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殘破的林地

  跨入春曉之門後，亞瑟一直在一條寬廣的河流一側行走，河水並不深，可能源自北邊些未知的山澗，當亞瑟看見某個落在地上的路標，告訴他這裏是西河時，他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這裏和他想象中的林地完全不同，到處都是荒蕪和虛偽的景象，那些村莊全都消失了，像是被洪水淹沒一般，亞瑟在這條河裏發現了一些蟹類一樣的怪物屍體，漂浮在水麵。


  漸漸的，周圍變得越來越偏僻，越來越荒涼，一座年代久遠的石橋破舊不堪地架在河流之間，令人心中生寒，一條幾乎廢棄的鐵軌沿著河流一直平行地延伸下去，隱隱散發出一種朦朧的荒涼氣息，輪廓鮮明的巨大山穀令人生畏，其間懸崖陡壁矗立。


  嶙峋的山間鬱鬱蔥蔥、翠意盎然，這蒼綠之間更顯露出新英格蘭山岩原始的陰鬱及險峻，不時的，總會出現一些岔路，那些道路大多處於繁茂的林間，極為狹窄和隱蔽，很難發現。


  亞瑟來到了一片廢棄的村莊之中。


  一群長相奇怪的羊正長著巨大的口器，在活動的紫色絲狀草地上曬太陽，一棵又一棵古樹生長起來，但那怪異的樹皮形成一片又一片的麵孔，正在交談著什麽。


  亞瑟避開那些樹木和奇怪的羊群，走到了一棟屋頂坍塌的小木屋前。


  連花園的水管也不再流出清水，裏麵恐怕也鏽蝕多年了，房門的台階上長滿了雜草，那些草像是有智慧一般，為亞瑟讓開道路。


  亞瑟看見了刻在在房門前的石階梯上的幾句話，用的是亞瑟剛剛學會的神語：“進屋，林地已經被感染，我們都死了。”


  文字筆鋒勾勒，相當潦草，中間的筆跡一頓，似乎是外界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亞瑟突然瞪大了瞳孔，他感到一陣驚悸，因為他看到石刻下的落款是拉莫斯，如果姓氏準確，那應該是那位知識夫人，亞瑟不由自主的就向已經半垮塌的房屋邁了進去。


  伴隨著亞瑟腳步，小村子裏的一切開始翻轉，所有的，一切的破碎衰敗的建築，成片成片的雜草，磚頭，泥土，全都向著亞瑟所處的小房間飛去，吸力越來越強，方圓十幾萬英裏的小鎮統統被吸進了亞瑟所處的房間。


  當最後一絲泥土被吸進房間後，亞瑟直接昏倒在了地上，一切都沒有變化，依舊是灰塵和破敗，仿佛剛剛吸進去的事物統統被消化了一般，隨後那微塵一樣的，曾經雕刻著鎏金的木門重重的關上，消失在了空中。


  “亞瑟，醒一醒。”


  純淨的月光打在了一棟郊區的別墅上，尖頂的哥特式風格建築，別墅的花園擁有一個已經斷噴的噴泉，草地往上是一扇腐朽的，雕刻著複雜花紋的木門，最後是灰白色的牆磚，和一扇打開的半圓形拉扣窗戶。


  從窗戶裏望出去，一個英俊的年輕白人躺在地上，雖然是白人，但膚色卻是一種微黃的，健康的小麥色，隻是現在雙眼緊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們在哪兒？諾曼？”


  亞瑟扶著頭從地上爬起來，當他扶著頭的時候，一把灰塵也被抹在了他的頭發上，看起來亂糟糟的。


  “拉莫斯舊宅。”


  亞瑟的身邊正是諾曼，他已經變成了稻草人的樣子，重新站立在拉莫斯舊宅的地板上，亞瑟已經從林地回到了舊宅的大廳，周圍的荊棘依舊高築，但亞瑟看見，拉莫斯舊宅的大門已經打開了，狂風不斷的吹進來。


  “麥克！”，亞瑟突然清醒，他爬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沒有拍幹淨：“諾曼，走，我們去花園，看看後麵的門！”


  亞瑟和諾曼走進了花園，花園中起初很安靜，但不到五分鍾，鐵門那邊開始響起了嚇人的腳步聲和竊竊私語，這一次，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大，更可怕，亞瑟也認出了那滑行的聲音，它預示著某種野獸現在動作更快，神經也更緊張了，仿佛那東西拚命想從門裏衝到亞瑟麵前來。


  荊棘在那些野獸到來時自動避讓，顯然是那些外神的手筆，而它們始終無法突破拉莫斯舊宅的花園鐵門，它們的恐怖被阻擋在外麵。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不安，越來越險惡，亞瑟所聽到了一種地獄般的難以辨認的回響，那種低沉的回響，仿佛是來自遙遠的地平線上的遙遠的雷聲。然而現在，它們的音量放大了一百倍，音色中充滿了新的可怕的含義，可以將這種聲音與消失的蜥蜴時代某些可怕的怪物的吼聲相比較，那時原始的恐怖在大地上遊蕩，而蛇人為邪惡魔法奠定了基石，震耳欲聾的吼聲，讓亞瑟不敢離開這間舊宅，他還不夠強大，救不了麥克。


  林地已經被感染，亞瑟也不覺得他能在林地獨自存活。


  “通曉者？我現在該做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