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麵映水春光蕩漾
蹲在圓石上掬水的女子，應聲抬起腦袋，朝沿著山澗奔近的宇曆威轉過臉龐。
晨風吹起柔美發絲，輕輕撫拂著女子泛著淡淡紅暈的美腮。輕輕拂一下腮邊柔發，她聞聲從圓石上抬起婀娜身腰。
“娜娜！”
隨著奔近宇曆威看得越來越真切，確信蹲在圓石上掬水女子就是他日夜思戀的雨娜娜，腳下生風連蹦帶躍，離已從圓石上立起的女子越來越近。
砰！
突然，攔腰如被一記悶棍擊中，奔跑的宇曆威被震得連退幾步，腳跟絆到後麵突兀岩石,一屁股跌坐在地。
眼中隻見到蹲在圓石上掬著清流的娜娜美麗身影，宇曆威對周邊人和物竟恍若未見。
一個瘦峭男子活動幾下腕關節，朝跌坐在澗邊愣愣望著他的宇曆威冷哼一聲。
男子腿邊蹲坐著一隻彌猴，兩隻通紅蘋果在彌猴掌中，拋耍兩下咯嘣一聲，彌猴將一隻蘋果咬成月牙形。
男子伸手拍拍彌猴腦袋，轉身朝離開水邊圓石，立在澗邊的女子那邊走去。
一股冷風陡地從背後襲來，男子頭也不回，右手輕描淡寫朝後一擺，抓住後麵宇曆威踹來的大腳輕輕一推。
“啊——”
腳掌似被擊上千鈞之力，偷襲的宇曆威瞬間失去平衡，倒飛向幾米外澗邊一簇牛尾巴草上。
撐著草邊一塊岩石，宇曆威抬起腦袋刹那，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似乎聽到隨風飄來雨娜娜一聲驚叫：
“曆威！”
“你那隻臭手從娜娜身邊挪開，她是我女朋友！”
宇曆威看到那個男子走近女子，伸手挽住她胳膊，氣得大叫一聲從澗邊快速爬起，衝上前欲將雨娜娜拽到身邊。
咚！
忽地眼前一花腦門被什麽擊中，轉眼間腦門上滾下一隻咬成月牙形的蘋果，碰下鼻梁滾向腳邊。
男子一旁立著那隻彌猴，掌中隻剩下一隻蘋果，咯噔一聲咬一口，咀嚼著衝氣得七竅生煙的宇曆威擠眉弄眼。
“灰灰，乖，我們走……”
男子拍下彌猴腦袋，挽著雨娜娜胳膊朝前走去，似乎根本沒注意
宇曆威存在。
“放下我女朋友，饒你不死！否則要你好看.……”
那個男子比宇曆威尚矮半個腦袋，更沒宇曆威長得魁梧，宇曆威氣得冷喝一聲。
和雨娜娜初次約會那晚，自己力戰五六個挑事的小混混，打得他們落荒而逃。
後來又在滄州河岸，手握鋼叉腳踏悍馬，恍若天神威風八麵。
今天豈不是遇見了鬼，竟被矮他半個腦袋的文弱書生連續擊退兩次，男子身邊那隻叫灰灰的彌猴也猴仗人勢，接二連三欺到宇曆威頭上。
心中猛地一凜，宇曆威禁不住又朝男子身邊彌猴看一眼，感到彌猴是男子養的寵物，男子故意唆使彌猴接連搔擾他，將他引到此處。
男子葫蘆中賣的到底是什麽藥？故意當麵羞辱他，使娜娜把他當作懦夫，對他徹底失望死心，然後男子當著他麵將娜娜帶走？……
“不行，無論如何不能讓男子將娜娜帶走！”
宇曆威緊抿嘴角暗下決心，快步穿上前，劈手朝抓著雨娜娜胳膊的男子手臂打去。
男子身腰輕輕朝後一震，宇曆威頓時感到一股無形力量襲來，被震得連退幾步。
雨娜娜似乎對男子心有畏懼，一直不敢多言，見他接連擊退宇曆威，臉上掠過一陣憂色，伸手拽下男子衣袖：
“山虎，不要這樣！”
“你連自己女人都不能保護！要不是遇到我，娜娜早被當地土著山民擄去當媳婦了……”
山虎轉頭朝宇曆威掃一眼，嘲弄聲在風中擴散。
宇曆威冷冷攥緊雙拳，緊抿嘴唇暗暗鼓足力量，準備殊死一搏將娜娜從男子身邊搶回。
“怎麽，不服？這樣吧，你能避開灰灰連擊三記，就將娜娜從我身邊帶走！”
見宇曆威臉龐漲紅右拳悄然抬起，山虎嘲弄地拍拍身旁咬著蘋果的彌猴腦袋。
“此話當真？”
悄然抬起的拳頭聞聲鬆開，宇曆威目光掃過彌猴，落到仍扶摸著彌猴腦袋的山虎臉上。
“當真！若三擊皆中，我帶走娜娜，你不可反悔！”
山虎
轉手又拍下身邊雨娜娜腰背，氣得宇曆威真想上前狠摑他一耳光，大掌抬動一下又垂到身邊。
昨晚到今晨，宇曆威沒少受彌猴搔擾。他知道彌猴肯定受過山虎專門訓練，動作迅捷狡黠異常。
但連續擊三下，豈會皆中。自己一個大活人，學校有名足球中鋒，盤球突擊如入無人之境，豈會躲不開一擊。
“開始吧！若有一擊不中，娜娜由我帶走！”
宇曆威雙盤下沉微躬身腰，盯著山虎冷冷飄出一句。
雨娜娜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仰或受到山虎威逼，立在旁邊緊抿嘴唇一言不發，但眼中似乎噙著淚花。
啪啪啪！
山虎麵露微笑連擊三掌，朝宇曆威肯定地點下腦袋，右掌朝彌猴前順勢一揮，轉而迅速指向宇曆威：
“灰灰，擊他三掌！”
啃剩的小半塊蘋果應聲從彌猴掌中掉落，彌猴一聲尖嘯騰躍而起，快如閃電朝宇曆威揮掌擊來。
刷-——
晨輝中身影一閃，宇曆威雙足一蹬疾朝山澗對麵穿去。
忽地後背一震，彌猴後肢騎跨到他雙肩上，伸掌在他後腦殼上啪啪啪擊打三下，風聲中格外清脆。
原本以為彌猴不會跟著穿向山澗，想不到竟在半空穿到他雙肩上。
三聲清脆響聲傳到耳中，宇曆威絕望至極身腰一沉，身子朝山澗半空下方墜去。
“曆威，不-——”
身後突然隨風蕩來娜娜驚恐叫聲，半空墜落向山澗的宇曆威心中一凜，自己尚未救出娜娜，決不能輕言放棄。
一腳踩到下方一根枝條，身子彈躍而起，挾著一股湍急氣流穿到對岸。
騎跨在肩上的彌猴不知何時穿開，宇曆威來不及多想，轉身刷一下又朝山澗對麵穿去。
雙腳落到澗邊一塊圓石上，腳下一滑險些栽入晨光下流金溢彩的清流中。
雨娜娜先前蹲在這塊圓石上，人麵映水春光蕩漾。
宇曆威雙腳猛地一蹬圓石，一個騰挪穿到岸邊先前山虎和雨娜娜站立的地方。
幾片泥濘花瓣間印著雜亂腳印，山虎和雨娜娜無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