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麽辦
“他跟你說什麽了?”顧行北輕聲問道。
“我爸爸還在他手裏,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沈糖說著就有一種絕望感襲來,她用盡全力抱緊顧行北的胸膛。
顧行北撫著她的背,像是安慰一隻受傷的小獸。
“還有我,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救出你爸爸,你相信我。”
顧行北的承諾好比一顆定心丸,沈糖漸漸穩定了下來。
“行北,沈糖,你們在這幹什麽啊?小兩口什麽時候不能恩愛,還非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哎呦,我受傷的小心靈。”秦淮風捂著胸口,一臉欠扁的模樣。
沈糖頓時鬆開了顧行北,顧行北纏繞腰上的藕臂沒了,他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怎麽回事?”顧行北問道,恨不得一巴掌扇飛秦淮風這個電燈泡。
“我爺爺讓你過去呢!說是要好好謝謝你上次的壽禮,他很高興,高興地快要認你當孫子了。”秦淮風指了指那邊,深藍色西裝將他襯得很優雅。
可惜了,沈糖除了顧行北,眼裏容不得其他人,刀削斧鑿般的俊逸麵孔時刻在她身邊,她若是分心了,多麽暴殄天物啊!
“你過去吧,我自己找點東西吃去。”沈糖在他的手心回握,隨即鬆開了手向長桌走去。
“保護她。”顧行北交代道,扔下秦淮風看向秦老爺子。
敢情秦淮風被當成了備胎,關鍵這備胎還隻能是騎士,跟王子壓根不沾邊?
奶奶的,他好不爽!
可是他知道沈糖現在的處境,沒有四麵楚歌,也有背腹受敵,覬覦她的人可不少。
“沈糖,你看行北對你多好,這點空暇還不忘讓我來保護你。”秦淮風笑道,為沈糖挑了杯果汁,換下她剛才挑的香檳。
“是嗎?”沈糖反問,顧行北這兩天是挺奇怪的,對她那麽好。
難道是因為顧夫人的身份?
“是啊,連我都被拉來當騎士了。”秦淮風打趣道,卻瞥見了一絲不友善的目光。
他不著痕跡地將沈糖護在了身後,看向易寒川。
“怎麽,上次打得不夠?”秦淮風挑釁的道,他爺爺可以對易雲端笑臉相迎,他可做不到,本就是暗敵,又何必裝朋友?
易寒川苦澀的笑了笑,“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隻是想來跟糖糖說一聲對不起的。”
“嗬,現在再說對不起是不是太晚了,殺人犯說對不起就能被無罪釋放了嗎?你也太天真了吧?”秦淮風諷刺道,沒有給易寒川留一絲麵子。
沈糖扯了扯他的胳膊,可秦淮風就當沒看到似的,繼續說道:“以後離沈糖遠一點,否則下一次我可不會那麽客氣了!”
易寒川卻始終想不目光送到秦淮風背後的沈糖眼裏,“糖糖,你原諒我,好嗎?”
“哎,我說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秦淮風更加生氣了,上次要不是他去的及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沈糖拽著他的胳膊,“秦淮風,好了!”她轉而對易寒川說道,“以後別喝酒了,多陪陪愛你的人,你看,她還在等你。”
沈糖指了指遠遠看著這邊的宮小玲,但這落到宮小玲眼裏卻變成了施舍與嘲諷。
易寒川的笑簡直比哭還難看,“那我們還是朋友嗎?糖糖?”
沈糖笑了笑,犯了錯的人應該又被原諒的機會。
“是。”
易寒川驚喜的看著沈糖,那眼神中還多了希望和感激。
“沈糖,你瘋了!這種人當朋友,我看你就是東郭先生與狼。”秦淮風有些氣憤,這女人也太大度了吧!
要是他,還朋友呢?沒踹飛就不錯了。
“每一個人都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希望你以後好好對宮小玲,她真的很愛你。”沈糖大方的笑了笑,不斷的提醒著易寒川他該珍惜的人是誰。
雖然沈糖一直覺得宮小玲這女人有些壞心眼,可是她對付她,也是為了易寒川不是嗎?
起碼證明了宮小玲是願意為易寒川付出了。
“謝謝,謝謝你,糖糖。”易寒川微笑,旋即走向了宮小玲的身邊,可是對宮小玲的情感早就變成了負擔,他愛的不是她又怎會珍惜呢?
這一切都落在了一個人的目光裏,那人高貴的藍目中有一些波瀾,卻還是不影響她洋娃娃般的美麗。
“沈糖,你幹嘛原諒那種渣男?”秦淮風不滿的控訴。
沈糖一笑置之,“他隻是一時迷失,況且上次你把他揍得那麽慘,也算是給我報仇了不是嗎?既然大家都扯平了,原諒豈不是讓大家心裏都沒有芥蒂嗎?這樣多好。”
在她的眼裏這叫兩全其美,在秦淮風眼裏,這叫咽不下這口氣。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爺爺的壽宴,咱能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嘛!要不改天你再帶我出海遊一番?”沈糖擠眉弄眼,正準備給秦淮風下套呢。
沒想到秦淮風哭喪著臉,“我的遊艇已經壯烈犧牲了,行北看我帶你出海玩了一會,就把我的遊艇據為己有了,誰叫我打不過他還沒有他有錢呢。”
不會吧!
“你還是叫他帶你出去玩吧!省的我再搭上我心愛的遊艇啊。”秦淮風悲愴的神情逗樂了沈糖。
“開玩笑,他怎麽能隨便拿你的東西,說得好像他就是強盜一樣。”沈糖笑道。
“說誰是強盜?”
糟了!秦淮風立刻找了個機會,溜之大吉了,“王子來了,騎士沒用了,我先招呼客人去。”
沈糖咬牙,想說又不敢說。
“強盜呢?強盜在哪?哪有什麽強盜,是你聽錯了。”沈糖打著哈哈,笑得一臉不自然。
顧行北白了她一眼,“演技真爛。淮風難道沒有告訴你,他欠我的,何止一個遊艇?”
原來不是強盜,是債主?
“他沒說。”沈糖誠實地回答道。
顧行北擺擺手,淡淡地說道,“以後你會知道的,下次想出海我帶你,他的遊艇技術跟我比,還是差了點,我不放心。”
沈糖的心頭突然一陣暖流劃過,以後顧行北天天吃錯藥就好了。
“你不放心什麽啊?”她試探性地問道。
“不放心你掉到海裏喂鯊魚,到時我還得再娶一,麻煩。”顧行北鄭重其事的說道。
沈糖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哦了一聲轉身吃東西去,化悲憤為食量,反正那麽多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哎,哎,顧行北……”沈糖連忙咽下口中的蛋糕,看到秦淮風往樓上走去,而一個人正要下樓。
顧行北平靜地開口,跟沈糖的著急形成鮮明的惡對比,“怎麽了。”
“他們,快看他們……”沈糖總算解決了嘴裏的食物,隻是嘴角還帶了一點奶油,“秦淮風,他要見到她了。”
顧行北擰緊了眉頭,心中大叫一聲不好,可是現在再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陸蔓,她還是回來了。”
沈糖看著顧行北一副揪心的表情,不禁好奇心大增,“陸蔓是誰?那個美女叫陸蔓嗎?她看起來不像是中國人啊。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禁止了,兩個世紀的人在旋轉樓梯上相遇,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多少紛擾都被二人自動屏蔽,彼此的眼中隻剩下了對方。
“我們走吧。”顧行北將沈糖帶離,出了大廳,走向花園,剩下的畫麵太美,他不忍心看。
沈糖意猶未盡的撇撇嘴,“陸蔓到底是誰啊?”
顧行北結過侍者遞過來的衣服,將它輕輕披在沈糖的身上,將她帶到了花園。
“她是淮風的過去,也是當初不辭而別的人。”顧行北點上一顆煙,靜靜的抽著。
這一段過往,是秦淮風這些年痛苦的所在。
“我大概明白了,就是秦淮風愛過她,可是她後來離開了他,然而,秦淮風忘不掉她。”沈糖總結道,突然有些同情秦淮風。
沒想到這麽陽光的男人也會有這樣一段情傷。
“大概是這樣。”顧行北將煙蒂熄滅,最後一口煙霧緩緩吐出,似乎還隱瞞了些什麽,因為他不想說。
沈糖察覺到顧行北的心情變化,不想再將話題停留在這種傷心的問題上。
“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為顧氏找個形象代言人的事有著落了嗎?”沈糖挑了個略微輕鬆的話題。
顧行北坐在沈糖旁邊,將她摟在懷裏,“嗯,大致定下了,還在辦。”
沈糖點了點頭,她應該多關心關心公司的事,都想好了要當顧行北的左右手,要變得強大起來,還要救出爸爸,這一切都等著她去做呢。
“你這兩天是不是沒吃藥?”沈糖眨了眨眼睛,正兒八經的問道。
“沒病吃什麽藥?”顧行北茫然。
“治這裏的藥啊,我覺得你這兩天好不正常。”沈糖笑著點了點他的頭。
顧行北反應過來,“兩天沒教訓你,皮癢了?”
說著,他的手慢慢移到沈糖的腰間那塊軟肉上,這裏是沈糖最敏感的地方,顧行北屢試不爽。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沈糖笑著求饒,小手拉住他的大手。
顧行北勾了勾嘴角,十分享受她的低頭認錯,一對璧人兒依偎在夜色中,享受難得的平靜。
顧行北手上的計劃似乎要更快些了,麗娜又有的忙了。
另外兩個人似乎就沒有那麽甜蜜了,秦淮風心中最害怕、最渴望的事突然來臨,他沉寂了許久的心竟然還會被撩動。
“好久不見。”陸蔓先一步開口,冰冷如霜的麵孔上沒有什麽表情,一雙藍色的瞳孔帶著高貴的血統。
秦淮風閉了閉眼睛,展露一抹招牌式的笑容,“好久不見,爺爺在那邊,我先上去了。”
“剛才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陸蔓說話向來直來直去,她看到了就問了,僅此而已。
秦淮風頓了頓,他笑了笑,回答道:“這些跟你沒關係。”
陸蔓處在樓梯的上方,她的皮膚偏歐美人的白色,高挺的鼻梁,櫻紅的雙唇,放在那一張沒有笑容的臉上,給人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是嗎?難道,我已經沒有資格過問你的事了嗎?淮風。”陸蔓簡單的話總能勾起秦淮風早已平靜的心。
“難道你還有資格嗎?五年前你就沒有資格了。”秦淮風靠近她,語氣沉重。
陸蔓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表情,卻是傷痛,“那我就不打擾了。”
兩人擦肩而過,秦淮風恨不得給自己一拳,他曾經想過無數次見到陸蔓的場景,沒想到自己還是輸的那麽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