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劍子出山
孤寒州來時匆匆，走的也是匆匆，甚至一切行動都是在秘密進行，除了幾個華山弟子，別人都不知道他回過嶺州道。
而他和周淺的約定，更是隻有二人知曉。
就在孤寒州離開的時候，北州道，九宮山頂，劍主閉關之地，蕭北風再次出現。
上一次出現在這裏還是五年前弟弟蕭北岸去世時候，那次他拜見了蕭家老祖，也就是那位名滿天下的劍主。
而這一次，他再次前來，卻是劍主主動召見。
沒人知道，堂堂九宮山劍主，竟然受傷了，為了養傷，整整五年這位劍主都沒有離開過這處閉關大殿之中一步。
在大殿中間的幾根柱子上，至今依稀可見有幾道戰鬥的痕跡，有劍氣劃出來的，但是更多的是被一根揮舞的大戟砍出來的。
“老祖宗，孫兒蕭北風應召前來。”
殿外，蕭北風聲音響起，原本似乎在回憶什麽的劍主睜開了雙眼，“進來吧。”
“是！”
隨著大殿巨大的門吱呀響動，依舊是年輕某樣的蕭北風走了進來。
當然，蕭北風年紀也確實不大，如今不過二十五六而已。
而他的一身修為，卻已經達到了半步宗師之境，比起落霞宗的宗主禰榛子還要優秀許多。
甚至劍主有言：我蕭家麒麟子，三九之數可入宗師，四九之數了進天人，此生當有望二品大境！
二品煉神境，這是整個大始國都沒有的。
縱然劍主本身有不弱二品的戰力，可是終究還是沒能踏入那一境界。
“老祖宗，您叫我？”
“嗯。”
對於自己這唯一的親人，劍主表現出了難得的溫柔，輕輕的看著蕭北風，滿意的點頭道：“不錯，已經半步宗師了。”
“全靠門中諸位前輩指點。”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能二十多歲就踏足半步宗師，卻還是靠你自己的努力的。不過切莫焦躁，將此境界在穩固一年半載，待到明年春雷炸響，驚蟄之時，便是宗師大境為你敞開之時。”
“回稟老祖宗，孫兒也是這般想的。”
“嗯，不錯，能這麽想，說明你確實成熟了。”
“是。”
兩人一人一句一問一答，或許是覺得這不是親人之間該有的互動，劍主突然道：“對了，我記得你已經二十五六了吧？可有喜歡的人？”
“回稟老祖，沒有。”
“那可要加油咯，”
“是！”
劍主眼角抽了抽，頗為無奈。
這個太孫兒，從小就沒有被自己帶在身邊，那種生疏感，終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磨平的。
況且他是當世劍主，在自家太孫心中，隻怕劍主這兩個字遠比太爺爺這三個字分量要重。
“罷了罷了，隨你吧，”無奈歎息一聲，劍主開口道：“叫你前來，是有事要你出門一遭。”
“請老祖宗示下，孫兒自當萬死不辭！”
“不必如此，若有危險，你自顧回來便好。”
“是！”
……
“唉～！你呀，和你父親一模一樣，你可知道，我讓你出去，乃是為了曆練與你，是為了你往後在我離開時候能夠不受人蒙蔽。可是若是為了一場曆練，就如你父親一樣將自身性命丟掉，這曆練又有何用？”
九宮山劍主愈發無奈，歎道：“這些事情，你得想明白，不然老祖我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話音落下，大殿之中陷入了安靜。
九宮山劍主希望自己的太孫能像一個正常的孫兒一樣對他，甚至頂撞他。
可是在蕭北風心中，這位太爺爺，卻是他的偶像，是他的領導，是他的上級。
若是蕭北岸那混小子活著多好，
一時間，這位老劍主又想起了五年前離世的蕭北岸。
那小子雖然是個紈絝子弟，可是卻實打實的是他老祖的心頭肉。
不然他也不會一劍南下，斬殺萬人。
不知過了多久，從回憶中清醒，發現蕭北風跪坐在那裏一動都沒動，老劍主隻能壓住心中的歎息開口道：“江湖傳言，劍仙子初出江湖的第一站乃是嶺州道一處叫做白楓縣的地方，你去走上一遭，看能不能查清楚那位劍仙子的腳跟。”
“切記，若遇不可力敵之事，以性命為重，最哪怕跪下哀求，哪怕詛咒我這個老東西表明心意，也要活著，知道嗎？”
“……”
蕭北風沉默。
要他那般做，他真的能做到嗎？
最終，蕭北風走了，隻是臨走之時也沒有給出確切答複。
看著遠去的那道身影，坐在那裏的老劍主終究不能放心，又傳來一位九宮山天人老祖，這才安心。
之後，眼神飄過大殿之中那些戰鬥痕跡，心思卻再度陷入了回憶之中。
劍仙子，無愧劍仙二字！
那場戰鬥，可以說是他這位劍主此身最為慘烈的一場戰鬥。
方天畫戟之下，他肋骨斷了三根，左手手臂骨折，真氣絮亂，雙腿險些報廢。
也幸虧那位劍仙子隻要功法，沒打算殺人，不然九宮山隻怕真的要毀於一旦了！他不懼死亡，可是卻擔心這個最後的太孫，最後選擇了屈服。
同時也正是因為對方並不喜歡殺人，他才會讓蕭北風南下。
同樣，那位也有愧於劍仙二字！
他活了百餘年，頭一次見劍仙耍的是方天畫戟！
而且對方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麽：“不會方天畫戟的劍仙不是好神靈！”
特麽的，是好神經吧？！
三月的北州道還有些寒意，不過大殿之中的人早已寒暑不避，任由寒意侵襲著整座大殿。
而就在這位老劍主每天沒事兒就感慨一下那場戰鬥、吐槽一下那位劍仙子的時候，蕭北風已經獨自前往嶺州道。
隻是蕭北風做夢也想不到，在他走到臨水道的時候，在臨水之上，有一艘小船和他坐的船擦肩而過，他被認了出來。
“九宮山劍子？！”
小舟之中，孤寒州本來是在欣賞兩岸風景，可是實在沒曾想到，在對麵迎麵而來的船上，竟然看到了九宮山那位名滿天下的劍子蹤影！
九宮山劍子南下，用腳趾頭猜，孤寒州都能知道這是為了梧雨，或者是周淺而來。
“船家，裏此地最近的城鎮還有多遠？”
“前邊就是，這位爺，怎麽了？”
“前邊到了城鎮停一下，本座要下船。”
如今的孤寒州終於算是修煉到了先天，倒也能自稱一句本座。
也就是這一句本座，原本還有異議的幾個其他乘客，頓時將嘴巴緊緊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