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詳的預兆

  宮小玲舒了口氣,她真心不想再這樣糾纏下去了,看著羅綺夢遠去的背影,她身心疲憊。


  誰都沒有注意到,拍攝場地那麽多攝影機,總有一台把這件事情錄了下來。


  當畫麵出現在易寒川的電腦屏幕上的時候,他竟然露出了一絲的欣慰,不知為什麽,宮小玲與他劃清界限之後,他越來越想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就像是一個偷窺狂。


  “宮小玲,你逃不掉的。”易寒川的嘴角揚起一抹征服。


  人像是有一個通病似的,得到的時候總是不知道珍惜,而失去的時候又覺得還是得到的最好。


  宮小玲強撐著,讓助理把妝補完,她又化身成了廣告女戰士,繼續奮鬥去了。


  “很好,很好!”


  說都沒有見過導演拍廣告拍的那麽嗨,竟然每一條都要稱讚一番,片場的每個人都對宮小玲佩服地那叫一個五體投地啊!


  “小玲,你簡直就是為鏡頭而生的,實在是太好了,我想象中的每一個畫麵都被你完好的詮釋了。”導演豎起了大拇指。


  宮小玲謙虛的笑了笑,“謝謝導演,您謬讚了,我以後會更加努力的,還請導演多批評,我多改。”她環顧四,向大家說道:“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不好意思啊!”


  “辛苦小玲姐。”工作人員都招呼道。


  宮小玲在業界的人際關係那叫一個好呀,為人親切,不耍大牌,對自己的不熟的地方願意虛心請教,所以每次有人想對付宮小玲的時候,總會有人願意站出來為她說話。


  比如那個被易寒川拍去監視宮小玲的攝像師,從他拍攝的東西來看,宮小玲就是正義的女主角,而羅綺夢就是矯情蠻橫的渣女配。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宮小玲吃完了晚飯,沒什麽活動的她決定去醫院探望沈糖。


  這幾天她都在忙,對沈糖的消息不算了解,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再去醫院的時候,看到沈糖的臉色竟會那麽蒼白。


  “糖糖?”宮小玲伸了伸手,卻又不敢去碰沈糖。


  沈糖微微睜開眼睛,一見是宮小玲來了,她稍微恢複了點精神,指了指床邊,“怎麽現在過來了?才下班嗎?”


  宮小玲點點頭,她雖然不懂醫學,但是一個人身體好不好她還是能看出來一點點的,沈糖現在就屬於明顯身體不好的。


  “我幾天沒有過來,你這是怎麽了?”宮小玲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沈糖舔了舔唇,像是有些幹,宮小玲連忙拿起旁邊的生理鹽水幫她潤唇,每一個動作都很細心。


  “我覺得好幸福啊,你們每個人都待在我身邊。”沈糖眨了眨眼睛,就算是臉色蒼白,但眼睛的光芒還是不會褪去。


  宮小玲撇撇嘴,“因為,你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那麽好。”


  沈糖有些感動得吸了吸鼻子,“就你最會說話,對了,最近是在忙著拍易寒川的廣告嗎?”


  “嗯,他好像在弄什麽醫療器械,我現在拍的是建築的,過幾天大概就要拍那方麵的了。”宮小玲把情況都跟沈糖說了一遍。


  沈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一點也不驚訝。


  “你盡量配合,他給你的代言費到位了嗎?”沈糖問道。


  宮小玲嗯了一聲,“聽我經紀人說,昨天就到了,這兩天把我丟忙暈了,沒時間去看那個。”


  “你呀,都成小富婆了,哪還用看賺多少錢。”沈糖心情不錯,開起玩笑來。


  宮小玲捏了捏她的手,“哪有,人家還欠你的錢沒有還呢!”


  “那不算,新益陽的股份的百分之一,已經算你還過了,而且你為南氏藥業做了那麽多的廣告,都沒有怎麽收錢,這些已經讓我很感激了。”沈糖拍了拍她的手,發現上麵有個小傷疤。


  沒等宮小玲開口,沈糖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又是拍戲不小心弄得?”


  宮小玲沒有否認,但眼神間卻有躲閃,“是我自己不小心。”


  沈糖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在隱瞞什麽,“可不要騙我哦,我有個外號叫福爾摩糖,可是能洞悉一切的。”


  噗,宮小玲被她逗笑了,還福爾摩糖……


  “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做女人一定要自立自強,沒有人可以欺負你,知道嗎?”沈糖語重心長地說道。


  宮小玲重重地應下,她心裏比誰都清楚,沈糖為她做的真的很多了。


  “糖糖,謝謝你教了我那麽多東西,今天……羅綺夢又來找茬……”


  “什麽?那你有沒有事?”沈糖頓時緊張起來。


  宮小玲感動地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完勝!”


  沈糖彎起嘴角,“小樣,孺子可教啊這是。”


  “那不必須的嘛。”宮小玲用了戲中的台詞回答道,兩人笑成一團,顧行北從外麵都能聽到兩人的笑聲。


  “說什麽呢?”顧行北難得有點興趣。


  沈糖衝他擠了擠眼,“你猜啊!”


  顧行北揉了揉她的頭發,“猜不到,想坐起來一會嗎?”


  “想。”沈糖努了努嘴,像是有點埋怨顧行北出去了那麽久,都不幫她翻身似的。


  她不知怎地,總覺得肚子越來越重,帶著球走路也越來越費勁,吃東西再多還是感覺沒力氣,最後把自己都吃累了。


  宮小玲心裏酸的難受,怎麽沈糖的病情到了這步田地?


  顧行北看見她眼中閃爍的淚花,當即對她使了個眼色,宮小玲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過頭去拭淚。


  “小玲,你幹什麽呢?不會是埋怨我太懶,都不願意起床吧。”沈糖半開玩笑道。


  宮小玲連忙擺手,“不是的,我是在找水喝,今晚上吃飯都沒有怎麽喝水現在有點渴了。”


  沈糖戳了戳顧行北,“還不倒水!”


  “是,老婆大人。”顧行北的嘴角浮現寵溺的笑,簡直不像話!

  沈糖好滿意這種對顧行北頤指氣使地狀態,雖然顯得自己是凶了點。


  宮小玲呆住了,這是她所認識的顧行北嗎?她惶恐的接過他遞來的水,真金貴,“我能拿回家收藏嗎?”宮小玲咽了咽口水。


  沈糖哈哈大笑,“你就放心喝吧,不夠的話,我讓行北給你家送一桶去。”


  敢情他現在就成送水的了?顧行北抽了抽嘴角,不過,能看到沈糖的笑,送十桶都不成問題。


  宮小玲坐了一會,對沈糖的病她一個字都不敢提,看顧行北的樣子就知道沈糖還被蒙在鼓裏,眼看著到了休息的時間,她準備離開。


  “糖糖,我明天收工再過來看你。”宮小玲手中的水都沒了溫度,“這個杯子我能帶走嗎?”


  “哈哈,拿去吧,拿去吧。”沈糖大方地揮手。


  她知道宮小玲就是開個玩笑而已,見她的狀態那麽好,她也就放心了。


  宮小玲走後,顧行北簡單地洗漱之後,爬上了兩人的“大病床”。


  “腳這麽涼也不說。”顧行北把沈糖的腳放在自己的手中溫暖著。


  房間裏的空調不算低,外麵的天氣也是不冷不熱剛剛好,但是血供不足的沈糖已經開始出現症狀了,他每每看到都會心疼,就像現在,手的溫度他都覺得不夠,讓她的叫放在他的心口,他才放心。


  “行北。”沈糖吸了吸鼻子,朝他張開雙臂。


  顧行北勾了勾嘴角,將她抱起坐咋自己的腿上,還是不斷地搓著她的腳,“還冷嗎?”


  “不冷。”沈糖搖搖頭,她知道自己病了,從伊恩地突然出現她就感覺到了,隻是她沒有問,安靜地等待著顧行北的安排。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顧行北是不會傷害她的。


  “行北,你想快點看到我們的孩子嗎?”沈糖拿著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顧行北當然想,隻是他不能說,佯裝不在乎的他將手拿開,“這麽折磨母親的孩子,我一點也不想看到。”


  “啊?呸呸呸,這話你不能那麽大聲說,寶寶會踢我的。”沈糖把食指放在唇邊,小聲對顧行北說道。


  “呀,好像又踢我了。”沈糖突然感覺腹部在動,她驚喜地張大眼睛。


  顧行北忍不住把手放了回去,小家夥踢的很有力啊!


  “真不乖。”他笑著,語氣中的責怪輕的不像話,“睡覺吧,好不好?”


  沈糖靠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抱著自己躺下,床頭的燈滅了,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行北,我到底得了什麽病啊,為什麽你們都瞞著我。”


  突然,沈糖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麽一句話……顧行北的心裏一驚。


  再看去的時候,沈糖已經閉上眼睛安靜地睡去了。


  “糖糖……糖糖……”黑暗中,顧行北像個孩子一樣呢喃。


  嘀嘀嘀……


  顧行北一個激靈,他趕忙按下了床頭鈴,“糖糖,糖糖,你醒醒!”


  沈糖一動不動,手指上還連接著心電監護儀。


  隻不過十幾秒的時間,顧行北打開了床頭的燈,伊恩連白大褂都沒穿好,直接從醫生辦公室穿了拖鞋衝過來的。


  “心肺複蘇,除顫儀準備。”伊恩命令道,一個年輕的女醫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床做起了專業的心肺複蘇。


  沈糖眼睛緊閉著,嘀嘀嘀的聲音像是地獄裏死神走路時鐮刀和鎖鏈碰撞發出的聲響。


  顧行北從未有過的心慌在這一刻凝聚,他一拳打在牆上,為什麽他要猶豫,為什麽他不早點同意手術……為什麽!

  沈糖的身邊為了一群人,包括腎上腺素在內的急救藥品都時刻準備著,然後五分鍾過去了……她還是沒有醒來。


  “你不能走,我不會讓你走。”顧行北的眼神十分駭人,他撥開忙碌的白大褂,直接跪在了沈糖的身邊。


  醫生不敢硬拉著顧行北,在場的人加起來也不一定攔住他,醫生撫了撫眼鏡,焦急地說道:“顧先生,請你讓開,你這樣下去,沈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伊恩緊皺著眉,每一步都做的那麽仔細,為什麽現在是這樣的情形?

  “你真的,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嗎?”顧行北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


  滴滴聲突然停止了……仿佛整個世界都重生了。


  “顧先生!”醫生的聲音都急的嘶啞了。


  伊恩上前一步,儀器發出了很緩慢的嘀、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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