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我最厭惡別人插手我的事
童熙恍惚聽見了一陣哭聲,後背忽然起了一層冷汗,整個頭皮發麻。
她搖了搖頭,抬手壓了壓眉角,難道是懷孕以後,感官靈敏,開始出現幻覺。
“哢噠——”
清脆的開門聲。
童熙無意間側頭看了一眼,目光就那麽定住了。
裴雲深的手還拎在門把上,他身後的包間光線比較昏暗,廊燈的光束覆在他身上,五官棱角在看見童熙時忽然銳利,眉峰冷冽駭人,給人一種難以相與的感覺。
而哭聲,就是從他身後傳出來的。
他看了一眼童熙,眼色寡淡,沒說話,反手將門關上,朝著與她相反的走廊另一邊走去。
童熙情不自禁的在腦海裏勾勒出了一副灰姑娘被霸道首長強上之後,無可奈何,隻能低低的哭泣的畫麵。
她扶了扶自己的脖子,感覺心口像是堵了什麽東西,不自覺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好勁爆.……
“叮——”梯門打開。
童熙瞬間回神,正要走進電梯裏,耳朵裏突兀的聽見了瓷器碎裂的聲音,就從剛才裴雲深待過的那件包間裏傳出來。
童熙本不想管,但是心裏的英雄氣概突然竄了出來,怎麽說她也是一個女人,心腸比較軟,要是包廂裏那位真是被欺負了,斷沒有撞見了還坐視不理的說法,更何況那聲清脆的破碎聲,讓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正在思忖間,她身體已經走了過去,拎開門把手,隻開著一盞落地式台燈的室內光線很暗,窗簾拉攏得嚴絲合縫,透明茶幾旁蹲著一個女人,她的手上攥著一塊玻璃殘片。
“你做什麽,別想不開啊!”
童熙三兩步走過去,從那女人手裏搶走了碎片,棱角刺到了手指,她口中倒嘶了一口涼氣,食指冒了些血絲。
她一瞬擰眉,然後才看清那人的麵容。
“你怎麽會在這裏?”
對方居然先她一步開口質問。
童熙滿目驚駭,難以置信的看著站起身了的唐筱婉,眼神飄忽了瞬間,“三哥跟朋友在這裏聚會,你……?”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唐筱婉眼色淡淡的掠了一眼童熙的手,“剛剛打碎了一個杯子,放著吧,待會叫人來收拾。”
童熙拇指下意識的摩挲了一下玻璃,然後扔在地上,抬頭欲言又止,“東辰哥哥也在北京。”
唐筱婉手指蜷了蜷,她低下頭,似是笑了笑,隻是唇角勾勒出的笑容透著幾分諷刺的意味,“哦,是麽。”
她漫不經心的語氣讓童熙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但轉瞬一想,她在別人的感情裏,也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罷了,哪裏有插手的資格。
想到此,她將唇抿緊,片刻後說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時間可以一起吃個飯。”
“好,我心情不是很好,不送你了。”
她真要送,童熙也覺得有些無措。
況且到走出去也隻是幾步的距離而已。
剛走到門口,忽然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出口。
童熙眯了眯眼,正對上裴雲深深刻的眉眼,他的手上拿著一瓶蘇打水,淡淡的瞥了童熙一眼,沒有什麽情緒,與她擦肩而過,走了進去。
童熙忽然覺得自己的確不該多管閑事。
這次她招呼也沒打,直接出去了,腳步不快,隱約能聽見身後一道溫柔的男聲:“超市裏隻有這個牌子的,你將就著褐……”
她心神一晃,很難想象裴雲深那張沒有表情的冷臉上出現疼惜的神情時,是種什麽模樣。
那樣的語氣,分明是男人對女人的疼愛嗬護。
看來,徐東辰遭遇的,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這兩天待在裴家裏,多多少少從溫慈嘴裏聽過有關裴雲深的事跡。
他大學第一年就休學,直接進了部隊,瞞著家裏所有人,即便後來身份曝光,也沒有利用當時還是參謀長的裴書厚,更從來沒有打著裴書厚的名號給自己行方便,上頭的人想討好他,找借口給他升職,偏偏每次都被提前發現了,被裴雲深拒絕。
他當真是自己白手起家,一步步從一個站崗的小警員,上升到了如今首長的職位。
這個過程,隻用了十年的時間。
這樣的本事,怎麽能是一個可以被小覷的角色。
童熙重新按了電梯,前腳剛進去,後麵跟進來一個人,她低頭按了關門鍵,手腕忽然被人扣住,一股大力拉扯,甩著她的身子用力的摜在了牆壁上。
她腦中警鈴大作,眯縫的雙眼一瞬睜開,驚訝的看著已然欺身上前,像堵城牆一樣覆在麵前的裴雲深。
她眉心緊蹙,忍著後背的疼痛,用著疏離而陌生的語氣:“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裴雲深居高臨下的視線,蔑然的盯視著童熙,淩厲的視線,破空逼視而來,“你跟蹤我?”
嗓音低暗得像是暗夜裏的鬼魅,周身縈繞著森冷的迫人氣場,無形的威壓籠罩下來,童熙仰著的視線,鏗鏘且無所畏懼:“三哥和朋友聚會,在這裏。”
裴雲深忽然默聲,眼神如刀如刃,毫不留情的剖析著童熙,似在審視她著話裏的真實度,片刻後,撐在童熙身後的壁麵上那隻手才撤開,高大的身形往後退了一步,黢黑的雙眸仍舊凝著她,一片寂色。
冷寒到了極致。
“聽好,我最厭惡別人插手我的事,剛才你看到的,不許出去多嘴一個字。”
童熙攥緊手指,微微抬起下巴:“你怎麽就斷定,我會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裴雲深一愣,眉峰緊攏,看童熙的眼神,與那日看裴堇年的眼神一般無二,即便不是很深刻,但也讓人明確的感覺到其中的敵意。
“大哥,叫你一聲大哥,我隻是看在三哥的麵子上,下次你再見著我,麻煩客氣一點,你力氣比我大,又是常年待在部隊裏,即便是趁我不注意使出擒拿手,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起碼該拿出你作為一個男人應有的風度,說話就說話,別動手,那樣的話,我起碼還將你看做一個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