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反正誰也看不見誰，隨便長長好了
水球電梯直降而下，在羅素的控製下，不時變換方位，尋找那段令人望而生畏的海溝輪廓。
海洋中，越是深層的區域，光線就越是無法穿透，所以，按照顏色的深淺程度，羅素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一條遠遠望著便無比狹長的弧線裂縫，如同一張咧開的大嘴，又好似惡魔深淵的入口，死寂一片給人無盡遐想。
不是什麽美好的遐想！
據說，把世界上最高的珠穆朗瑪峰填進去，都摸不到它的底！
也不見羅素有什麽動作，周邊水流高速湧動，而前方水幕同步擴張，以一種摩擦力極小的牽引方式，加速水球電梯直奔海溝上方，不做停留飛快下潛。
魔力注入雙目，羅素在在千米深的海水中，仍見一些人類熟知的魚蝦、烏賊、章魚，或者抹香鯨之類的大型海洋生物。
兩千米水深後，海洋生物的數量開始驟然減少，羅素隻能認出一種名叫琵琶魚的魚類。
就是那種有著一張血盆大口，兩個眼睛長在頭頂，大半夜不關燈，等鄰居上門討要說法時，一口將其吞掉的肉食性魚類。
再之後，羅素兩眼一抹黑，出現的魚類一個也不認識，沒什麽好愧疚的，因為對方也不認識他。
下潛程度越來越深，陽光已經無法抵達，周邊的環境一片漆黑。
沒有光線，沒有聲音，如同行走在無邊黑暗之中，死氣沉沉的氛圍得令人遍體身寒。
亞瑟和湄拉心有惴惴，他們擁有在水下也能保持視覺的能力，身體也能抗住海水的重壓，所以，他們害怕的不是這片漆黑的海洋，而是隨時可能出現的海溝族。
羅素則不然，即便三叉戟無效，他還有閃電，體內儲存的閃電用光了，他還能發光，聽說海溝族最怕光了。
有了底氣自然無所畏懼，雙目四下掃過稀奇古怪的魚類，有句話說得沒錯，深海中誰也看不見誰，於是大家就隨便長長了。
可隨便長長也不能長得不負責任呀，長這麽醜，想嚇唬誰呢！
深海生物已經超綱了，已知的生物學放在它們身上並不適用，完全可以說是存在於人類認知之外的生物，來自另一個世界。
很科幻，卻也真的很醜！
很神奇的深海生物，指甲蓋那麽大小的魚類，承受著能將坦克壓成小餅餅的壓力，在深海中遊動自如，不得不令人感慨自然界的偉大。
“吼吼吼————”
若有似無的咆哮聲響起，湄拉猛地向聲源處看去，嚴肅道：“馬上就要抵達最深層了，如果不確定神聖三叉戟位於海溝族的地盤，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離開吧！”
羅素就跟沒聽見一樣，加快水球電梯下墜的速度，抵達了馬裏亞納海溝最底部。
高壓、黑暗、缺氧、資源匱乏，地球上環境最惡劣的區域之一，絕對的生命禁區。
四周一片黑暗，羅素雙目注入魔力也無法看到太遠，亞瑟和湄拉的情況都差不多，三人暫時迷失了方向。
羅素在拳頭上哈了口氣，一拳朝前方打出，頓時探照燈一般的強光穿刺而出，如同破曉的晨光，打破死寂劃開光芒。
“吼吼吼————”
咆哮聲越來越響，距離也越來越近，亞瑟和湄拉做好戰鬥準備，見羅素動也不動，一副釣魚的休閑心態，不禁有些急了。
“海溝族是一個亞特蘭蒂斯分裂出去的一個國度，因全員逆進化導致國家滅亡，被稱為一個新的物種而存在著。
湄拉語速飛快道：“他們是智力低下的殘暴海獸，以獵食其他物種為生，偶爾會在暴雨交加的夜晚襲擊過往船隻和人類。因為沒有智商無法溝通，所以他們很難掌控，想和他們交談是癡心妄想。”
言下之意，不存在和平解決的可能性，他們三人會被當做食物。
“吼吼吼————”
羅素揮著拳頭掃來掃去，隻見漆黑一片的海域之中，一股股洪流般高速遊動的陰影來回穿插。
那是一個個類人型海怪組成的巨大群體，在強光的逼迫下，他們放慢速度一點點靠近，包圍網已是密不透風。
羅素眉頭緊皺，默不作聲摸了下三叉戟，在湄拉和亞瑟的驚呼之下，手電筒突然關閉。
刹那間，整個海域沸騰了，尖叫聲、咆哮聲瘋狂從四麵八方用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亞瑟和湄拉也沸騰了，然而他們兩個沸著沸著就發現，全場隻剩下他倆在大吼大叫，其他地方靜得嚇人。
“你們知道……海溝族還算是人嗎？”
羅素冷不丁的一聲質問，將驚愕中的二人喚醒，他們詫異看著四麵八方無窮無盡的海溝族，疑惑怪物們為什麽沒有直接衝過來。
明明隻要一次衝鋒，就能飽餐一頓了。
難道是怕分贓不均？
就在這時，一頭海溝族的怪物獨自遊動而出，落在地麵後，緩步朝水球走了過去。
湄拉眼前一亮，從未聽說過海溝族有領袖，看樣子並不其然，他們之中擁有高智慧的存在。
嘩啦啦！
海溝族的怪物穿過水球，在羅素指尖亮起的燈光下，發出不滿的嘶吼聲。
“別叫！”
羅素沒好氣說道，話音落下，海溝族的海怪立即閉上了嘴巴。
這一幕讓湄拉和亞瑟啞口無言，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這麽老實？
羅素上下打量起深海中古怪魚人，全身纖細如同皮包骨頭，四肢長度比例與身軀不符，低頭弓腰、雙腿彎曲仍超過2米，若是完全直立，極有可能達到3米的高度。
長相方麵，與醜無關，怎麽嚇人怎麽來。
標配的血盆大口，四肢尖牙利爪，頭、背、臀還有手臂和腿部，都長有帶著尖刺的紅色魚鰭。
說是骨刺也不為過！
“羅素，你能和海溝族交流？”亞瑟見羅素和海溝族怪物都不說話，原地杵著深情對望，忍不住出聲問道。
羅素白眼一翻：“這有什麽稀奇的，你不也能和魚說話嗎？”
“亞瑟，你居然能和魚說話？”
湄拉整個人都不好了，和魚怎麽說話，跳舞嗎？
“別聽他胡說，我怎麽可能和魚說話。”
亞瑟白眼一翻，不是他不行，而是魚不行：“以我的智商……不是，以魚的智商，根本做不到正常的交流溝通，我隻是和魚類建立了心靈感應，從而控製他們的行動。”
“一樣的道理，我這邊的情況也差不多……”
羅素跟著說道：“我用心靈感應控製了這名海溝族，所以他才變得如此溫順。”
很有道理，但似乎哪裏不對，亞瑟皺眉苦思，湄拉直接開口道：“那其他的海溝族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們也一動不動？”
亞瑟恍然大悟，緊接著立即點頭，沒錯，這就是他想問的問題，可惜被湄拉先一步問了出來。
不過沒關係，這是他未婚妻，誰問都一樣。
“我見控製起來沒難度，就把他們全族一起控製住了。”
“……”x2
羅素朝身前的海溝族勾了勾手，後者自覺彎下腰，羅素仔細研究起他的臉，重複道：“這玩意，真的還算是亞特蘭蒂斯人嗎？”
三叉戟可以控製海洋中的生物，但擁有高度智慧或者強大實力的生物可以選擇拒絕聽令，這一點羅素很早之前就知道，讓他沒想到的是，海溝族居然被輕而易舉控製了。
是徹底退化失了智，還是壓根就是一種新的海洋生物？
“張嘴！”
……
“閉嘴！”
……
“蹲下！”
……
“握手！”
……
“倒立！”
……
“撒尿！”
“狗屎，你往哪尿呢！”
亞瑟氣急敗壞，一腳將海溝族踹出水球之外，自己也跟著出去濕了個身。
羅素淡定看著這一幕，手捏下巴微微思考，回憶海王電影裏的劇情，亞瑟得到三叉戟之後，便擁有了支配海溝族意誌的權柄，而其他國度的海洋居民卻不受支配。
如果隻是單純的退化，似乎有點說不通，而且海溝族和三叉戟共存一處，說是巧合……
未免也太巧合了！
海溝族的存在，更像是世世代代守護三叉戟，或者說是一種考驗，想得到三叉戟，必須先過他們這一關。
羅素微微搖頭，真相距離現在太遠，曆史長埋塵埃早已無從考證，無需浪費腦細胞思考，就當海溝族是一種海洋生物好了。
羅素思考完畢，湄拉及時問道：“怎麽樣，你看出什麽了嗎？”
“看出來一點。”
羅素嚴肅道：“海溝族並沒有你說得那麽不好掌控，應該是你們以前的溝通存在問題，其實他們很聽話的。”
羅素大手一揮，無數海溝族飛快遊動身軀，在深海中組成了‘S’和‘B’兩個字母。
別誤會，這是Superman和Batman兩位超級英雄的CP簡寫，不是在罵人。
“……”
湄拉白眼一翻，如果不是知道羅素控製了海溝族，她差點就信了。
同時，她對羅素如何控製的海溝族非常好奇，這等同是一瞬之間擁有了亞特蘭蒂斯帝國七分之一的軍事實力，因為海溝族全民皆兵，實際占比隻會更大。
=?
深海中的海溝族分散，重組成一個指向箭頭的標誌，羅素見狀打了個響指，招呼道：“走，我們去取三叉戟，還有亞瑟的老媽。”
“等等，你剛剛說取什麽？”
“三叉戟！”
“不是三叉戟，是後麵那個！”
亞瑟掏了掏耳朵，他剛剛好像聽到了羅素說，要去取他的母親。
“你的母親啊！你老媽一直還活著，就在三叉戟旁邊！”
羅素看向一腦門問好的亞瑟：“怎麽了，難道我之前沒說過嗎？”
“沒說過，你什麽時候說過……”
“嗯？”
“嗯也沒有，沒說過就是沒說過。”事關老媽，亞瑟堅決不服軟。
五分鍾之後，他改變了主意，見母親更重要，姑且先放羅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