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遇難者
第969章 遇難者
白山鬆水煉器師學院有最好的煉器師,也有最好的煉器環境。
甚至有一大批煉器師,寧可放著外麵羨煞人眼的待遇,削尖了腦袋,也要進白山鬆水煉器師學院。
隻為了在這裏繼續進修,一邊在這裏教學,一邊鑽研煉器之法。
可想而知,入這個學院有多麽的難得,也可以側麵看出少女的天賦不差。
“莫嫣然!你走慢點,小心滑!”
莫英雄望著自己的女兒蹦蹦跳跳的身影,有些欣慰,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名煉器師,但他天賦有限,蹉跎一生終究不得門而入,這已被他引以為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而當女兒展露出煉器師的天賦後,中年男人便將這份期許全數轉移到了女兒身上,希望女兒能代替自己,成為一名高貴的煉器師。
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女兒還算爭氣,憑著一番努力和不錯的天賦,考入了白山鬆水最大的煉器師學院。
隻要進入那個學院,成為煉器師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想到自己求了一輩子的夢想,如今即將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實現,莫英雄有些唏噓。
隻是……
想到白山鬆水煉器師學院的學費,莫英雄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太貴了。
學業三年,一年兩個學期。
多年的積蓄攢下來的錢,倒是可以交齊這個學期的學費。
可是,下個學期的學費怎麽辦呢?
或許憑著自己的這張老臉,可以和那些老朋友借點錢。
莫英雄揉了揉臉上浮現出的一縷愁容,試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莫英雄啊莫英雄,不能讓女兒發現。
不然以她的脾性,肯定要賭氣不讀了的。
“啊!”
就在這時,莫英雄聽到了女兒的驚呼聲。
他的神色一變,腳下用力一踏,身形即便消失。
他不僅是一個煉器師,他的修為也並不差,若是有人因他煉器師的身份小看他,勢必要吃一番大苦頭!
出現在女兒身邊後,莫英雄才看到了那個讓女兒驚呼的東西。
確切的說,那不是一件東西,而是一個被雪埋了半個身子的人。
“爹……爹,我們要救他嗎?”莫嫣然拉了拉莫英雄的衣角,神情有些慌張。
她雖然有修為在身,但終究還未脫離過父母的羽翼,所以遇事慌亂並不出奇。
莫英雄搖了搖頭,拉著莫嫣然的手:“走。”
靈氣複蘇時代,仇殺、恩怨、混戰,早已司空見慣,雖說在國非局的約束下大部分的修士都可以保持克製,但在一些偏遠的地區,偶爾還是會有暴力衝突的蹤跡。
莫英雄不想趟這些渾水,他隻想平平安安做一個鐵匠,供女兒學煉器,然後等女兒長大了,有了意中人,再把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見死不救未見得是一件壞事,沒有人有義務為別人的安全買單,何況莫英雄深有牽掛,怎麽舍得讓自己的女兒陷入危險。
“爹,那個人好像快死了.……”
莫嫣然自然不懂得莫英雄的顧慮,看到那人孤零零的躺在雪地裏,有些於心不忍。
“他是死是活,不是我們該……”
莫英雄的視線轉了過去,眉頭皺起。
女兒終究還是沒有接觸過社會的黑暗麵,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危險。
如果雪地上的那個人是壞人怎麽辦?
如果雪地上的那個人有仇家,因為自己救了人而遷怒自己怎麽辦?
如果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好心,女兒終究有一天會吃虧。
看來,回到家後要和女兒好好擺一下事實,講一下道理,女兒現在還聽自己的話,若是以後突然哪天翅膀硬了,不聽話了,再想教育就遲了。
正當莫英雄要開口嗬斥一通想發好心救人的女兒時,他的眼角突然捕捉到了一道明亮的光澤。
他的腳步突然頓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做了這麽多年的鐵匠,對各種材料之間的性質,以及辨認一件材料的好壞,已經達到了熟極而流的地步,隻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件材料的好壞、蘊含的價值。
甚至當初他最風光時,還有人送了他一個“莫一眼”的外號,由此可見他的眼光有多毒。
剛才那道一閃而過的銀光,明亮卻不刺眼,醇厚而不顯累贅,分明是極上等的寶物所獨有的光澤!
那種寶物,價值連城,他全部的身家可能都買不起那種寶物米粒大小的一塊!
沒有理會一臉疑惑的女兒,莫英雄緊走兩步,走到了那雪地上的人旁邊。
果然,那人手中握著一把亮銀色的長劍,在微弱的陽光下,散發著若隱若現的光澤。
他俯下身去,將那柄長劍握在了手中。
屈指輕輕一彈,一道若有若無似龍鳴般的劍鳴聲傳了出來,莫英雄的耳朵抖動了一下,將那道劍鳴聲完全納入了耳朵。
他的心髒不爭氣的抖動了一下,如果說他用眼睛看還有可能看走眼的話,當他將這柄劍上手,當他聽到這道猶若龍鳴的劍鳴,他已經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柄劍的材料價值連城!
望著地上那個年輕男人,又望了望疑惑的望著他的少女,莫英雄沉默著,默默地將地上的年輕男人背到了背上。
“嫣然,我們回去吧。”
莫嫣然眼睛眯得像個月牙兒,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雀躍。
雖然這個好事確切來說,是爹做的,但若不是自己“央求”,老爹怎麽會救人呢?
所以這件好事,和自己做的也沒甚區別吧?
“回家咯!”
莫嫣然銀發飛揚,一蹦一躍,銀色的裙袍即便是茫茫白雪,也無法奪其亮眼的光澤。
在靈氣複蘇、全民修仙時代,嚴寒、酷暑,已經無法對有修為在身的修士造成困擾,所以便出現了大雪紛紛,人們的衣服卻穿得一個比一個清涼的奇異景象。
望著少女一蹦一躍的身影,一手拿著長劍,一手抓著背在身上的年輕男人手臂的莫英雄臉上卻有些陰鬱,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大雪紛紛揚揚,漸漸將二人曾經走過的痕跡掩埋在一片茫茫白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