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目的是什麽？
吳憂的回答證實了之前上官棠的猜測，寒食此刻所處的幻境果然和今天的事情無關。
會出現這種情況，葉子夜作為一個旁觀者可能會想不到，但是清明作為寒食的兄弟，同樣還是事情的當事人，不可能想不到。如今這個情況，無論寒食在幻境中看見了什麽，做出了什麽選擇，從理論上來說，都不會對福利院這個案子有影響，畢竟他正在經曆的重要選擇節點並不是今天！
既然這樣的話，按照清明的計劃，之後就該是犧牲他自己成全寒食了。
除非清明一開始就想好了這個結果，所謂的讓寒食幡然醒悟的嚐試完全就是一個借口，否則的話，這個過程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根本就會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清明為什麽要拜托葉子夜和上官棠來幫忙？
就為了讓他們來當個見證人嗎？又不是結婚，要什麽見證人。
不合理！
這樣一來，讓葉子夜對於清明的做法更加看不懂了。
“吳憂，你具體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麽？”葉子夜趕緊問吳憂，看看能不能從寒食正在經曆的幻境的一些細節裏找出什麽有用的線索，用來推測出清明的目的。
吳憂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場景變化得實在是太快了，我看不清多少，我能看清的畫麵裏，有清明、有寒食、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當時他們三個在一起坐在石桌邊喝酒聊天，關係應該不錯。過了一會兒那個不認識的人不見了，再後來清明也不見了，隻剩下寒食一個人在喝酒，之後一大段的快速場景切換，根本看不清，接下來的一個相對清晰的畫麵是清明回到了石桌邊，但是寒食不見了。我目前看到的畫麵就隻有這些，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而且我感受到寒食的精神波動越來越小，幻境應該是快要走到尾聲了。”吳憂快速地將自己看到的場景描述了一遍，因為要分心觀察幻境的情況，所以他的表述很是簡單，沒有太過於複雜的細節。
聽了吳憂的闡述，葉子夜的眉頭皺了起來。
就從吳憂所講述的畫麵來看，真的很難推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因為實在是太過簡單了，甚至連這個場景究竟是發生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都不清楚，一點有代表性的信息都沒有。
那個不認識的人葉子夜估計應該是那位一直聽說，但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三兄弟之中的大哥，上巳。畢竟場景裏是三個人一起過喝酒，說明三人關係不錯，神祇又不像人類，那麽多無用的社交，所以那人既然能和寒食、清明一起喝酒，那基本就是上巳了。至於他後來不見了也很好解釋，就是消逝了。可是後麵的場景怎麽解釋？清明為什麽不見了？寒食又為什麽不見了？最後清明怎麽又出現了？
如果說不見了代表消逝，那為什麽清明先於寒食消逝？就目前兩人的處境來貨，就算是要消逝，那也應該是寒食先消逝，然後才是清明，不應該是倒過來的。
解憂能力製造的幻境是基於中招者的記憶，選取中招者人生中的轉折節點，讓中招者體驗一遍不同的選擇可能會帶來的不同的結果，所以，寒食目前所在的幻境，應該是他曾經經曆過的一個重要的人生節點，當時他做了某種選擇，但是如今在幻境中他將會作出另一個選擇。在這個選擇中，會發生的事情也會和真實世界發生的事情完全不同。
現實世界裏，寒食這些年隻能勉強維持自身的存在，處於即將消逝的地步，反觀清明，一步一步變得更加強大，成為了最強大的節神之一。
而幻境中，卻是清明先消逝，寒食獨自一人存在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消逝。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最後清明又再次出現，但是至少說明了在幻境世界裏，寒食是要比清明更強大，存在時間更加久遠的。
兩個世界的不同情況，代表著當初寒食在麵臨一個重要節點時的不同選擇。
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決定，才會讓兩人的人生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葉子夜將吳憂的描述以及自己的猜測都說給了上官棠聽。
上官棠聽完後，同樣百思不得其解！歸根到底，還是線索太少了，僅憑這麽一點線索，想要推出整個事情的真相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時候，在不遠處觀察著福利院的蕭琅湊了過來。
他剛才就發現了，葉子夜和上官棠兩人在福利院門口站了一會兒後就又退出了福利院，站在門口嘀嘀咕咕些什麽。
出於好奇，蕭琅走了過來，想要問清楚，他倆究竟在幹些什麽？
哪知道，蕭琅剛走到福利院大門口，還沒等開口呢，就通過大開的門戶，看清楚了院子裏的情況。
院子裏除了和葉子夜以及上官棠一起來的“秦明”之外，居然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昨天晚上在醫院出現過的“危險人物”！
明明一大早就將這附近都給封鎖了，按理來說，除了葉子夜他們這夥人之外，這片區域應該是沒有人的，別說是人，連一條狗都不應該有。但是為什麽院子裏卻多了兩個人？而且這三個人為什麽一個個都一動不動，像是三具沒有生命的雕塑。
雖然心裏非常吃驚，同時也覺得很丟臉，但是畢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蕭琅並沒有第一時間招呼隊員們衝上來，他反到是放輕了腳步聲，悄咪咪地摸到了葉子夜和上官棠身邊，他準備先問問情況，在決定之後該怎麽做。
葉子夜他們倆剛才走到福利院門口站了一會兒又退了出來，明顯是看到了院子裏的情況，所以他們倆也許是知道點什麽的。
“喂，兩位，裏麵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蕭琅壓低了聲音說道，生怕動靜大了驚擾到院子裏麵的人。
上官棠一看到蕭琅，就想到他們這麽大幫人興師動眾搞了半天，結果目標任務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包圍圈裏，他們這些人卻一無所知，真的是丟盡了異管局的臉。所以她用一種明顯能感覺出嘲諷意味的語氣說：“你還好意思問呢？這裏不是你們的包圍圈嗎？我記得剛才你還大言不慚地說隻要目標任務進入了這裏，保證對方逃不出去！結果呢？連人家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人家既然能在你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來到這裏，你覺得人家如果想要離開，會被你們發現嗎？”
不得不說，上官棠這話真的是很打臉了，搞得蕭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是他又沒辦法版反駁，畢竟事實勝於雄辯，目標任務在他們眼皮子地下來去自由是是事實，要不是他看到葉子夜他們倆在福利院外嘀嘀咕咕，心中好奇，走過來問問，恐怕直到人家裏麵完事了，他們這些包圍圈的人還不知道人家來過呢！
這種丟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不能怪人家不給麵子當麵嘲諷。畢竟這事要是傳出去，杭市異管局的臉就算是丟盡了！
所以，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麽妥善、漂亮地把這件事給解決了，隻要案子辦得漂亮，中間稍微有些小瑕疵，也是可以諒解的嘛。
“你就別挖苦我了。咱麽說正事要緊，裏麵的情況你們了解嗎？”蕭琅趕緊問道，他的臉上還勉強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臉，雖然配上他本來就有些煞氣的麵容，這個笑臉一點讓人親近的感覺都沒有，反到是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上官棠倒也不是針對蕭琅，雖然一開始見麵的時候兩人都有點嗆，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上官棠也知道，蕭琅這人還不錯。剛才她說話難聽主要還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雖然杭市分部和慈市分部關係不好，但是說到底都是異管局的，杭市異管局丟臉，丟的不隻是他們一個分局的臉，還是整個異管局係統的臉。
現在見到蕭琅小心地賠笑的表情，心中那口氣也算是出了。
於是上官棠還是將昨天清明說的話，已經剛才發生的一些事情都跟蕭琅複述了一遍，讓蕭琅對於目前的這個情況有一個了解。
“原來是這樣，他們倆還有這種特殊的身份和關係。”蕭琅恍然大悟，“那麽接下來是怎麽個辦法？”
“你問我我問誰去？”上官棠衝口而出，但是隨即又意識到自己這話好像又有點衝，語氣不是很好，於是輕咳一下，放緩了語氣，“現在雖然基本可以確定清明騙了我們，但是他具體是怎麽個打算，我們也不清楚。既然他大費周章地騙我們來這裏給寒食製造一個幻境，那麽寒食正在經曆的這個幻境應該對於他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所以，我覺得我門等到寒食從幻境中脫離出來，也許就能知道清明的目的了。”
蕭琅聞言點了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不過，也不能這麽幹等著，必須要做一些措施。
打定主意的蕭琅不再逗留，又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準備去安排人手，將包圍圈縮小。反正人都已經在裏麵了，把籠子縮小一些，抓住鳥的幾率也就會更大一些。