往上挪移,把著她纖盈的腰身,微仰著下顎,黑眸半眯。
他喉結上下滾動,牽扯出一聲呢喃般的聲音:“童童,我還沒洗澡,你的身體,也不方便。”
童熙挑了下眉尾,表情一杵,隨即反應過來,紅著臉嘟囔一聲:“別不正經了,我就是想幫你脫脫衣服。”
“然後呢?”他眯著眼笑,“脫完了做什麽。”
“脫完了就去洗澡。”她推搡了他一下,沒有用力,忽然又摟著他的脖頸,上身整個壓在他肩膀上,側臉蹭著他頸側,“我就想提前用用裴太太的職權,隻有我才能給你脫。”
裴堇年撫著她後背的手頓了一頓,“怎麽了,今晚上這麽黏人?”
童熙沒說話,蹭著他拱了拱,像是一隻生病了急需要得到主人安撫的小貓。
她不想說,裴堇年就不問了,沒多久便反客為主的擁摟著她,溫熱的呼吸若有似乎的噴灑在她耳畔,臉頰貼著她被染得燙紅的耳郭,身體的熱度悄然的一點點升溫。
他呼吸驀然一陣緊縮,低沉瓷實的嗓音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暗啞:“童童.……”
童熙在這時從他的懷抱裏出來,躺下來,雙手揪著被子蓋在身上,一隻腳露出去踢了踢他,“去,洗澡去,身上煙味重死了。”
“嗬嗬。”他沉沉的笑開,忽而抬起手,骨節修長的手指擰在襯衫紐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