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白微微被她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沈糖說的沒錯,昨天為了把顧行北引到美國出差,她被那個又矮又胖的王局長糾纏到了半夜才脫身。本就打定主意今天不拍攝,找茬混弄過去,沒想到沈糖請來了律師和她談違約,讓她不得不頂著一張憔悴的熬夜臉拍攝需要耗費極大體力的網球畫麵。
拍了那麽多廣告雜誌,白微微自然能夠分辨問題到底是出在導演身上,還是自己身上。
隻不過,她的驕傲不讓允許她輕易承認自己的失誤。
“如果我是你,就趁著太陽沒下山之前趕緊拍好。”沈糖喝著導演表示感謝,特意送來的燕窩粥,正眼都不瞧白微微。
“天氣那麽熱,你總要讓我休息一下!”白微微見沈糖有燕窩粥喝而她卻沒有,更加嫉妒。
沈糖看了眼律師,“張律師,麻煩你再向白微微小姐解釋一下違約的後果。”
張律師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板一眼開始訴說違約的後果,聽得白微微頭都要炸了。
“住嘴!我去拍!我去拍,沈糖,算你恨!行北回來,我會告訴她你的所作所為,你就等著吧!”白微微現在能做了隻有恐嚇。
但沈糖卻隻當做耳邊風,繼續喝她的燕窩粥。
在沈糖的嚴格把控和攝影師的專業拍攝下,白微微幾乎被虐的體無完膚,珍珠白的肌膚被曬黑了好幾度,恐怕半年之內她都無法再接拍任何化妝品廣告了。
終於,在夕陽西下之前,拍攝任務圓滿完成。
“微微,辛苦了,快喝口果汁潤潤肺!”白微微的經紀人見自家藝人那麽辛苦,早就準備好了果汁,毛巾,換洗的衣物。
攝影師選出了最好的照片給沈糖過目,白微微認真起來,魅力還真不是蓋的,除了照片上的白微微比平日裏黑了點,其餘都堪稱完美。
不過,既然是揮灑汗水的照片,模特的膚色曬得健康一些,更加符合主題。
沈糖在折椅上做了一整天,也是腰酸背痛,她拿起擴音喇叭,宣布完成任務。“大家辛苦了!”
“總監辛苦!”工作人員異口同聲。
白微微見這些人各個都對沈糖露出尊敬的表情,心中很不服氣,她揮灑了那麽多汗水,在太陽底下暴曬了整整4個小時,竟然一個人都沒來誇獎過她。
不過,她今天約沈糖來的目的還沒達成,是不會讓她輕易回去的。
“沈糖,你今天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誒呀!”白微微拿著兩杯果汁走向沈糖,假裝不小心崴了腳,果汁都翻到在他們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沈糖,我可不是故意的,不然我也不會潑在自己身上了!”白微微一邊擦著被果汁染成橙色的運動衫,一邊向沈糖道歉。
導演隻怕兩個人又吵起來,趕忙叫來助力帶他們去市內換衣服。“三樓有更衣室,要不要去換一身衣服?不然容易感冒。”
“好,我要保持公眾形象,必須要美美的。”白微微理所當然的抱著衣服走過去,對助理說:“別跟來,我換衣服的時候討厭被看到。”
沈糖被果汁打濕的地方正好是腹部,為了腹中孩子的健康,也必須換衣服。
她到道具間選了一套寬大的羽絨服,跟著白微微走進換衣間。
運動室中的換衣間是聯排的,中間隻有一個一塊玻璃,一條門簾做隔斷。
沈糖和白微微都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白微微先換好衣服,她等在沈糖的更衣間外,低沉的說:“沈糖,母憑子貴的滋味好麽?”
“你說什麽?”沈糖一下警覺起來,加快了換衣服的動作。
難道白微微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了?
她聽得出白微微的聲音低壓的可怕,就像是即將作惡的魔鬼,一種不好的預感向她靠近。
但是白微微卻隻說了這一句,就徑自走出了出去。
沈糖換好衣服,觀察了一片刻,確信白微微真的已經走了,才安然走向樓梯。
從往外望去,一轉眼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整個體育館都被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光影中。
樓下的工作人員收拾好拍攝器材已經走的七七八八,碩大的廣場中隻剩下白微微的專用車,和正從遠處駛來的小黑的suv。
看見小黑,沈糖一下子感到安心不少,加快了下樓的速度。
“沈糖!”突然,有個人從背後叫她,那個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伴隨著一陣陰風。
沈糖隻感到有人在背後重重推了她一下,那人見到沈糖尖叫著滾下樓梯,還發出了低沉的哼笑。
縱然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這樣的笑聲沈糖也知道推她的那個人是誰。
“白微微,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沈糖萬萬沒想到白微微會這麽心狠手辣,她滾下樓梯的時候已經牢牢捂住肚子,不斷向下墜落的撞到樓梯的過程中,她的肚子還是發出了撕心的劇痛!
白微微沒有回答她,飛快的向另一側下樓的方向跑去。
片刻後,在地麵上疼到抽搐的沈糖聽到車子起步的馬達聲,白微微走掉了,她甚至沒有為她叫救護車。
黑暗的樓梯間,沈糖連呼吸都變得很吃力,她的肚子正在不斷抽痛,樓梯上似乎流淌著一些紅色的液體。
“寶寶,我的寶寶!救命!救命啊!”沈糖用力嘶叫著,可空無一人的體育館裏隻有回音。
不遠處的階梯上,小黑撥通了沈糖的電話,讓她發現了手機掉落的位置。
也許是失血過多,她的視線漸漸模糊了,黑暗中隻能模糊看見手機的亮光。
電話接通後,沈糖再也沒有力氣發出聲音,昏死前隻能聽到小黑緊張的“喂,喂”的聲音。
十分鍾後,小黑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沈糖,將她送往醫院。
看著沈糖被送往搶救室,小黑即刻給顧行北打電話,但顧行北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算算時間,此時的顧行北可能剛剛坐上回國的飛機。
小黑心急如焚,隻能打電話給曾經是外科醫生的秦淮風和顧行南。
他們一接到電話,就匆匆忙忙的趕來了。顧行南甚至連輪椅都扔掉了,被福伯攙扶著來到醫院。
手術還在進行中,一個護士神色匆匆的跑出來,“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顧行北不在,顧行南勉強算得上的沈糖的家屬。
“你們家裏有誰是熊貓血型?有的話快過來輸血。病人失血過多,不能及時輸血會有流產危險。”護士一口氣說完,所有人都怔住了。
“你說什麽?糖糖懷孕了?”顧行南抓住她。
“你們怎麽做家屬的?病人懷孕已經一個多月了!快點,有沒有熊貓血型的?”護士緊張的不行。
但是,無論是秦淮風還是顧行南他們都不是沈糖的直係親屬,沒有救治沈糖需要的血型。
南夏也急匆匆的趕來,秦淮風一把拉住她,忙問:“沈糖的父親,他是不是熊貓血?”
“不是,沈清河是B型血,沈糖的血型一定是遺傳她母親。但她母親,很早就已經過世了。”南夏焦急回答。
血型這方麵,南夏之前還是聽沈糖無意間提起的,當時的沈糖聽開心的,現在……那份自豪卻成了威脅她生命的自豪。
“這可怎麽辦?老板回來一定會殺了我的!”小黑痛苦的抱頭嚎啕,場麵極其混亂。
護士等了半天見他們都沒有熊貓血,隻能拿出一份手術同意書給顧行南簽字,“沒有熊貓血病人很危險,孩子是一定保不了了,你是病人家屬,你簽一下字,我們才能做手術。”
“做什麽手術?”顧行南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忍不住微微顫抖。
“當然是打胎手術!沒有熊貓血,就隻能保大人了。”
顧行南很害怕,剛才他聽到沈糖懷孕的消息是多麽開心,可這份喜悅維持了一分鍾都不到,護士就要他簽字下一份殘忍的合約。
他做不到,也不願去做。
突然,秦淮風想起了什麽,驚叫道:“英國唯一的華人貴族,慕容家族,他們好像有熊貓血遺傳。為了保證有足夠的備用血,慕容家族每年都會存放新的血液進血庫保存。如果沒有記錯,這家醫院就是慕容家族保存血液的地方。”
護士一聽秦淮風要打慕容家族血液的注意,立馬想要開溜。
顧行南立刻給小黑使了個一個眼色,後者立刻凶狠的掐住護士的脖子:“快回答,你們醫院的血庫裏是不是有慕容家族的熊貓血?”
護士被嚇得抖如篩糠,連連點頭。
“血庫在哪裏?”小黑再問,凶神惡煞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好人。
“血庫在地下一樓,鑰匙就是醫生的胸牌,不要殺我,嗚嗚嗚嗚……”護士哪裏被這麽恐嚇過,竟然嚇得歇斯底裏大哭起來。
顧行南按著有些疼痛的心髒,怒道:“小黑,還愣著幹嘛?快去拿血!”
“是!”這一刻,小黑有一種錯覺,那個一直病怏怏,柔柔弱弱的二少爺顧行南身後,好像出現顧行北的影子。
不僅語氣像,神情更像。
“我也去!”秦淮風跟在小黑身後,不一會就從血庫裏搶來了七八袋熊貓血。
這些血袋上都貼著燙金的標簽,上麵不僅有慕容家的牡丹花紋標記,還用中英雙語寫著血型和輸血年份,可見慕容家族對熊貓血是多麽重視。
搶救的醫生們,被小黑的舉動嚇蒙了,他們誰也不敢給強盜家屬做手術。
最後,還是秦淮風重新穿上了白大褂,拿起手術刀,在南夏的協助下為沈糖經行了止血手術。
寫著‘慕容’二字門牌的法式莊園裏,聳立著一座百年之久的古老城堡,城堡裏每一樣擺設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擺放在白虎皮上的黃銅電話“叮叮叮”響起,一個光頭管家接起了電話。
“我知道了。”管家放下電話,來到另一件奢華莊重的臥室裏,對著一個不時需要吸氧的白發老人,恭敬行禮:“老爺,方才醫院來電,慕容家族儲存的熊貓血全數被盜。據說是顧氏集團二少爺和天祥集團現任總裁連手做的,為了搶救一個失血過多的孕婦。”
年過七旬的慕容烈吸了幾口氧氣,聲音沙啞的說:“哦?世界上除了我們慕容家,竟然還有人擁有熊貓血?真是稀奇。丁一,你快扶我起來,我要去醫院看看這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