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化貓
蕭子墨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黑域的身前幾秒鍾，才反應過來要走到黑域的身邊。
他緩緩的蹲下身，我甚至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後知後覺我才慢慢的走到蕭子墨和黑域的身邊去，一步一步，每一部都這麽的沉重。
我的心髒還停留在麻痹的狀態，我的眼神都有些呆滯了。
我第一反應是，黑域這樣做，蕭子墨該有多難過。
蕭子墨該有多難以接受，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朋友，死在自己的劍下。
“主人？不，蕭子墨，這麽叫你，我還是不會太喜歡，其實，你知道嗎？”
黑域現在還有力氣說話，還能都笑著和蕭子墨說話。
“恩。”
“我現在，終於解脫了，你知道嗎？”
“恩。”
“我做了這麽多的壞事，就算不是我自己想做的，我也犯下了很多很多的錯誤，不可彌補。我終於，也可以不計後果的閉上眼睛了。”
“恩。”
“……，沒時間了，你，還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以後，不要在這麽冷酷了，還有，沈夢影，確實是你有眼光，當初……”
“你說完了嗎？”
蕭子墨冷冷的開口，打斷了黑域的話。
“沒有。我還想說。”
“你別說了，黑域，你的話真多，和你每一次出現的方式一樣，說不完的話，你知不知道，我有時候真的很想要封住你的嘴巴，你真的很吵。”
蕭子墨不耐煩地說著，但是我就是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的聲音裏麵充滿了蕭氏霸氣。
我有些微微的詫異，但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我知道，蕭子墨一定是被打擊的反常了。
黑域顯然也沒有想到蕭子墨會這麽說，但是下一秒還是微微的笑了。
“蕭子墨啊，你以後，不會再遇到像我……像我這麽風趣，幽默，又帥氣的朋友……朋友了，你知道嗎？小爺這輩子，兩百多年，這麽……這麽長的，時間，……我也，咳咳咳。……我也知足了。”
蕭子墨的手慢慢的放在了黑域的肩膀上。
他把頭埋得更低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但是我在這樣的景象當中，看到了他微微顫抖的肩膀。
“知足了？你就這麽容易，就知足了嗎？”
“對啊，很知足……咳咳咳，很滿意。很，我投胎回來，還希望……還希望……”
話還沒有說完，黑域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看著黑域的臉，還有他所有的表情，甚至看到了，黑域微微上揚的嘴角，就連最後一秒鍾，都沒有放下。
“黑域，黑域。”蕭子墨沉沉的叫了兩聲，發現黑域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我看到蕭子墨的身軀明顯的一僵，整個人都陷入了死灰寂靜的狀態。
這樣的蕭子墨，讓我的心口陣陣的絞痛，痛得難以呼吸。
我跪倒在蕭子墨的旁邊，看著眼前的黑域。
我咬緊了自己的牙關，死死地，不讓自己的哽咽聲從喉嚨裏麵傾瀉出來。
黑域，你是不是想說，不管生生世世，隻要投胎回來了，還是蕭子墨最好最衷心的朋友。
我在蕭子墨的身邊，感受著黑域慢慢消失的溫度。
我終於克製不住，跪倒在了黑域的身邊。
這一次，不是因為黑域是蕭子墨最好的朋友和助手。
更因為每一次，不管是好的壞的，黑域在我的身邊，對我的保護，還有別扭的性格。
還有那種不自覺的流露出來的對我的關心。
我實在是壓抑不住我心裏的難受，一手拉著蕭子墨的手，一手緊緊地捂住我的嘴巴。
這樣，或許我的哭聲能夠小一點。
蕭子墨靜默的可怕，但是我看到了滴在黑域的臉上那屬於蕭子墨男人的眼淚。
“下輩子，生生世世，蕭子墨隻有你一個，黑域，最好的朋友。”
他從喉嚨裏麵發出這樣的聲音以後，就徹底的不說話了。
隻是在黑域的身旁這樣低垂著頭。
不知道為什麽，黑域的體溫瞬間就變得冰涼，就算沒有觸摸到他的皮膚，都感受得到黑域體溫的涼。
“明明是貓，明明有九條命，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把自己消耗的隻有一條了，黑域，你知道你自己幹了些什麽嗎？”
蕭子墨已經有些不知道在幹嘛了，對這黑域的屍體這樣一字一句地說著話。
我聽不太明白蕭子墨話語裏麵的意思，但是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蕭子墨身上鋪天蓋地的悲傷。
我已經沒有興趣問了，人已經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黑域的屍體緩緩地發生了變化。
慢慢的縮小，縮小，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睜著我滿帶淚光的眼睛看著著詭異的一幕。
黑域那龐大的身軀，最後慢慢地縮小成了一隻貓的樣子，小小的，冰冷的躺在了我們的麵前。
“黑域，一直都是我們蕭家靈寵的貓人，好不容易修煉成了人類，在這個世界，為我，為我們蕭家，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每一件，都親力親為，關於我的，他都會好好的完成，這個小子，嘴巴很賤，狠毒，說過很多話，我不是每一句都記得，但是沒一句我都會好好的聽，你明白嗎？沈夢影，好像又有一個人離我而去了。”
我看著黑域變成了貓的屍體，身上的黑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化作了粉末隨風飄散了一樣。
聽著蕭子墨冷凝到極致的聲音，我心裏的悲傷已經滿滿當當的湧了出來。
“子墨，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這個時候，蕭子墨從地上托起了這隻貓的屍體，整個人周身的氣息散發到了極致。
暗黑，可怕，還有濃重的化不開的悲傷。
這樣的蕭子墨，才是一個真正的閻王爺一般，散發出自己致命的氣息。
“可是沈夢影，你，選擇了拯救大家，選擇了犧牲自己，你也要離我而去，不是嗎？”
蕭子墨此話一出口，我的心跳一滯。
隨後是我難以言說的疼痛。
離開嗎？我真的不想要離開，但是我現在還能選擇什麽。
黑域的死，給我帶來的打擊不比蕭子墨的難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