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終究我還是自私了

  蕭子墨沒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他心裏肯定已經有答案了。


  對他而言，我重要，天下蒼生同樣重要。


  這或許就是我和他之間的區別。


  我隻是一個小女人，我自私，我可以任性。


  但是他是神！

  哪怕隻是為了一個封印而存在的神，他的覺悟和骨子裏的思想都是無私的，是為了天下的。


  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他就是一隻豔鬼。


  可以沒有任何的道德約束，可以隨心所欲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那樣的話，或許他和我都不會痛苦。


  但是這隻是我一個很美好的願望罷了。


  緊緊地抱著蕭子墨，我生怕一鬆手他就沒了。


  本來他的存在就讓我很不安了，現在又多了這層關係，我該怎麽留住蕭子墨呢？


  外麵已經沒有了沈夢靈的聲音，甚至一點點其他的聲音都沒有了，但是我的心情卻十分沉重。


  我就這麽和蕭子墨互相擁抱著，也不多說什麽。


  現在說什麽好像都是多餘的。


  蕭子墨明明十分的疲憊，但是卻怎麽都睡不著了。


  他抱著我躺在了床上，即便閉著眼睛，我依然能夠感覺到他的清醒。


  緊緊地握住了蕭子墨的手。


  仿佛隻有這樣，我才能抓住他一輩子似的。


  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蕭子墨的選擇。


  慢慢的，我的呼吸開始均勻起來，然後迷迷糊糊地仿佛睡著了。


  之所以說仿佛，是因為我感覺到自己意念是清醒的，但是我的身體卻疲憊到了極點，明顯到了熟睡的狀態。


  蕭子墨睜開了眼睛，從我身邊坐起。


  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無限留戀的看著我，那眼神讓我差一點哭出來。


  蕭子墨伸出手，輕輕地摸著我的臉，低聲說：“遇到你是我一輩子的幸事。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陪著你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可是夢影，現在不行了。我是冥神，冥界的神。作為一個神，我有我的責任。我出來也不過是為了透口氣罷了，也是為了回來看看我的父母，從來沒有想過要逃避自己的責任。終究我還是要回去的。”


  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著。


  終究還是要回去的！


  那麽我呢？


  我怎麽辦？

  心裏難受的無以複加，可是我的身體卻依然沉睡著。


  這種現象在以前發生過一次，我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帶給我的異能，但是我卻知道，蕭子墨現在不知道我是清醒的。


  否則他不會對我說這些的。


  蕭子墨再次摸著我的臉說：“我舍不得你，夢影，舍不得孩子，我甚至想要親眼看到他出生，我想知道是女兒還是兒子，長得像你還是像我。可是現在時局不對，我必須要走。我說過，我是冥神，冥界的神。我和地府是相通的。一旦世界上死的人太多，地府無法裝載之下，冥界就會動亂。夢影，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這些，但是我也有我的子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我沒辦法和你走到地老天荒了，甚至也許可能，我無法在奈何橋邊上等你下輩子了。”


  淚水瞬間湧入眼眶，我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但是我的身體依然沒有醒來，甚至是動彈不得的。


  蕭子墨輕輕地替我擦拭掉淚水，緩慢的一字一句的說：“別怪我，夢影，我隻是暫時禁錮住了你的身體，但是我知道，你聽得見我在說什麽。我真的沒有辦法親眼對著你的眼睛說再見。我知道我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甚至還要為了你和孩子去尋找解決之法。但是在個人與天下相比，我真的要回去了。”


  不~！


  不要走！

  我心裏呐喊著，可是卻怎麽都喊不出來。


  淚水仿佛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泛濫了，不斷地往外湧著。


  蕭子墨冰涼的手劃過我的眼角，一次一次的，十分溫柔，卻好像是一雙鐵手禁錮住了我的胸口，窒息的難受。


  為什麽要這樣選擇？


  為什麽？

  我心裏不斷地呐喊著，但是卻喊不出一聲來。


  蕭子墨輕輕地吻住了我的嘴。


  那是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卻疼的我都要疼死了。


  他的溫柔，他的無奈，他的愛戀，好像在這一吻當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可是我需要的不是這些！


  我要他！

  我隻要他而已！


  蕭子墨吻完了我，低聲說：“韓毅那邊，我已經和他說好了，解決的法子他和韓涵都會努力的。你好好地在家裏養胎，我回一趟曆山。如果能夠回來的話，我一定回來。可是如果回不來了，一年之後你就忘了我吧。”


  我想要搖頭，但是我做不到。


  忘了他？

  怎麽可能呢？

  我那麽刻骨銘心去愛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說忘就忘？


  我覺得這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一個像蕭子墨這樣對我的男人了。


  最關鍵的是，我愛他！


  一個人的愛會持續多久我不知道，但是現在對蕭子墨的感情，即便是天崩地裂我都不想收回來的。


  我真的好想好想起來，想和他說，“不要走好不好？為了我和孩子留下來行不行？”


  可惜，我什麽也做不了。


  蕭子墨輕輕地將我的頭發別到了耳後，微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沈夢影，這輩子算是我負了你吧。謝謝你帶給我這麽一段美好的人生，在以後的歲月裏，我不會再孤獨和寂寞，我會每天都在回憶著我們之間的一切。其實我是有點後悔的，後悔沒有在我有限的時間裏，給彼此增加一些甜美的回憶。不過這已經足夠了。我愛你，沈夢影。不是因為你是沈家的女兒，不是因為其他任何的身份，我隻是單純的愛上了你，愛上了一個傻姑娘。我希望你的人生是幸福的，但是卻又矛盾的不想讓你忘了我，所以我還是自私的吧。終究，我還是自私了。”


  他的話一字一句的飄進了我的耳朵裏，震撼著我的心靈。


  我很想告訴他，自私一回也沒什麽不好的。


  這世界沒有誰離了誰不行的。


  但是我知道，我說不了話，他也不會讓我說話。


  或許他自己本身也是糾結的，矛盾的，生怕我說了之後，他真的會放棄整個天下。


  或許是這樣吧。


  我的淚水越流越凶，但是蕭子墨卻起身離開了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