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確定拆除違建方案
獨孤蘭正想說出羅廣福調回,應該不會影響本地格局太多之類的話,突然覺得還是不說為妙,還是扣緊拆除違建這方麵的話題說下去,
“那怎麽辦呢,鎮裏要是不支援,村裏工作真不好作。”
“沒辦法中的辦法,你們村裏組織力量,先把拆得動的拆了。拆不動的再報到鎮裏來,希望到時鎮裏領導都到位了,能派出人員去協助。”
“說到底鎮還是沒人下去,村裏人遇上這種事,都會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不願意走前麵。村裏幹部又與這些人鄉裏鄉親的,估計工作難度特別大。你看這樣行不行,村裏幹部拆除行動時,鎮裏派出幾個人去跟著走一趟,表示鎮裏的重視程度。這樣事情會好處理多了。”
“派出人員沒有鎮領導點頭,我這小小的農辦主任可沒辦法,農辦裏也就我與小程兩人,實在也抽不出人去。”
“勞主任做事認真有辦法,不管如何,你得想想辦法,到時候就是派出一個人來,村裏的工作也會好做得多。”
“到時再看就吧,我盡量幫助解決就是,但是不一定能派出人手。”
“縣GL局的通知趕得那麽急,村裏下午開兩委會,拆除工作馬上就進行了,頂多就這兩天,必定行動。”
“正因為縣裏趕得急,才不用急。隻要按部就班的推進就是了。”
“啊,理解不了。要是到時還完成不了任務麵子上就過不去了。”
“到時候你就理解了。樓上有的人如果是朋友,就去坐坐吧,今後要拜訪可沒那麽方便了。”
獨孤蘭再次懵了,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四十來歲的老基層勞主任今天說的話,獨孤蘭都是一頭霧水,不解其中的意思。要談的事情,也在推磨中化為灰燼。
獨孤蘭走上二樓,進了羅廣福的辦公室,隻見他邊品著茶邊看報紙,顯得好安逸。看他說話的習慣又回到樂天派裏,沒有了擔憂,也沒有了官腔,更多的是歡樂。
“二師兄大領導親自來了,看走得這麽匆忙,不會是取經路上讓女兒國王給纏住了吧。”
“那有這麽的好事,遇上了還不多報一個名額。早上是來談村道旁拆除違建的事。”
“日報上說,我們北周市也發生‘地震’了,因為某行長貪汙的事,竟然牽連出多名幹部下水。平日裏看著這些人,都像正人君子,沒想到都會搞錢,更會搞女人,你看,你們以前那個局長,查出包養十二個女人。”
“中秋回家時有聽說一位行長出事,沒想到還牽聯到那麽多人。我們以前的局?這人我不認識。可能是我參加工作以前的吧。”獨孤蘭申長脖子看報紙上的人名。
“是的,他後來年紀大了,調到SZX副秘書長位上,好些年前就退休了。”
獨孤蘭與羅廣福兩人天南地北的吹著牛,沒有拘束,隻有笑聲。看看時間不早,獨孤蘭又擔心著下午村裏的兩委會議,隻好緊緊的與羅廣福握別,趕回村裏去。
在村道口那兩排“北”字形的店麵前,獨孤蘭還看到一家店麵,正在施工搭建伸出來的涼棚,獨孤蘭停下車,搖下車窗,跟店主說明道路馬上就要建設了,違建部分很快要拆除,為減少損失,還是不要搭建為是。店家好似聽到獨孤蘭說的話,又好似沒聽到,眨眨眼睛自顧招呼工人們去了。
獨孤蘭估計自己的話不受店主歡迎,也就不再多話,油門一踩,揚起一陣塵土,回到了林樟村。
小小的林樟村委會辦公室裏,成了村兩委的會議室。能坐的凳子都被抬出來坐人。大家擠在一起等著會議開始,有喝茶的,有說笑的,有吸煙的,還有在挖指甲的。其中說笑的最有人氣。
“看來這幹部當得越來越像了,開會、搞工作越來越多。”
“這還有假嗎,你還是組織委員,你是等於ZY的組織部長的,官挺大的。”
“這還能等於嗎?能用‘等於’的話,你早把伍花‘等於’你家老婆去了。”
“你們這些老男人啊,三句就要拉上女人,你們說你們的,別拉上我啊。”
柯克強這時抬起頭,睜大那有點三角形的眼睛,向會場掃了一眼,看看人員到齊了,幹咳一聲,宣布兩委會開始。會場馬上歸於平靜,所在人都在等著柯克強發話。
柯克強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茶杯,再次呷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的講起話來。主要講清楚這次修村道,上麵要求林樟配合處理的事情。其實說到底就是拆除道路兩側的違建。因為上麵隻來通知,沒有明確鎮協助,所以這事看來還得村裏負主要責任。怎麽開展拆除工作,柯克強讓大家充分發揮,都講講辦法。大家在靜默一會兒後,嘰嘰喳喳的說開來,但是總結起來,都是些動用機械拆除之類的說法,對於怎麽說服人家自動拆除,卻沒有一句半點的辦法。
獨孤蘭看會場這樣子,也學著柯克強幹咳兩聲。沒想到,這幹咳還挺管用的,會場馬上就靜了下來。獨孤蘭發言道,大家工作都忙,過多的占用大家的時間,也是不現實的。為了減少工作量和有序推進這拆除工作,我認為,一是對拆除戶發去限期拆除通知書,讓他們自行拆除,過期不拆除的,由上麵會同村委會去拆除。拆除的費用由該違建者負擔。二是每天派出少數村幹部去督促和作前期說服,盡量促使他們都自動拆除。因此,村委會要充分考慮派出說服工作的人選,盡量能一次成功說服的。
因為獨孤蘭早上到鎮裏談起拆除工作的事,隱隱約約感覺到這村道的建設應該還有不能理解的事,但是為了按時完成拆除工作,隻好抓重點說出實際行動方案。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好像在座的人一下子明朗起來,表情都從嚴肅變為輕鬆,可以證明大家都認為這先理後兵的老辦法好用。
柯克強也點點頭表示支持。他講道:雖然我們現在上麵沒有人,但是下麵硬著,我們也得硬,這樣才能硬碰硬。那軟軟的怎麽去對付硬的呢?最後肯定的最硬的一方,才能決定那違建的牆倒還是不倒。但是按照獨孤書記的說法,我們要硬得有道理、有辦法,不能亂硬,亂硬了可能會出事的。所以說到底就是要把握能硬能軟的,才能把這破事處理好。
說害當即布置任務,把書寫拆除通知書交給獨孤蘭去辦,派出村幹部柯俊、柯建華協助去分發通知。
該解決的問題基本上解決。獨孤蘭看時間上還有一點,抓緊時間向兩委講起了黨課,並要求村的廣播,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一定要多安排時間播放有關黨的方針政策。這個任務最終就落在老業務身上,老業務一言不發的吸著煙,眼睛一直望著門外,一動不動的,灰白和古銅色的皮膚,在門外的陽光反襯下,像一尊塑像。這可能就他是表示接受工作的方式吧。
會議結束,眾人“呼”的一聲,跑得無影無蹤,柯克強收拾起水桶茶具回家,獨孤蘭關燈鎖門,這些動作已重複了不計次數。村委會又回複了它的靜秘。
晚霞掛在天空,分外豔紅,把林樟村照得分外嬌豔。村裏各家各戶的煙囪冒著微微的青煙,那是用上燃氣後的形象。村裏一片溫馨祥和。
當獨孤蘭走出村委會沒幾步,就聽到從老房區傳來急促的“沙沙”吵雜腳步聲。獨孤蘭以為這是正常的走路聲,沒想到,這卻是個人命關天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